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100条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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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纠正。一年级的阅读课文是很简单的，词也很容易记住，所以小朋友们记住那些读错的地方并不难。当发现同学朗读中的错误以后，小朋友们就不再听了，他们也忘记了要仔细地看着课本的要求，因为他们害怕忘记了错误。接着小朋友们纷纷举手，要求纠正同学的错误。气氛是很热闹，但是益处甚少：小朋友们并没有学习阅读。?
问题并不在于让儿童看着课本去检查同学朗读得如何。问题首先在于让儿童看着课本，按音节地读词，进行默读(或者轻声地读)。在这种课上的教学目的，正在于让每一个儿童独立地阅读。要达到这个目的(这正是小学特别是一、二年级阅读课的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很容易的。这里必需最大限度地注意每一个儿童的学习情况。有的小朋友读得快些，有的小朋友读得慢些，这一切都应当估计到。不要害怕有的小朋友落在后头，读的不是被教师喊到的同学所读的那个地方。也不要害怕小朋友们读得嗡嗡响，好像一窝蜂。并不是所有的一年级小朋友都会默读的，在这一点上不必着急。小朋友们朗读时的声调表情力较差也并不可怕，——先让小朋友们学会读词，以后就能表示出词的情感色彩来。?
在听课后分析教师的工作和同学的学习情况时，我所注意的正是这些缺点。现在教师对于在这种教学工作中，什么是课的目的，有了一定的认识。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们：正是在那些好像工作非常单纯、确定目的没有任何困难的场所下，确定课的目的反而是很困难的。属于这一类课的，除了小学的阅读课以外，还有外语课，还有那些要解应用题的算术课、代数课、几何课、三角课、物理课、化学课。在外语课上，主要的学习形式是阅读课文。可是正是在这种课上，经常会遇到浪费时间的现象：没有让每一个同学去独立地、个别地钻研课文。而外语课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让同学训练发音器官，每一个人单独地读课文，最好是小声地读。还应当专门分出时间让同学进行默读，这时教师必需仔细地观察每一个同学是怎样学习的，应当教给同学独立工作。?
在解答应用题的课上，应当怎样提出课的目的，并如何达到这一目的呢?你们大概遇到这样的现象：教师把应用题读了一遍，几个最好的同学把应用题的条件弄懂了，于是造成了一种印象，好像全体同学都懂了。就连教师和校长也经常被这种假象所迷惑。假如你去问问学习较差的同学，他对应用题的条件是解释不出的，他并没有弄懂。一个学习最好的同学在黑板上解应用题，在他解题的过程中，教师不时地喊一些同学——主要也是学习最好的同学在原地回答问题，解释应用题……于是，教师认为，这节课上所提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同学在学习解应用题。然而在这种课上，实际的情况究竟如何呢?总的来说，差生和中等生没有学会独立工作。常有这样的情况：一个同学上了7、8年学，他没有独立地解答过任何一道应用题(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家里)。?
遇到这种现象，就要向教师提出建议：不要过分迷恋于集体作业的形式，不要造成一种一切顺利的外表现象。要把同学的独立的、个别的作业作为学习数学的基础。可以向全班安排好几种不同变式的作业，让每一个同学去独立地解题。让同学自身去分析应用题的条件，让他自身去考虑各个数量之间的依存性。在开始阶段，教师会发现同学在学习上有很大的差异：一个同学用15分钟就解出了一道应用题，还需要再给他一道新题目，而另外一个同学直到下课还没有解完一道题。对这一点，你丝毫不要感到着急或失望。在下一节课上，你还把那一道没有解出的题让那个同学去做，让他考虑、再考虑。一定要迫使同学独立工作。?
正像肌肉离开劳动和锻炼就会变得萎缩无力一样，智慧离开紧张的动脑，离开考虑，离开独立的探索，就得不到发展。总有一天，就连最差的同学也终于会独立地解出应用题的。?
我想对年轻的校长和教导主任提一点建议：请你们去听一些和分析一些数学课(包括初、中、高各个年级的数学课)，其目的在于专门地分析一下同学思维和脑力劳动的独立性。在听这些课和分析这些课的时候，特别重要的一点是要注意：每一个同学是怎样学习的，教师是否提出了这样的目的——即毫无例外地让每一个同学都从事独立的脑力劳动。?
(3)为了什么以和如何检查同学的知识?
许多课的严重缺点就是在课的第一阶段——即在检查家庭作业时浪费时间。正是在这里最容易忽略课的明确目的。教师在15—20分钟内提问3、4个同学，给他们评分，而全班其余的同学在这个时间内却无事可做。这样日复一日，就使同学逐渐变得懒惰了：在一节课的1/3时间里，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做。这种惰性接着又会迁移到课的下几个阶段。检查和评定知识变成了目的自身，教师提问同学就是为了给他打一个分数。在听课的时候，请你们注意观察：当被喊到的同学在回答问题时，班上其余的同学在做些什么。在检查知识的时候，应当让所有的同学都在从事积极的、独立的、个别的脑力劳动，而且在高年级(七至十年级)这种劳动应当具有自我检查的性质。? 但在实际上如何才干做到这一点呢?一些优秀的教师有一种做法：每一个同学有一本草稿本(各门学科合用这一本)。在检查知识的时候，同学都把草稿本打开，听着教师向被提问的同学所提的问题，然后各自拿起铅笔，在自身的练习本里写出简短的、主要含义的答案。根据问题的题意，经常可以把答案写成图表、示意图、详图、简明的列举等形式。这样，教师就能逐渐教会同学独立工作，对自身的知识进行自我检查，同学就会养成独立学习的习惯。每一个同学好像都在把自身的知识跟被提问到的同学的知识进行比较。?
