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冬天
在南方度过了几个没有寒意的冬天,就格外想念故乡那特有的冬。北方故乡的冬天,不单有白雪飘飘的诗情,还有阳光普照的温晴。
上午,当暖洋洋的太阳照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时,拿着烟袋锅儿的老头,牵着小孙孙的老太太,抱着或红或绿毛线团的女人,便在暖和、避风的地方坐定,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聊着家事、收成 ,不时有爽朗的笑声融进温和、清新的空气中。
不远处的田道旁,白杨和梧桐的叶子已全都落光。白亮、笔挺的枝干在风中微微作响。几只不怕冷的麻雀来来去去飞落在电线上,像是钢琴的指键。一片片的麦苗越发显得墨绿,不时被风梳理好又弄 乱。丹江两岸的芦苇和野草早已被寒霜染成一片灰黄,玉带儿般的江水在这片苍茫中蜿蜒、伸长。
但是,年少的我们总觉得故乡最美的日子还数下雪天。故乡的雪,没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雄伟和壮观,更没有“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的肆虐与鲁莽。它像一位娇羞的姑娘“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第二天清早,推门一看,啊!好一个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树上,房子上,麦田上,都盖着一床厚厚的雪被。屋檐边,枝丫尖儿还吊起一串串白玉水晶做的冰溜溜呢!玻璃 窗户上描绘着一幅幅巧妙的冰花图。 这是我们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候,早早地穿上母亲为我们准备的棉衣,把道路、院子里的雪扫在树下,堆起一个个形态各异、惟妙惟肖的雪人。在晒谷场上奔跑着,高 呼着,打着雪仗。我们在田野里“踏雪寻梅”,任雪花那顽皮的小精灵钻进耳朵里、脖子里,沾在脸上、头发上。任脚下唱着轻快的“格吱、格吱”声。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当年那个在雪地里欢笑、打闹的我,已挥汗如雨在如火似荼的南方。远离故乡的日子,更加怀念冬日晒太阳的安适与温情,更加怀念粉妆玉砌,飞雪飘零的圣洁与空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