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随笔 冬至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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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似乎逃不开一个话题，那就是饺子。

家乡的饺子与别地还是有些不同，不是那种擀面杖擀皮、填馅料、信手一捏的简洁形式。面皮要事先在面条机上轧好，接着挥刀将画卷一样的长面皮切成规整的等腰梯形，之后一家人就围坐一团端上一盆馅料开始包饺子。这样包出的饺子有棱有角，像极了一枚元宝，别人讲天津的狗不理“端端正正十八个褶，就像一朵花儿！”，我想家乡的饺子在卖相上也有这份超越食物属性的艺术感。

记忆里自己包的饺子还说得过去，当然初学时还不免犯些小错误，往往是边缘没有捏瓷实，这样一下锅可就坏了，饺子还没有在沸水里打几个滚儿却早已“分崩离析”散了架。那是哭笑不得的一种体验，煮的真不能再称作饺子了，叫糊涂面皮汤倒还凑合。散了架的饺子姑且不论，经受过沸水熬煎依然饱满完整的饺子倒是有些可言，不是因为它更好吃，实在是因为它更有趣，它的肚子里藏着儿童或是童心未泯者的一份期待和惊喜。

这种游戏并不新鲜，在饺子里埋进一枚硬币，幸运儿就是那个在饭碗里吃出“异物”的人。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意思，大概自己确实童心已丧吧，但当时却很是为之欢喜，即便习惯了狼吞虎咽也要委屈自己像个闺阁姑娘一样细嚼慢咽，生怕一不留神这份幸运就滑向了肠胃，也就失去了那一个炫耀的凭证。

关于饺子还有那么一点明晰的记忆是在更加幼小的时候。那时还用土灶，我就去烧火，奶奶忙活着下饺子，奶奶总会在下饺子时给我一个谜语，“一群小鸭，一扭一扭下河滩，猜猜是啥？”。奶奶离开我已经五个年头了，这个谜语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我却始终记得在氤氲的水汽里奶奶对我讲出这谜语时候的样子。事实上，不单是这个谜语，她讲给我听的那些故事我都记着。

其实，冬至的记忆并非只有饺子，还有和耳朵相关的记忆在。

有人说饺子原是张仲景一剂药的演变，或许是这个原因，也或许是饺子的外形像耳朵，多数地方称冬至吃饺子防冻耳朵。冬至自己似乎是没拉下吃饺子的，但耳朵在年少时候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冻得“面目全非”。最为难受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圆领的套头毛衣要脱下来想不跟耳朵“耳鬓厮磨”一番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那种感觉简直是煎熬，仿佛就是扒皮的疼痛，如此，冬季里多数时候都和衣而睡，这习惯在彻底摆脱了冻耳朵的苦楚之后还保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记得几年前闲聊时问过母亲：为什么小时候老爱冻耳朵现在竟然好了？“小时候不知道留意保护自己，长大就知道注意了”母亲说。我想是的，长大就会留意自己的太多东西，也会去适应不同的环境。

冬至，意味着真正的冬天来了，冬天来了，春天已在蠢蠢欲动。守着冬季的冰冷踮起脚尖去望望不远处隐约的春意，这当然是很好的，只是那个春天已绝非旧年而是新岁了。原来时间才是最冰凉的东西，那就尽量在流年里抓住些永恒的温暖记忆吧，就像是年年的冬至，就像是一碗家乡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