在有一些课上，全班作业的性质可能把同学引向机械地、单调地重复黑板上所写的东西。例如，在语法课上，被喊到黑板跟前的同学把自身造的句子抄在黑板上。许多教师就让全班同学把这个现成的句子照抄下来，这样做是不能刺激同学的独立脑力劳动的。在这样的课上，只有使同学的脑力劳动个体化，才干保证同学的积极的智力活动。有经验的语文教师，在这种情况下都要求每一个同学自身造句。?
这样，在分析课的时候，就要注意分辨：教学是怎样进行的，在检查和评定知识时，同学的知识是否得到了发展和深化。使同学的脑力劳动积极化的途径是很多的，善于考虑的教师有着发挥发明性的广阔余地。?
在检查家庭作业时浪费时间，还往往表示在教师所提的问题完全是重复教科书里的小标题，这样一来就会促使同学去死记硬背，复述背熟了的东西。这种错误做法在一些学校里甚为盛行。在文学、历史，社会常识课上，同学往往用20—25分钟的时间整段整段地复述教科书。这种经常地、一节课又一节课地背诵，会使同学的智力和才干变得愚钝。必需向教师提出具体的建议：应当怎样提问题，才干刺激同学的智力发展，防止把同学推上死记的道路，以和激发同学的考虑，培养对学科的兴趣。所提的问题要求同学对教科书里的教材进行考虑性的阅读，做到充沛理解。? 在小学各年级，检查知识的形式比较特殊。这里没有必要划分出专门的时间去检查同学对语法规则和算术规则的知识，——这些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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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实际作业的过程中去检查。假如能够做出结论，说明小学教师在让同学运用知识的同时也检查了知识，那么你就是分析了课堂上的极为复杂的教育现象之一。在课后跟教师谈话的时候，应当特别注意到这样一点：在做练习中运用了哪些知识，同学在这样做的时候在发展他的知识的道路上有了什么进步。?
(4)是否在教给儿童学习?
那些目的在于教会儿童学习而采取的方法和方式，应当引起校长的特别重视。儿童在课堂上获得的智力发展，具有下列两个方面或两个组成局部：(一)关于自然界、社会、人们的精神生活的知识；(二)在教师指导下或独立地去掌握这些知识的能力。同学的学习成果、知识眼界、对书籍和科学的热爱，都取决于智力发展的这两个方面的统一与和谐。?
在小学，掌握知识的能力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校长要经常注意这样一个问题：同学看见和观察周围世界的能力、思维能力、阅读能力、书写能力——这些能力处于一种怎样的相互联系之中?在小学里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应当研究和计算一下：教师上课时有多少时间是用来教给儿童掌握知识的。在朗读上是否用了足够的时间?阅读是否被各种各样的谈话所取代了?教师是否检查儿童在课外朗读了多少?多年的观察使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了学会迅速地、有理解地、有表情地朗读，同学在小学的4年时间内，朗读的总时数不得少于200小时(以一、二年级每天朗读10分钟，三、四年级每天朗读15分钟计算)。教师对这项工作应当在时间上加以统筹分配，而校长则要检查教师是怎样指导每一个同学的个人阅读的。?
我和教导主任在小学里听课时曾提出一个专门的目的：听同学的朗读。同时提出一项任务：每一年要对每一个同学的阅读能力作出评价，看他掌握迅速阅读的能力的程度如何，以和除了教科书以外还读些什么书。一个阅读能力不好的同学，就是一个潜在的差生。假如在小学里没有教会他迅速地阅读，他日后在学习中就会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迅速地、有理解地、有表情地阅读，——这是预防智力惰性和学习落后的可靠手段之一。这也是一个人沿着它向智力文明的顶点攀登的一条崎岖小路。谁没有掌握阅读的技巧，他就是一个没有受到教育的人，一个道德上的无知者。? 要学会足够迅速地、清晰地和正确地书写，同学应当在上小学的年份里，完成一些为了培养书写速度的专门的练习。在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应当不只研究每一个同学的学习内容，还要研究他的学习分量。?
考虑能力(对比、比较、概括、解释因果联系、机能联系和其他联系和依存性的能力)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在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校长要注意研究：同学解决了哪些思维性的任务，以和这些任务是否有机地包括在掌握知识的过程中。?
在中、高年级，还有一项具有重要意义的能力，这就是自我监督、自我检查的能力。经常听课和分析一系列的课，能为校长提供足够的资料，来判断同学的这样能力是否得到适当的和目标明确的训练。?
周围实际是知识的第一个和最重要的源泉。同学的智力和才干的发展，取决于教师是否善于利用这一源泉。有经验的教师们在进行教学的时候，对同学的训练首先借助于使自然界、劳动和社会生活的现象成为同学思维的主要对象。校长的任务就是要看教师是否善于把儿童带到知识的源泉那里去，使儿童通过观察周围世界和在劳动过程中与周围世界的相互作用中，学习分析和综合、笼统和概括的逻辑方法。在小学里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必需特别注意教师是否带领同学到自然界里去进行发展言语的工作。?
假如没有进行这种工作，这就是一个严重的信号，说明教学有脱离智力训练的危险。应当告诉教师，如何到自然界里去上课，如何教给儿童考虑。?
(5)在学习新教材过程中同学的脑力劳动
这里很重要的是，要对同学的脑力劳动的积极性程度做出正确的结论。要做出这样的结论，不只对校长来说，就是对天天教每一个同学的教师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教新教材的方法是教师叙述(讲解、演讲)的时候，就特别难以做出这样的结论。?
