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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档案日主题征文作文:馆的一日
初夏时节一个平常的日子。坐落在长江之滨笠帽山麓的铜陵县城,在清脆婉转的鸟语声中早早醒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县档案馆银灰色大楼东山墙的时候,门厅内墙壁上石英钟的指针刚刚过了六点半。门卫老郞正在烧开水,再有半个小时,十来个水瓶就整齐地摆在了档案调阅大厅外开水间的条桌上。
七点四十,副馆长老胡快步走进大门,弯腰在考勤簿上签了到,习惯性地在调阅大厅转上一圈,这才踏实地登上二楼坐进自己的办公室。二十年了,从当年砖木青瓦岌岌可危的两层小楼,到如今按国标设计建设的五层钢筋混凝土大厦,年复一年,老胡就像墙上的石英钟一样,每一个工作日,准时作息在这一方天地。
紧随老胡之后,全馆同志陆续到岗。
和工作人员同时进门的,还有两位赶早来查婚姻档案的群众。负责查档业务的管理利用股股长小程热情地招呼着。问明情况,小程坐到微机室的电脑前,从数据库里搜索出查档夫妇的相关信息,起身去库房调出原件,麻利地复印、装订、签证、盖章,最后,在把整好的资料递交给查档夫妇时,不忘那句自己说了无数次的叮嘱:“这一份拿去办事,这一份留着备用。”查档夫妇接过资料,再三说着谢谢,十分满意地告辞了。
前来查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从阅档区到休息区,大厅里坐的坐、站的站,满是人。他们中大部分是乡镇离任的村干部,来查找自己当年任职的文件或相关资料。最近,县里正在开展离任村干部生活补助发放身份认定工作。
查档人群中,也有不少县直单位和乡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县里正在进行地方机构和人员编制核查工作,为了达到中央和省、市提出的“机构编制事项有凭有据”“实有人员信息有凭有据”的工作要求,大家便一头扎进了档案馆。
由于近期查档人数众多,工作量剧增,调阅大厅人力严重不足,平日里更多巡视指导的老胡,索性亲自上阵、亲手操作、专司复印,我一个“不分管这一块”的副馆长也主动请缨、积极参与、尽力而为,小程更是里外照应、跑上跑下,忙得不可开交。
小程正在为一位查到档案的群众装订、签证复印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他很自然地用肩头夹起了话筒。是一个村支书打来的,询问什么时间可以到县档案馆查档。小程根据工作安排,给对方做着明确详细的答复。
一位头发稀疏学者模样的老同志走进大厅,看见满大厅的人,一脸茫然。正踌躇着,我一看,是仇老,铜陵本土文化名人。上前一叙得知,仇老现在又多一头衔,铜陵大通文化研究会理事,今天过来,是想找找“大通自唐代设立驿站”一说的依据。我和小程商量后,陪着仇老进了特藏室。我们从乾隆县志、顺治县志翻到万历县志、嘉靖县志,从铜陵县志翻到池州府志,尽管多是影印件、复印件,收获还是不小。不知不觉,我们的目光已走过460年,而眼前的时光,也早已过了下班的点。
午后,大厅依旧繁忙。一部分上午没查结束的在继续着,不时还有新来的。老胡坚守复印岗位,我则里外转悠,随时准备做点什么。
三位穿警服的走进小程办公室,递上介绍信并做着自我介绍。他们是狮子山区西湖镇公安分局的,为解决一起林权纠纷案而来。西湖镇原属铜陵县,本世纪初铜陵市区划调整划入了狮子山区。因为馆藏林权档案比较完整、清晰,小程叫来同股室的档案员小王,作了简要交待,三人便跟着小王去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曾经的老师,姓崔,要送一套家谱到县档案馆,已预约多日。十分钟不到,崔老师一行三人,精神抖擞,带着一部二十八卷的《铜陵滉水崔氏宗谱》来到县档案馆。老胡和小程忙里抽闲,我们一起在档案接收室接待了他们。在场的人纷纷各自拿起一册绢面宣芯、装帧精美的宗谱,欣赏着、赞叹着,送谱的人述说着修谱过程中的苦与乐和家族的靓点与荣耀,展露着满满的骄傲与自豪。小程将早已准备好的收藏证书递给老胡,老胡十分郑重地交到崔老师手中说:“感谢你们对县档案馆的信任,感谢对档案事业的关心和支持!”
送走崔老师一行,已是五点二十。我刚走出大厅,迎面又见一位老相识拎着包从大门走进来。“老郜!这都快下班了,还来查什么呢?”“我来查查皖南事变中牺牲的一个人。”“很遗憾哪,我们县档案馆的烈士档案只有县志里的一份登记表。看看再说吧。”我们一同走进查档接待室。小程拿来一本县志,大家边翻边交谈着。“叫什么名字?”“郜贻榖。”“准备修家谱啊?”“对,正在修。就是资料不详。听我父亲讲,是1940年牺牲的。”“表上有!喏,你看看。郜贻榖,出生年月1921,参加革命1940,职务不详,牺牲时间、地点都不详。”“真是遗憾。要么通过网络渠道看看能不能从解放军档案馆获得一点信息。一零年的时候,中央号召学习解放军档案馆的刘义权,这个人的事迹非常感人,我印象最深的,是红军第十三军,就是他通过档案找回来的!皖南事变这么大的历史事件,解放军档案馆肯定有资料。试试看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电话联系。”“听你的,回去试试。”
大厅终于静下来了,墙上的挂钟也早已走过了五点半。门卫室里的监控视频上,只剩下老郞一人打扫卫生的镜头在十几个画面间依次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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