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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
乌云压城,暴雨降至。远处的山被云拦腰截断,几只鸟在云间翻腾。村头传来几声狗叫声,卖菜的小贩出村了 。村里有丧事,逝者是个老太太,几个月前她丈夫死了,如今轮到她了。没细打听究竟,从她家儿女的脸色看 来,应该是寿终正寝,算是善终了。
晚饭前的这段时间比较难打发,各家都在准备晚餐,是没有时间接待我这个闲适人的。眼看着雨就要来 了,趁着雨前的湿润空气,倒是散步的好时候。
我沿着山间的公路向村外走去,碰见几个勤勉的人。刚从山上採了杨梅回家,憨憨地招呼我吃。我从每 个篮子里挑了几只杨梅,边吃边夸,脑子里还在想着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几个人。我出生在这个村子,心里也 觉得这里是我一生的起点和终点。但实在是想不起他们的名字。每每我从一些村中的长者身边经过时,总也会 听到他们在我身后小声的讨论我的家世,每当这时,我总会放慢脚步,听他们挨个的猜。
“这后生是誰?”
“这是某某的儿子。”
“哪儿啊!这是谁谁的儿子!”
“噢,原来是他的儿子啊,都这么大了。”
“是啊,小时候他多少坏啊!有一年,大年初一还把谁谁的外甥给打了,脸肿得这么大!现在都这么大 了……”
听到这儿我不禁回头看看这些老人,原来我的部份生活是在这些人的记忆中。可是,他们在我的记忆中 只是些模糊的画面,含糊的情节。我冲他们笑笑,打声招呼,这画面会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的。或许,若干年 后,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坐在石板凳上。看着眼前经过的年轻人,回忆逝去的时光。
起风了,雨还是没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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