在叙述的时候，很难检查同学是怎样感知新教材的，他们的脑力劳动的积极性程度如何。但是正是对于这一点，教师和校长都必需有明确的了解。这里涉和的是在学习新教材过程中同学的积极活动的极为重要的条件之一——即保证反馈联系的问题：在叙述(讲解、演讲)还没有结束以前，教师就应当知道，同学对教材的感知如何，本节课上所学的新东西在同学的意识里是否跟他们已知的概念、规律性联系起来了。?
我听着教师的叙述，从他叙述的内容自身就能看出：教师是否在促进同学思维的积极化，教师向同学提出的问题能否促使同学去回想和运用已知的东西去解释未知的东西，教师采取了哪些特殊的逻辑方式来促使同学进行精神集中的脑力劳动。有经验的教师总是牢记着亚里士多德的那句名言：思维是从疑问和惊奇开始的。有经验的教师一般都是从同学已知的东西讲起，善于从已知的东西中在同学面前揭示出能够引起他们的疑问的那个方面，而疑问的鲜明的情感色彩则会发生一种惊奇感，引起同学探索奥妙的愿望。这种愿望是一种强大的推动力，是思维的情感——意志的源泉。在这里，极其重要的是，教师要善于这样来引导同学的思路，让他们一心一意地想看到不易看到的东西，想理解隐藏着的东西，以和从平常的、习惯的、随时随地可见的东西中看出不平常的东西来。?
促使同学思维积极化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让同学完成独立作业，把这种独立作业作为一个有机的组成局部包括在学习新教材的过程中。有经验的教师能够把整个学习新教材的过程跟同学的独立作业结合起来。在讲解新教材的过程中，教师就能看出某些同学对教材的感知程度，他们遇到了哪些困难。所学的某一规律性越复杂、越困难，让同学随堂完成家庭作业就越重要。?教学的技巧并不在于使学习、掌握知识变得很轻松、毫无困难。恰恰相反，当同学遇到困难并独立地克服这些困难的时候，他的智力才会得到发展。必需给同学挑选出这样的智力任务，使他使足力气，集中注意，运用已有的知识去认识未知的东西，使他取得成果，同时认识到：不付出劳动就体验不到克服困难的欢乐。?
让同学在教师指导下独立地研究事实和现象，是刺激积极的脑力活动的一种手段。在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校长要特别注意：独立研究是否作为一个有机的组成局部包括在掌握新知识的过程之中。在课堂上所要说明的概括、结论、规律性，原本就是从周围世界的事物、事实和现象之间的相互联系中发生的。应当使这些事物、事实和现象成为同学独立研究的对象。这里需要特别注意直观性。在一个真正的教师手中，直观手段不只是为了演示，为了形成关于事物的鲜明表象，而且是为了让同学进行独立研究。这里包括着一种特殊的教学论目的：在独立研究的过程中，同学头脑里会发生许多问题，在普通的、经常遇到的事情中有许多复杂的东西这一点使他激动，促使他去考虑现象的实质。所有这些也就是一种情绪——意志刺激，没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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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活动的幼芽就会枯萎。?
独立研究的对象，可以包括图画、草图、示意图、进度表、模型、活的语言事实(词、句)等。教师的技巧就在于，不要把这些东西以现成的形式提供给同学，而是作为一项脑力劳动任务让他们去解决。?
有些教师在刚刚讲完新教材以后，马上就转入所谓巩固阶段：喊到一些同学，让他们复述教师刚才讲过的东西。当然，这时候喊到的都是那些最好的同学。这样急于提问同学是不必要的。讲完新教材以后，要让同学有考虑的时间：使教室里坚持恬静，让同学想一想教师讲过的东西。根据不同的教材内容，这种考虑可以采取不同的作业形式：看书，编提纲，制图，等等。一定要给同学留有考虑的时间。要让每一个同学都独立地弄懂教师所讲的东西。有经验的教师们都认为，让同学考虑和理解教材，是课的一个最重要的阶段。?
(6)知识是否得到发展和深化?
在教学过程中使知识得到发展和深化，——这是教学论和教育工作中最重要而又研究得最少的问题之一。同学当堂所知道和理解的那些真理、规律性、规则、公式，还不能算是牢固的、扎实的知识。只有在以后的思维活动中得到运用的知识，可以借助它们作为掌握新知识的工具和手段的知识，才干变成牢固的、扎实的知识。?
在听课和分析课的过程中，校长应当特别予以注意的，就是要看以前获得的知识是否被用来去获取新的知识。这是我们在实际工作中通常称为“知识的巩固”这一现象的最重要的组成局部。教育的技巧就在于，要使关于规律性的知识在长时间内得到运用。这样，就可以把复习跟学习新教材很好地结合起来，以致没有必要再专门划出时间进行复习了。一些有经验的教师完善地掌握了这种技巧，就使得他们能够不需要安排同学在课外去复习教科书而达到了复习教材的目的。?
特别重要的是，教师要善于在语法课、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上，不必专门划出复习的时间而让同学的知识得到发展和深化，这就是说，同学对于规则、公式、法则和其他概括的知识，表示为他们能够完成实际作业。在分析课的时候，应当注意教师如何挑选实际作业，使同学以前学过的关于规律性、规则、法则、公式和其他概括的知识得到发展和深化，以和完成这些作业跟学习新教材是否联系起来。要做出这种结论，也像做出关于课的其他结论一样，当然不只是为了评价这一节课，而首先是为了把所有的课都上得更好。?
