回忆散文 儿时的地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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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周末，应一位朋友之约，前往县环城路的一家名为“70年代地锅鸡”的饭店吃饭。和朋友来到这家饭店，我的眼睛就被室内的一字排开的“地锅”吸引住了，也正是这些“地锅”让我想起小时候老家的“地锅”。

小时候，处在黄河岸边的农村老家，在我的印象里可以说家家户户都垒有地锅。这些地锅大多都是用窑里烧制的蓝砖垒成的，其形状就像是一个大正方体，其中的一面设计的有往里面放柴火的门。一个地锅往往分上下两层，中间用粗铁棍，我们当地把它们叫做“炉尺”隔开。上面的一层高一些，大一些，是用来点柴火的；下面的一层小一些，是用来盛草木灰的，后面垒有烟囱。大铁锅就放在上面，用来做饭。

当时，我记得父亲最擅长垒连体地锅，他不仅给自家垒，门口的左邻右舍一请他帮忙垒一个，勤快的父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父亲垒的连体地锅就是一个大地锅连着一个小地锅。大的地锅用来做汤、蒸馒头等；小的地锅用来炒菜。父亲还别出心裁的在连着的两个地锅中间的墙上挖一个洞，特别是烧大地锅的时候，大地锅里的火苗就会窜到小地锅那边去。这种做法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冬天的时候，如果在小的地锅里面放一些凉水，等大地锅里的饭做好了，小地锅里的水也热了，我们兄妹几个起床后就可以美滋滋的用热水洗脸了。

地锅垒好了，关键在于用。那就是烧地锅，这也是我在小时候的冬天最喜欢干的活，可以说是一种乐趣。但是，烧地锅可是一个技术活。

  记得一到冬天，我们兄妹几个都争着、竞相要烧地锅，因为地锅旁边不仅暖和，还可以在炭火里烧红薯、烧花生。有时争得脸红脖子粗，无奈之下，母亲就让我们轮着烧。有时也会是父亲烧，我们围坐在地锅门儿的周围。有时还会在地锅里那火红的炭火里烧一个红薯，吃起来特别美味；有时也会在快熄灭的炭火里烧一些花生，等把烧的花生吃完，手指头是黑的、嘴皮子也是黑的。另外就是冬天下雨下雪的日子，我们兄妹几个放学归来，所穿的布鞋往往会湿透，父亲就会把地锅里烧的炭火用木棍刨出来，让我们把鞋脱了，放在旁边烤一烤，该吃过饭，鞋就烤干了。就烧地锅而言，如果遇到好天气，柴火干燥，再加上是一些木棍儿、豆秸秆之类的柴火还好烧，但是有时遇到阴雨连绵的日子，柴火有点潮湿，或者是一些碎柴火就不好烧了。有时往往会被这些柴火呛的两眼泪，现在回忆起来都让人可笑。这些不好烧的柴火往往给父亲留着，说也奇怪，我们烧不着的这些柴火，父亲往往会把它烧得很旺。特别是父亲烧这些碎柴火的时候，总是交待我们，一次少放些，不要急躁，哪一点燃烧的不好，就用木棍多翻一下。父亲简单的话语，让我现在都受用，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

如果说烧地锅是一件乐趣，那么吃地锅里做的饭，简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让我最不能忘记的就是母亲在地锅里蒸的馒头，特别是把放不下的生馒头用手一拍，贴在地锅的边上，蒸熟后吃起来那叫又脆又香，好吃极了。记得馒头蒸好了，往往需要停一会儿再掀开锅盖，我们兄妹几个就会围着地锅，等母亲掀锅盖。母亲总是说，离得远一点，不要被热气烫住。锅盖掀开了，一股热气就会窜到上面，如果馒头的碱稍微大一点，它还会咧开嘴向我们笑呢！母亲把馒头拾出来，在我们每个人的馒头上放一些瓜豆酱，那吃起来真叫香。

地锅里不仅蒸的馒头好吃，在地锅里炖的鸡、排骨、烧的汤、炒的菜等等都很好吃。

后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开始用液化气做饭，即使院落里有地锅，也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用用。前几年回老家偶尔还能吃到母亲做的地锅饭，这几年随着农村新型社区的建设，各家各户陆续搬到了楼房里，用上了天然气，烧地锅的日子彻底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我只能隔着时光的涓涓细流，穿过岁月的惆怅，任凭思绪飞扬，追忆儿时关于“地锅”的点点滴滴，像是梦，让我寤寐其中，寻寻觅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