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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早晨
今天嘉禾起得早,穿好衣服收拾停当,离上幼儿园还有二十分钟。那么,打板球吧。我们基本上是一方发球,另一方捡球,极少极少能打一个来回。无论来球怎样,嘉禾都一个动作地跳起来抡胳膊,扇不着就拣球,偶尔扇着了,眼睛就露出明亮的惊喜的光。我已适应了他的“笨”,也不急他。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在夜里的某个时辰,雨停了。风裹着凉凉的水汽,掠过葱笼的植物,从敞开的窗里涌进。我的嘉禾,就像这个清新湿润的春天的早上。
扔下球拍,时间还是早。我搂着他软软的身体,他把头埋在我胸前,我们脚步一致,身体同时慢慢地大幅度地左右摇摆,嘴里一起发出缓慢的、有节奏的声音“哇”“哇”“哇”――这是我俩玩了好几年的游戏,笨拙,可爱,简单。
我们彼此搂着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哇”到大卧室。那里有面大镜子,在镜前,我们松开,一起看着镜子。我突然想看看嘉禾的脸比我小多少,于是弯腰,把脸贴在嘉禾脸旁。我的天呢,嘉禾的脸比我的脸还大呢。和他比起来,我的五官紧紧团结在不大的脸上。而他额头开阔,眼睛明亮,脸蛋圆鼓。我笑起来,镜子里的他也笑了,并且两手左右举起,摆出“V”字型,像在照像。我挠他痒,他大笑,镜子里的人影乱成一团。
这个春天的早晨,带着春雨的凉意,让我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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