要使知识得到发展和深化，教师必需特别重视课外阅读：同学在读些什么，他在书籍的海洋里找到了哪些杂志和科普性的小册子和书籍。在课堂上所学的东西，以和要有目的地识记和坚持在记忆里的东西，都应当在日后通过新的事实和现象加以反复地考虑和理解。所谓知识的发展和深化，就是对事物和现象之间的依存性和相互关系的更深入的理解。?
(7)是否让全体同学都掌握了牢固的知识?
课的效果、教师的工作成果，并不在于教师喊到的个别同学做出最好的回答，而在于全体同学都掌握了良好的知识。在课堂上经常出现这种由最好的同学做出最好的答案的情况，校长切莫被这种外表上的顺利所迷惑。应当注意的是，教师是否考虑到安排给同学独立地、个别地去完成的作业，使全体同学都把这些作业彻底做完。让全体同学毫无例外地在独立作业上取得成果，这是促使同学从事紧张的脑力劳动的动力之一。有经验的数学、物理、化学、语文教师，在安排作业的时候，一定要求每一个同学都要完全独立地完成作业(为了做到这一点，就需要选择有好几种变式的作业题)。教师留出时间让同学去考虑和理解，估计到能让最差的同学也把作业做完。教师并不急于提问最好的同学，——既然教师把全体同学的独立作业的效果当做脑力劳动积极性的主要指标，那么一般来说这样做就毫无意义了。对于那些能够很快地完成作业的最好的同学，教师应准备好一些补充题，这些题目的难度要大一些，使得即使是最好的同学也要认真地动一番脑筋。要使中等生特别是差生，从作业的开头直到完成。都不指望有他人来帮助。在数学、物理、化学、语法的许多课上，最好是对全体同学的讲解少一些，而使每一个同学恬静地、无声地、聚精会神地从事脑力劳动的时间多一些。?
校长和教导主任要很好地了解同学(特别是小同学)的实际技能和技巧的情况。我和教导主任在整个一学年内在小学听课，着重检查同学的阅读和书写能力，我们私下给每一个同学打分数，分析他的能力的总的状况，并且跟教师一起商量，需要做哪些工作来改善同学的能力。具体地分析同学的实际技能和技巧的情况，是领导教学和教育过程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8)教师应当怎样安排家庭作业?
校长要努力做到的一点，就是使教师不要把课外作业当成课内作业的量的追加。课外作业应当是知识的发展和深化，是学习能力的改善，是掌握课堂知识的准备，应当让同学在课外去观察自然界的事物和劳动现象，发展个入的喜好和需要，满足和发展个人的多方面的智力需要。?
教师在安排同学阅读教科书里的教材时，应当同时向同学提出一些问题，让同学一边阅读一边考虑这些问题。实际作业(练习、应用题、制图等)应当是知识的运用和深化，因此，在安排这类作业时，教师要告诉同学，怎样把对理论规律性的考虑跟完成实际性的作业结合起来。很重要的一点是，在这样做以前，要使同学在课内做过类似的作业。?
分析、研究、比较——这些积极的脑力劳动形式应当贯穿在家庭作业里，这样的家庭作业能把读书跟观察，劳动结合起来。?
对家庭作业的个别化应当予以特别的重视。假如教师不给某些同学安排一些个别性的作业，那就说明他没有研究过每一个同学的力量、可能性和能力。通过对同学脑力劳动特点的研究，教师会发现，有些儿童遗忘得很快。知识的遗忘特别是技能的遗忘，是有经验的教师特别注意的问题。每个班里总有那么两、三个同学，需要经常地为他们安排一些不大的、专门为了防止遗忘的作业。在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应当注意教师是否忽略了实际工作中的这一重要因素。应当经常和教这个班的所有教师商量，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应当给同一个同学安排哪些防止遗忘的家庭作业，以和他的负担是否过重了。?
(9)在分析课的过程中进行概括
在分析课的过程中，校长的面前会揭示出一些教学和教育过程的重要规律性。对这些规律性的认识，会从具体的教学和教育方法中反映出来，会从那种成为全体教师的教育信念的东西中反映出来，它还会在优秀教师的经验中得到发展，丰富年轻教师的教育技巧。多年的经验证明，在听课的过程中应当把实际资料加以概括，整理成有关教学和教育工作的某些问题的报告。就这些报告进行讨论、交换思想、进行争辩，有助于形成集体的教育信念，提高教育技巧，鼓励发明性的探索。
90、我怎样写教育日记
我想再一次提醒校长要有一个记事簿。只要你是认真地对待自身的工作的，你就要尊重这个记事簿和尊重自身，把它一年又一年地记录和保管下去。这实际上是一种教育日记，同时也是你对一个较长时期的教学和教育过程进行概括性分析的准备工作。凡是引起你的注意的，甚至引起你一些模糊的猜测的每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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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把它记入记事簿里。积累事实，善于从具体事物中看出共性的东西——这是一种智力基础，有了这个基础，就必定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顿然醒悟，那持久躲闪着你的真理的实质，会突然在你面前打开。?
大约二十年前，我在七年级的文学阅读课上，听了两个同学的朗读。他们的朗读很单调，毫无表情，而且据我的感受来说，还觉得他们读的很紧张，很费劲。我觉得，对朗读的人来说，那些词好像是一座复杂的迷宫，朗读者是在黑暗里穿过这座迷宫的，每时每刻都在碰到障碍。我在想：“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朗读呢?他们是怎样领会所读东西的意思的呢?”我把这个疑问写了几行在记事簿里，它一直使我不得安定。我又去听了几次文学阅读课，于是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原来，这两个同学不能用视觉和思维感知一个以上的词。用思维一下子感知好几个词，特别是一个长句的逻辑意义完整的局部，对他们来说是不能胜任的。我跟文学教师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想方设法来改善这些同学的阅读技巧，但是毫无收获。然而，最奇特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并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使人惊异的发现，就从这里开始了。通过对这些少年的言语的研究，我断定，这种不会阅读的情况是早在三、四年级的什么时候就扎了根并且固定化了的，它对同学的思维留下了烙印。?
