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散文 记忆中的收麦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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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行色匆匆，看见路上疾驰而过的大型收割机，忽然想到家里的麦子也该收了.周末的早晨没有给父亲打招呼就回去了，一路上骄阳似火，我不得不打开空调吹着微凉的风才觉得有些惬意，而车窗外的田地里，许多大型机械都在忙碌着，一旁的汽车在来来回回运送着麦子，浸着满脸汗水的老人用毛巾胡乱的擦拭着，忙碌的身影中透露着收获的喜悦，脸上的褶子也被笑容填平。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家了，正赶上父亲在地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收割机器和工人，我用铁锨平整了一下田间的沟渠(当初挖渠是为了方便浇灌)不至于因摇晃而使麦子洒下来，父亲站在奔马车上，不时的将堆积起来的小麦推向四周，以便能多装一点.一辆车子装满了换另一辆车，我在接替父亲手中的活，而父亲则指挥着往家里运送，出田地的时候，由于田地与路面有一点坡度，加上土地比较松软，车子颠簸了一下，洒下了几捧麦粒，等到收割结束的时候，父亲一个人蹲在地上，用手扒拉着装进了口袋.我急于回去乘凉便说:"大热天的不值当.”父亲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嘴上说:“以前谁见过这么好的麦粒，一粒也想捡起来，现在的人有福了，不知道粮食珍贵。”我没再说什么，给父亲戴上一顶草帽，蹲下来一起扒拉，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比我知道珍惜粮食。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我们有麦假，收麦的时候放假十天不上学，没有书面作业，只是在开学后上交15斤的小麦，要求是自己从地里捡的。那时候的地比现在多，大多数都种粮食，收获的时候主要靠人力，大多时候关系较近的几家或是亲戚家会一起劳动，收割完一家再收另一家，最初大人们拿着镰刀并成一排弯腰低头割麦，先割一把平均分开，用手把麦头拧一下接在一起放在地上，然后割一堆放上去，再用手拧一下捆扎起来，一天下来，每个人平均要割好几亩，累的时候坐到地头的水渠边上或者树荫下喝口水休息一下都是奢侈。再后来是用拖拉机头前装一个自动割麦的机器，车子过一遍着固定宽度的麦子就全割倒了。接下来是把麦子堆在自家的打麦场上继续晒干。在我的记忆中，最初的碾麦都是用骡子拉上石滚，在平铺的一层小麦上反复年压，直到麦粒完全脱落，麦秸秆变成扁平状；大人们用叉将麦秸秆挑开，将剩下的麦粒和麦壳在有风的时候多扬几遍，留下了干净的麦粒。后来是用拖拉机代替牲畜，再后来就用的都是打麦的机器，人往机器里添整捆的小麦，出来的一边是麦粒一边是秸秆，直到现在大型收割机直接在地里打出麦粒堆到车上。那个时候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是坐在麦堆上疯玩儿，抓一把麦粒放在嘴里咀嚼，过一会儿以后可以像泡泡糖一样吹个泡泡，而忙完的大人们则坐在一起喝着啤酒或者健力宝侃侃而谈，每个人的脸上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庄稼人最开心的就是丰收的季节。

      随着年龄渐长，在外求学、工作，回家帮忙的次数越来越少，地里的收成和小麦的价钱也不断的攀升，但是老人的脸上笑容却越来越少，昂贵的物价经常让庄稼人劳碌了一年，却只能有一半的收入。再后来年轻人大多都选择出去打工，或者改种蔬菜等其它经济作物，留下来的都是像父亲一样的老人，手中没有什么种植技术，只能继续种着粮食。而用父亲的话说，吃着自己种的粮食心里踏实。

      现在父亲偶尔打点零工，还种着他的几亩田地，每到新鲜的小麦、玉米、蔬菜等下来时候，总要打电话让我带回去点，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寄托，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又想为我做点什么，而我也总是劝父亲不要种那么多，好在现在都是大型机械了，人可以多省点力。收获的庄稼，父亲还和往常一样留够自家吃的，剩余的贮存起来等来年卖个好价钱。父亲几十年如一日，用他的劳动供养我长大、求学、直到工作，一直以来我都是父亲的牵挂，今后父母也是我最大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