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生活叙事散文 再见了，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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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听爸说老家的堂屋拆了，准备盖一栋两层的楼房。我是不赞同他们建两层楼房：一是不实用，二层多数不住人，搁置了也浪费；二是成本高，如其盖两层，不如省下二层的钱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换点家具电器；三是盖好房子留给孙子不可取，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二十年后的房子兴许早已过时，到时便成了鸡肋。
       爸当然也有他的考虑，但总感觉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越过的鸿沟，彼此说服不了对方。哥嫂他们也同意建两层的楼房，我也不替他们瞎操心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希望一起顺顺利利的。
       拆房之前，哥给看房子拍了张照传到空间留念。看着看房子的照片，我心里有许多不舍，仿佛它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母亲一样，陪伴我走过酸甜苦辣的童年。老屋历经风霜，沉默不语，像一位两鬓斑白的祖母，默默承受着岁月齿轮的碾压，依然立在那里张开怀抱等我回来。只是外地读书，后来工作，再到嫁作人妇后，每次回来都是在嫂子家吃住，很少去看一看老屋了。
童年的老屋是一位衣冠整洁体态丰腴的年轻母亲。每天我都会认真替它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和窗台。老屋每个角落里都有我的足迹和回忆。
       从前堂屋的地面是泥土地面，总是坑坑洼洼的，连摆饭桌都要调整几次，或者干脆找个小石块或瓦片垫着。每次扫地得提前洒水，等上一会再扫，就这样还是会扬起一些尘土。后来泥土地面换成水泥地面了，桌子稳当了，扫地也不怎么扬灰尘了。可是一到夏天阴天下雨的天气，水泥地面就往外渗水珠，橱柜里就有了霉味，这点挺讨厌的。前两年，爸又给地面贴上了碎瓷砖，花花的地面像年老色衰的艺妓的浓墨重彩的脸。
       随着地面的抬高，窗台也抬高了一次。印象中的窗台好高，踮起脚尖才能把下巴抬到与窗台一般高，每次打扫窗台时我总得踩着凳子。时光荏苒，如今再看着窗台，也只不过到大腿下部，仿佛是缩了水的茄子，更似驼了背的老太太。
       院里的梨树已有碗口粗了，满树梨花盛开，洁白如雪，宛如头顶白啥的新娘。曾经的稚嫩的小树苗，现在能独挡一面，送了满院的芬芳。
       铅华洗尽，昨日的老屋只剩下一堆瓦砾，再瓦砾之上将建起新的楼房。岁月的齿轮不停地前行，老屋如母亲般呵护着童年的我，长大后我不留念破旧不堪的老屋，直到再也不能相见，才恍然明白：成长是一种痛，母爱是一场不可逆转的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