我们把这种令人惋惜的现象称为“思维不清”。它表示为同学的思想混乱，没有条理，好像患有幼稚病：你很难弄懂他想说些什么，他的思路从哪里开头和在哪里结束。他开始说一件什么事，很紧张、很费力地把几个词连接到一起，但是马上又好像忘记了他在说什么，断了思路，尽力地回想教师的问题而又回想不出。我们在六、七年级又发现了几个这样的同学，他们读起来都是这样：一个词一个词地读，非常费劲。记事簿里那条短短的记载，引起了一场广泛而耐久的研究，迫使我去深入考虑儿童和少年的智力发展的许多复杂现象。这场研究引出了一个初看起来使人感到意外的结论：不会阅读并不是智力发展上的什么不正常情况的后果，而相反地是，不会阅读阻碍了笼统思维的发展。?
我们对三百多个在小学时没有训练出流利阅读的牢固技能的少年和成年者的脑力劳动情况进行了观察。我们想在他们身上像在小学的完善学习的正常条件下那样培养出这种技能，但是没有任何一例取得胜利。?
这一系列的研究工作，是由于观察到初看起来并不怎么重要的事实的结果而开始的。这使我们全体教师都看清了：智力发展，脑内发生的解剖生理过程，对于阅读、对于日常所进行的智力训练，有着极其精细的依存关系。我们感到自身对于一个人的命运负有重大的责任：他会不会阅读，决定着他的智力发展。教育上的“半成品”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于是，全体教师在自身的日常工作中都开始特别注意阅读技能的培养。我们认为阅读不单纯是一种基本技能，而且是一个复杂的智力发展过程。我们开始努力做到，不让任何一个儿童的阅读技能停留在对单个词的感知上。那样是很危险的。凡是一个词一个词地阅读的人，他必定在学习上遇到不可克服的困难，实际上他是不可能正常地学习的。我国学校里的不计其数的落后生、不和格生和留级生，一般地说就是那些没有学会阅读的少年。在许多情况下，教师认为这种儿童在智力发展上有些不正常的意见是对的，但是，在许多情况下，智力发展的不正常并不是原因，而是后果。?
我们开始精雕细刻地培养阅读技能：教给同学由按音节阅读一步步地过渡到一眼就能领会一个句子成分和一个整句的意思。这种过渡是一个分水岭，我们要训练和引导儿童达到这个境界。关于这个问题，教育心理学里谈得很多。A．H．列昂节夫、Г．С．科斯丘克、П．И．任琴柯在这个问题上写了不少卓越的著作。我们依靠科学研究的效果，努力使学习促进同学的智力发展。我们全体教师深信，没有家长的协助是不行的。智力训练不只要在教室里进行，还应当在家里，在独立阅读的过程中进行。?
这就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家长的心理学素养问题。这是我们全体教师正在从事的一件工作，也是我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我们逐渐地、一步一步地引导家长们去认识人的心理素养的世界。我校的心理学研究会召开了一次会议，邀请六年级同学的家长一起参与。我们向家长们讲述了在阅读时人的头脑里发生的极其复杂的过程。给家长们提了一些建议，告诉他们怎样协助少年完成家庭作业，怎样注意使阅读成为发展智力的手段。?
教育概括的途径就是这样：从初步的观察和简短的记录，到全体教师进行广泛的研究工作，再到深入地钻研同学头脑和意识里发生的过程的实质。我在上面所举的例子，对于教育概括和整个教育领导的逻辑来说是有典型性的。从收集事实、分析事实、研究事实，到做出概括性的、笼统的结论，——这是我们学校领导人应当每天在走的一条路。?
考虑记事簿里所记的东西，是我对自身一天工作的总结。我的记事簿里另外分出一栏，我把那些带一般性的结论、概括，专门记入这一栏里。这种记录不多，不是每天都有的。而到了一周的末尾，我把这个期间所听过的课通盘考虑一遍，从大量的事实中笼统出来，着重研究最主要的东西。下面是我在一个星期的末尾所考虑的几条主要东西，并且在以后记入记事簿里的：?
1．教师的脑力劳动和同学的脑力劳动相一致。教育过程的技巧就在于，要使同学的作业形式反映出他们的思维过程，使教师有可能根据同学活动的外部表示来判断，同学是怎样考虑的，他们遇到了哪些困难，等。假如教师要等到上课结束后才去了解同学哪里懂了、哪里不懂，那么他的工作就是盲目的。?
2．不应当过分追求直观性。不要在儿童早已知道的东西周围“摆满”各种直观手段，——这会阻碍笼统思维的发展。即使教师拿一只活猫到课堂上来，儿童对猫也不会有更多的理解。假如真的有必要讲到猫，那你就得想一想，怎么给同学讲一点完全新的东西。?
3．注意力并不靠什么专门的教学方式来维持，而是首先取决于同学脑力劳动的性质。目标明确、思想专注——这才是注意力的主要泉源。应当尽量做到使思维的努力和意志的努力统一起来。? 4．在低年级，特别是在一年级，儿童会很快由于智力集中而疲劳。不要让儿童长时间地处于脑力紧张的状态中。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要找出这样一些作业，使儿童通过做这些作业得到休息。?
