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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叶落,弦音轻颤。
水涨,花谢,馨香萦绕。
这一切没有波澜的前奏,却安静得诡异。
我慵懒地搓着惺忪的睡眼,阳光已悄悄爬上了窗台,婉转的鸟鸣随着阳光流淌在静谧的空气中。“啊——”我失声大喊,我的窗边酣睡着一个人,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我”。她的眼睑微蹙了几下,并没有醒来,只是咂了咂嘴,睡得正香。我干脆趴在床头,既惊讶又好奇地瞅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早就听人讲过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就意味着有一个克隆人也会相继诞生。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往前凑着身子,却看见了那张脸上有错乱的泪痕。
这时,那眼底忽然闪湿亮的泪光,脆弱的泪花依然濡湿了她的睫毛,我伸手去接那无声中坠落的泪,冰冷的没有温度,我的手有那么瞬间的颤抖,人的眼泪应该时温热的吧?正是这时,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于是她醒来。我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放大的自己,由于靠得太近,我们都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地抹掉眼角残余的泪珠,很友好地绽开了笑脸,很干净的笑,如窗外那蓝得无暇得天空,如欢跃的阳光在舞蹈。此时,一定有花在次第地启开心窗。
“我叫灵,很高兴见到你。”看到我怔怔地失神,于是她继续讲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我只是一个克隆人,一个复制品……”她原本发亮的双眼黯淡了,如那陨落的流星,绚烂只是一刹那。声音很轻,很淡,但我还是听到了那句尾音“我注定只是一个悲剧。”虽然还理不清这背后的谜团,但这句话却使我很难过。“呃,我叫凌,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我拉着她的手,坚定地说着。她笑了,笑容很淡,我捉摸不到它背后隐藏的秘密。
相处的时间里,胸中接纳了太多欢乐。在那金色的沙滩上,一前一后,踩着彼此深陷的脚印,就这样,两个人一排脚印的延伸,我以为这样,我和灵就成了一体,我们会拥有同样幸福的一生。可是她却说着:“我是个被神遗忘的孩子。”咸咸的海风将它抚平。在爬山中,径边的蒺藜将我的脚划破了一道道的口子,灵搀着我,一起在顶峰看到天边烧得彤红的霞,太阳依旧挂着笑靥和我们说再见,因为明天,黑夜照旧会捧出旭日,奏响每一天的新乐章。在秋千架旁,温习着儿时的功课。每一次的高高荡起,总觉得天和我们更接近了,但之后总要有一个向后的蓄发,这是必不可少的。就像生活,总要有一段过程的艰辛,来积蓄力量,而后才能达到想要的高度,铜铃般的笑声被遗落在这里。习惯了灵的笑,觉得她很开朗,可是早上醒来,她的枕头常湿了一半,我知道,她又哭了。安静下来时,她常会怔怔地发很长时间的呆。
又是一天的晚上,夜里沁着些凉意,夏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我和灵半靠在床边。她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在这个地球上,有一群人命中注定是悲剧的主角。上帝允许他们的存在,却并不怜爱他们。他们在实验室里形成,在偌大的无菌克隆病房里诞生,接受一月一次的全身体检。同样感受得到心率的跳动,血液在汩汩流淌。但他们一直是为本体而活的,人们可以剥夺他们身体的任意一部分,来满足本体的需求。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克隆人。”灵的声音冰彻透骨,我深深的震惊了,这就是我一直想寻找的答案吗?不,不是的,现在碰触到的真实却让我难以接受。灵继续说着:“是的,我曾经很恨你。可当你坚定地对我说着‘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时’。纠结在心中的恨莫名地消散了,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灵那乌黑的眼眸渐渐升腾起淡淡的雾气,我又看到了她的悲伤。“我害怕黑夜,它让我恐惧,似乎被吸进了可怕的黑洞,四周的黑暗将我紧紧包围。我觉得孤独无助,我走不出那无尽的黑。所以,我常常哭,在夜里,但现在有你。”灵顿了顿,“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两只手,两根小指头的缠绕,拉起了勾,锁住了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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