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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在上班的途中偶尔有收割机在眼前掠过,来到办公室一问,原来又到了一年当中该收麦子的季节了。也正是这件事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儿时的麦场。
在我小时候,在我那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一到盛夏,收麦子是我们农村人的头等大事。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每个生产队的麦场,还没有走进麦场,一场别具一格的“音乐盛宴”撞击着人们的耳膜。有人们说话喊叫声、孩子的哭声、“隆隆”的拖拉机声、知了的鸣叫声……真是热闹非凡。远远望去,一个个大麦垛像是一座座隆起的小山,甚为壮观。有时,“小山”的顶上还有一个手拿大铁叉、或者是大木叉的人,正甩开膀子在垒“山”。
来到麦场,是各家各户的小麦场,一个连着一个,每家的麦场旁边都有一个大水缸,里面都有大半缸水。如果谁家的麦场没有水缸,队长就会冲着这户人家喊:“啥时候把水缸拉到场里?别让我再催了,我的一地活还得赶紧干勒!”再看看这些父辈们,他们有的是头戴一顶草帽,有的是头裹一条湿毛巾,还有的是干脆光着膀子,手中挥舞着大叉,在卸刚刚从地里拉回来的带有秸秆的麦子,还有的是在摊这些带有秸秆的麦子,还有的在垒麦垛。在看看场里的孩子们,他们在场里乱跑,一会儿躲在这个麦垛后,一会儿又躲在那个麦垛后,还有的藏在大水缸的旁边,玩得好不开心。场里的妈妈们干一会儿活,就要找一找孩子,把孩子找回来,孩子已经跑的满头是汗了,妈妈们就把孩子带到大水缸前,从水缸里撩出一些水给孩子的脸、手、胳膊逐一清洗。洗完之后,妈妈们会把孩子带到阴凉处,拧开大水壶的盖子,把壶嘴放到孩子嘴边,孩子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那喝水的劲头真是让人羡慕。
在麦场里,最让我不能忘记的是“碾场”和“扬麦”,当时的条件差,大部分的家庭都是用“驴、骡、马、牛”带一个石碾子碾麦子的,父辈们站在麦子的中间,用一个大长绳子牵引着牲口,另一只手拿一个大长鞭,一圈又一圈的碾,上面的碾的差不多了,就让牲口歇一会,喝点水,吃点料,这时候父辈们赶紧挥舞着叉子翻麦子,翻好后继续碾。后来,条件好了,村上开始有四轮车了,人们就开始用四轮车碾场。当时,我看见四轮车带一个大石碾子在一圈一圈的奔跑,司机坐在车上好不得意,我死活非要坐上,正好这次给我家碾麦子的是我的本家叔叔,他就让我坐上了,他就交待我坐好、抓紧、扶牢。结果车开动了,头几圈我还得意的很,一会儿就不行了,把我转得是头昏眼花,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吵要坐车碾场了。提起“扬麦子”,我的父亲可是“扬麦子”的能手。麦子被碾好后,上面的麦秸秆被叉子挑出来,把剩下的混有麦子的麦皮按风向推成一长溜,接下来就是等起风开始扬麦子了。只见父亲用木锨一锨一锨的将“麦子”扔向半空,麦子落下来,麦皮被风吹在一边,这时,夕阳的余晖落在父亲的脸上,父亲那充满汗水的、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了丰收的喜悦。有时我也会趁父亲休息的功夫去用木掀扬几下,不是把麦籽扬跑了,就是把麦皮扔到扬好的麦籽里了。这时,父亲看见了就冲这我喊:“去、去,不要添乱了!”其实我的胳膊早已经酸了。
……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昔日的麦场早已经消失的无踪无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型的联合收割机,到了麦收的季节,几天的功夫整个麦季就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们挥汗如雨、如火如荼的劳动场景了。但是它作为一个时代的记忆,已经深深的烙在了父辈和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之中,每每想起,才会让我们记住父辈们当年的辛苦,才会感受到我们现在处于历史的最好时代,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奋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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