5．记忆力过度疲劳——是智力衰竭的原因之一。必需特别细心地对待记忆力这件娇嫩而精细的东西。有一些思想和词组是特别难记的。无论如何不应当使儿童的记忆力过度疲劳。当你刚刚发现疲劳的征兆时，你就要设法给儿童变换一种不需要随意识记的活动去做。?
这些记载是进行概括性总结的素材。依照同样的原则，在一星期末的时候，把日常工作中其他方面的概括性的想法记入记事簿。如：检查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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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课时计划，检查书面作业、教室日志，观察复杂的教育工作，特别是有关师生之间、各个班级和各个年龄的集体成员之间的精神交往的问题等。下面是在一个星期末所写的几条：?
1．真正精通教育工作的教师是不把教材的提纲写进课时计划的。他的知识就在自身的头脑里。课时计划只不过是对教材的教学论的加工而已。这是一种有趣的现象：假如教师死守住讲课提纲，假如教师很费劲地寻找着他要讲的话，那么同学就很难听懂教师所讲的东西的意思，他们的头脑里就会是一团乱麻。?
2．现在正在大力推广的课题计划(即按整个课题把几节课列为一个计划)是否有必要呢?对这一点应当好好考虑一下。一个教师能不能预见到，在5节至10节课以后，在某节课的哪个阶段将进行谈话，在哪个阶段将进行独立作业呢?一个好的教师，好就好在他的课是依照其内在逻辑发展的，因为课——这首先是活生生的儿童。一个适合于六年级甲班的计划，不一定适合于六年级乙班，因为那里是另外一批儿童。一个好的教师并不能确切地预知课的发展的一切细节。但是，他善于在课的进程中，正好发现只有这节课上才需要的那个细节。?
下面我再举出在几个星期的末尾所写的关于教育工作的几条想法：?
1．集体对个人的教育作用应当是非常细致的。不要让同学(特别是少年)感到，人们专门地“整”他是为了拿他作靶子来教育别的人。我认为，这种做法是在集体与个人的相互关系上可能出现的最不好的现象之一。它会使少年同学对自身的命运抱着无所谓的、满不在乎的态度。不要让同学感到他是供人做试验用的兔子。?
2．担任少先队辅导员的女教师到区里的一所学校里参与一次讨论会。她回来说：那里举行了一个有关道德问题的示范性争辩会。一群七年级同学在那里争辩，二十位辅导员在旁边深入考虑地研究“教育过程”。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可以把同学的心灵拿来供展览用吗?这种做法不是在少年身上培养虚伪的作风吗??
3．在一所八年制学校里有四个延长学习日的小组。小组里的同学给我讲了这样一些奇怪的事：所有的同学在课后都要毫无例外地留在小组里，谁也不许回家。下课后门口有一个教师值班，只有把书留在教室里的同学，才放他出教室的门。同学们想出了巧妙的方法：先把书包从气窗口里丢出去，然后再空手走出教室。后来学校下了命令：在窗台下面也派一个教师值班。我原以为这是讲笑话，但经过了解确是事实。关于这个问题，应当在下届区党委全体会议上提出来。延长学习日小组的问题以和对这种小组的教育工作方法问题，必需加以认真考虑。?
4．我对米嘉——一个身材矮小、长着一双黑眼睛的五年级同学，已经进行了半年的观察。他在学习上感到非常困难。有一次，他的作文得了“四分”。当时我正好在听五年级语文教师的课，我跟米嘉坐在一起，(为什么他一个人坐一张课桌呢?)曾经帮他造了两个句子。那篇作文写得还好。女教师在办公室里改作业的时候夸奖了米嘉。我特地又去听了下一节课；我想看看米嘉对自身的进步有些什么感受。为什么教师没有当着全班的面褒扬米嘉呢?然而，即使没有褒扬，米嘉也高兴得很。他写起来多么努力啊!听课又是多么用心啊!过了一天，我去参与少年植物栽培家课外小组的活动。可能是我觉得如此，但是头脑里出现了一种思想：米嘉心里在俄语课上点燃起来的欢乐的火星，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熄灭。是的，米嘉在尽量把自身的那一小块地弄得更好看些。我看着他在工作，一边在想：大概，教育的实质就在于使一个人努力在某件事上表示自身，表示出自身的优点来。在某种好的东西中来认识自身——善于支持人的这种高尚的志向是多么重要啊!教育者往往在那么持久而痛苦地寻找的那种自我教育的强大推动力，不是就在这里吗?应当在心理学讨论会上提出这个问题：人的表示问题。康·季·乌申斯基就正好使用过人的表示这个术语。怎样才干做到，使人尽量地努力在好的方面表示自身呢?我深信，一个人想在某个好的方面表示自身的愿望越深刻、越诚挚，他在内心对自我纪律的要求就越高，他对自身身上不好的东西就越加不肯妥协。应当认真地考虑一下：一个人不单单是在学习上，在分数上，在准备功课上表示自身。人还应当有表示自身的其他领域。对米嘉来说，他要在学习上(更确切地说，单单在学习上)表示自身
是多么困难啊。他还应当在别的什么事情上表示自身。而且，像米嘉这样的同学，不止是他一个人啊。?
5．一位女教师通知小朋友们：假如星期六遇到好天气，我们就到树林里去观赏。星期六到了，天气晴朗，可是大家并没有到树林里去。我看见小朋友们眼睛里含着泪花。小朋友们不只是想去游玩一次，而且对即将到来的欢乐抱着一种欢欣鼓舞的心情。女教师对儿童的这种心情采取了冷酷的态度。为什么要给小朋友们造成痛苦呢?他们不只失去了对教师的信任，而且失去了对真话的信任。必需像保护珍贵的火花一样保护儿童的这种兴致勃勃的心情。?
