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童的“非学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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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琴童的家长都认为，小朋友学琴，不只对他自身的意志和耐心是一场考验，对家长的意志和耐心更是一场考验。初学琴时，家中经常会刮“12级台风”，家长就是形神俱备的“风源”，很多家长会由此叹苦经日，“小孩刮10级风，你不刮12级风怎么行?东风压不倒西风，小孩就不服贴，琴就学得十分皮。贝多芬幼时还挨过父亲的戒尺哩。”但凡“服贴”的小琴童的家长，好像没有几位意识到少年老成，服服贴贴对儿童的心理健康有什么妨碍。我友晓黎却发觉到了，他的孩子学琴3年，6岁即过了钢琴六级，应该说是天份卓然的人物。但她的妈妈反而担心了，“学琴3年，冰冰好像长大了9岁或12岁。平时她不要零食，不要玩具，不要毽子或者蹦蹦球，邻居家的小孩一天洗一次澡还疯得汗哄哄的，冰冰3天不洗澡身上也没有‘味’。”晓黎皱眉说，“这不好，冰冰囿于练琴，她太成人化了。别的小孩在享受童年，享受撒娇、发疯、使小性，坐地痛哭等天真烂漫的权利，冰冰却像公主一样端着个优雅的架子，她表示不满的极端方法是生闷气，像个低层小职员一样自身跟自身忸怩不已，你怎么间她，她都不肯把火气撒出来。”晓黎供认这是学琴的后果：6岁的小女孩变得极端淑女化，并过早地接受了中产阶层的处事方式，“她不太像小朋友了。”晓黎忧心忡忡之余，在家里规定了个史无前例的“非学琴日”。她把一天到晚在琴凳邻居家的小孩一天洗一次澡还疯得汗哄哄的，冰冰3天不洗澡身上也没有‘味’。”晓黎皱眉说，“这不好，冰冰囿于练琴，她太上坐着的孩子拖出来，带她去玩碰碰车，划竹筏，打汽枪，带她到公园的草地上打滚，在东郊树林里撒上一撮糖，领孩子看蚂蚁搬糖。晓黎还依样画葫芦地跟孩子共编“接龙科幻故事”，一段她说，一段孩子说，由此逼孩子去读科幻卡通。晓黎后来总结说，每周一次的“非学琴日”成了他们家的节日，孩子在这一天打碎了身上那层少年老成的壳，露出里面任性烂漫的芯子来。孩子说，“学琴日使我懂得责任，非学琴日使我懂得快乐。”她朦胧能解两者的辨证关系，令晓黎这敏感的母亲分外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