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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女孩有关的记忆,是同班同学一条刺绣的白纱裙引起的。
那个穿柔和白纱裙的女孩是那么自豪,裙子既柔软又精致,像海水一般被风轻轻吹起,环绕在女孩白皙修长的小腿上。我却只有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失去弹性的衬衫暗自羡慕。
开始留意起经过的每一个店铺,渴望能找到那条令人眼前一亮的白纱裙,那种白得明媚、白得柔软、似乎散发阵阵诱惑的白纱裙。可是,没有!
看着月亮,我会幻想着一条揉入月光的白裙子;看着牛奶,我会联想到一条充斥甜蜜的白裙子;看着栀子花,我会想拥有一条焕发馥郁清香的白裙子……
一时间,我有了女孩连绵的心思,整日心心念念那白纱裙。
母亲看出了点什么,问我怎么了。我见瞒不过,便将我的心思统统倾倒出来,说着说着,我竟泪眼朦胧了。可一向和蔼温柔的母亲却变了脸色,阴沉的脸如乌云翻滚的天,弄得我措手不及。“心思全在这上面!怪不得成绩一直起不来!”最后,母亲扔下了这么句话便离开了,那日的背影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那么阴沉,如我早已被白色忧伤笼罩的心。
我开始试图遗忘这在我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白纱裙,忘了它纯洁的颜色,忘了穿它的那个女孩那么曼妙的模样。可几次我以为将要成功时,那女孩绰约的影子又会在我梦中出现。我只得将它包裹,埋藏在我内心最隐蔽的地方。
苍苔盈阶,落花满径。生活就这样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河边的柳树也年复一年黄了又绿,年年都有不一样的葱茏葳蕤,岁月从不肯厚待谁或者薄待谁,它只管公平、公正地一秒一秒,渡过时间的河。
不再是当年那个假小子,也不再憧憬梦幻般的白纱裙。但出乎意料般的,生日那天,母亲送给我一条白纱裙,蕾丝细腻又甜美地存在着,颜色也是那样的柔和。我摩挲着这条仿佛从记忆中打捞出来的裙子,指间的真实感告诉我这不是梦,但我知道,正如儿时渴望的玩具熊,在二十年后完成心愿时,这玩具熊已经失去了意义一样,这白纱裙也无法带给我当年想要的那份惊喜了,这种触感只能给我星星点点的安慰了。
我想有那么一条裙子,当年有一脆弱的女孩为之魂牵梦萦的白纱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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