6．科里亚的分数不好。班主任决定采取一次“强有力”的手段：在星期六，他把科里亚喊到黑板跟前，强迫他讲一讲他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这小朋友性格孤僻。他脸色发白，站在黑板前一语不发。教师为了发起这次谈话而很不高兴。后来了解到，科里亚的家庭情况很不顺利：父亲和母亲不时地吵架，有时候弄得小朋友整夜不得入睡。一个教育者需要多么有洞察力和富于同情心，才不致在不小心的时候触痛儿童痛苦的心，并且给它加上新的伤害啊!不公正会在儿童的心里引起怨恨。
91、我怎样领导教师集体的发明性劳动
在我看来，教学和教育过程有三个发源地——科学、技巧和艺术。所谓对教学和教育过程的好领导，就意味着完善地掌握教学和教育的科学、技巧和艺术。教育，就其广义的理解来说，这是一个受教育者和教育者都在精神上不时地丰富和更新的多方面的过程。同时，这个过程的特点是，各种现象具有深刻的个体性：某一条教育真理，在第一种情况下是正确的，在第二种情况下是无用的，而在第三种情况下就是荒谬的了。我们的教育工作的性质就是如此：要领导它，就意味着我们自身首先要不时地丰富和革新，我们今天在精神上就要比昨天更空虚。一个学校领导人，只有当他每天都在提高自身的教学和教育技巧，把学校工作的最实质的东西——教学和教育，了解儿童和研究儿童——摆在首要地位的时候，他才干成为一个好的、博学多识的、有威信的教师，并且成为教师的教师。?
假如你想成为一个好的校长，你就要努力首先成为一个好的教育家：不只对自身班上所教的那些儿童，而且对于社会、人民、家长所委托给你的全校同学，都是一个好的教师、教学论专家和教育者。假如你占着一个校长的职位，认为只要自身有一些什么特殊的行政工作能力就可以取得胜利，那你还是放弃想当一个好校长的念头吧。?
只有成为教师的教师，你才干成为真正的领导者，受到人们的信任和敬爱。而要成为教师的教师，你就要一天比一天深入地钻到教学和教育过程的细节和微妙之处去，那时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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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称之为塑造人的灵魂的艺术的东西，才会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地展开新的境界。我在记忆里回想着自身当校长的年代，我回想起来的最鲜明的东西是什么呢?首先是一个教师的平凡的、繁重的劳动中那些细微末节的小事，其中充溢着令人激动不安的，有时是痛苦的探索和考虑、发现和挫折。在这种劳动中，有时候像闪光的宝石一样，燃起幸福的发现的火花，使你受到鼓舞，特别是使你的同事们、教师们受到鼓舞。毫无疑问，这些发现、这些发明性灵感的迸发，正是一种能够驱散和消除对工作消极冷淡、因循守旧的情绪的火花，从而激发起全体教师的发明热情。教育领导的秘密之一，就在于激发起教师的探索的兴趣和分析自身工作的兴趣。谁在努力分析自身的课的优点和缺点，分析自身跟同学的相互关系中的问题，那他就已经取得了一半的胜利。?
我回想起自身当校长的最初几年。我与其说是懂得(至少当时没有深思过这一点)不如说是感觉到：要激发教师们进行发明性劳动的志向，不能靠一般的号召，而要想点别的什么方法。我在听课和分析课的时候，考虑着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许多情况下，同学们的回答是那么贫乏、惨白无力、毫无表情，为什么在这些回答里经常缺乏儿童自身的活生生的思想?我开始记录同学的回答，分析他们的词汇量，分析他们的言语的逻辑因素和修辞因素。我发现，同学使用的许多词和词组，并没有在他们的意识里跟鲜明的表象、跟周围世界的事物和现象联系起来。在分析我在自身的课上观察到的情况时，我越来越多地考虑着这样一些问题：词是怎样进入儿童的意识的，词是怎样成为思维的工具的，儿童是怎样学习借助词来考虑的，而思维又是怎样反过来发展言语的，在对儿童思维的教育学指导(这是学校精神生活中最复杂、最细致的一件事)上究竟有哪些缺点。我开始首先分析自身的工作、自身的课和自身同学的回答。例如，儿童要讲一滴水旅行的故事，按道理他应当讲到春天初融的小溪，讲到春雨，讲到彩虹，讲到苏醒的湖水的轻轻的拍岸声。总之，儿童讲述这些，应当把自身作为这个有生命的自然界的一局部，来描述他周围的世界。可是儿童说的是些什么呢?是一些硬挤出来的、蠢笨的、死背下来的句子和词组，这些句子和词组的意思连儿童自己也理解得很模糊。为什么儿童的思想如此贫乏呢?我仔细地倾听和考虑着儿童的言语，有一个信念逐渐地在我心中形成：这就是我们，教师们，没有教给儿童考虑，我们从儿童入学的最初几天起，就在他的眼前把通往周围自然界的迷人世界的大门关上了，于是，儿童再也听不到小溪的潺潺的流水声，听不到春天融雪的滴水声，听不到云雀的歌唱声了，他只能在背诵关于这些美好事物的那些干枯乏味的、毫无色彩的句子。?
我把自身的想法跟教师们在一起交谈，把我的观察说给他们听，力求激发起大家对自身的劳动进行发明性考虑的兴趣。让我们深入考虑一下教育劳动这个概念的含义吧。给我们带来成绩的，绝不是偶然的走运，绝不是幸运的意外发现，而是细心的探索和分析，我们的收获只能取决于我们所做的工作。让我们来一起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们自身的言语是否丰富，它是怎样从我们同学的言语和词汇中反映出来的??
过了几个星期，我们召开一次教学法会议，每位教师都谈谈自身的初步观察。这样做，可以说是把研究教学和教育工作的某一问题的兴趣传授给教师们，我深信这是领导学校的一个最主要的问题。没有具体的典范，没有你亲自进行的发明性活动作为发源地，这样的领导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带领小朋友们到果园里去观赏。选择的正好是这样一个时刻：半边天空被灰蓝色的带雨的云覆盖着，太阳照出一道彩虹，苹果树正繁花盛开——有乳白色的、粉红色的、红色的花，蜜蜂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小朋友们，你们看到了什么?把你们感到激动的、赞叹的、惊奇的、担心的事说出来吧!我看到，小朋友们的眼睛发出高兴的光芒，但是他们很难表达出自身的思想，很难找到适当的词语。在这里，我心里替小朋友们感到惋惜：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的那些日子，都是离开这个令人惊奇的思维的泉源而逝去了。词在进入儿童意识的时候缺乏鲜明的形象，因此，它已经从一朵芬芳的鲜花，变成一片干枯的，夹在书页当中的，只在外表上令人追想起那个活的生命的花片了……?
不，不应当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们忘记了知识的最重要的泉源——周围世界、自然界，我们强迫儿童死记硬背，使他们的思维变得愚钝了。夸美纽斯、裴斯泰洛齐、乌申斯基教导过教师的那些话，有时候被我们淡忘了。我开始一课又一课地带领儿童出去，到知识的取之不竭、永远常新的源泉那里去，到自然界去：花园里、树林里、河岸边、田野里，等等。我跟小朋友们一起学习用词来表达事物和现象的最细微的色彩差别。?
你瞧，云雀在蔚蓝色的天空里歌唱，风卷起田里的麦浪一望无际，直到地平线的尽头……在那很远很远的地方，—片蓝色的轻烟笼罩着神秘的古斯基福人的陵墓。这儿，在长着百年老橡树的密林里，潺潺地流着清澈见底的小溪，在它的上头，黄鹂唱着歌儿……关于这一切，都要说得确切和优美。在我的写字台上出现了一批批的新书：关于实物课的教育文集、各种辞典、有关植物学、鸟类学、天文学、花卉学的书籍。我开始经常地在春天的寂静的早晨，一个人来到河岸边、树林里和花园里，仔细地观察周围世界，力求尽可能确切地表达出它的各种形状、颜色、声音、运动。我写一些小作文，渐渐地积成了一本，里面有写玫瑰丛的，有写云雀的，有写深红色的天空的，有写彩虹的，等等。?
我开始把这种到自然界去上的课称为“到活的思维的源泉那儿去旅行”。这种课逐渐地在目的上、儿童脑力劳动的形式上越来越丰富了。这首先是一种思维课。譬如，在一次课上，让小朋友们议论什么是现象、原因和结果。他们在周围世界里寻找各种因果联系，描述这些联系。我看到，我的小朋友们的思维变得更加鲜明、丰富和有表示力了，词有了情感色彩，显得活泼而动人了。?
看起来可能觉得，这一切都跟领导学校没有什么关系。不，这一切跟校长的工作有着最直接的关系。这是实行领导的开端、源头和最细致的根源。在我的面前，展现出教育技巧的一个极其丰富、无限美妙的境界——这就是要善于教给儿童考虑。这个发现鼓舞了我，我体验到一种发明性灵感的异乎寻常的幸福。我逐步地把自身的发现向同事们做些介绍，他们也来观赏我在自然界里上的课。我还把自身写的小作文读给教师们听。于是，在早秋季节的某一天，我跟教师们一起到橡树林里去，欣赏树木的瑰丽多姿的盛装。我们不只欣赏美，而且尽量鲜明地、有表示力地把这种美描述出来。?
在苏联教育家和心理学家，特别是在A．H．列昂节夫、Л．B．赞科夫、Г．С．科斯丘克的学术著作中，已经对有关思想和思维的极其复杂的理论问题做了极精辟的论述。我深深地尊重科学，尊重科学家，而同时始终感到自身只是一个实际工作者，一个人民教师。我，还有许多教师都觉得，怎样把科学的原理变成我们的发明性劳动的活的经验，这是一个科学跟实践相结合的极其复杂的领域。科学家所做出的发现，当它活在人们的相互关系之中，不时地激发着新的思想和情感的发生的时候，它在一个教师的面前就成为一项复杂的任务，这项任务可以用许多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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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解决，而教师的发明性劳动正在于选择方法，把理论性的原理实际体现到人们的活生生的思想和情感中去。?
校长、副校长、课外活动的负责人，都应当成为教育科学跟教育实践之间的中介者。他们不只应当宣传和把科学知识推广到实际工作中去，而且要用自身的发明性的意图和思想把全体教师组织和联合起来。?
我向教师们介绍了我研究词的教学和发展儿童言语的工作情况，我觉得这好像是把一颗灵感的火星传给了他们。同事们对于所谓“到活的思维的源泉那儿去旅行”的做法很感兴趣，他们也开始带领小朋友们去观赏旅行了。在小学各年级，词的教学跟儿童的观察和积极活动融合起来了。? 逐渐地，词和思维相统一的思想被全体教师接受了。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经常谈论这件吸引人心的事。我们的谈话是友好的，同志式的。我们也激烈地争论，而在争论中逐渐地辨明真理。当然，这些真理在教育学上早就是已知的了，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真正的发现，是我们的发现。词——这是极其重要的教育手段，它是任何别的东西不可取代的。自然界——这是思维的取之不竭的泉源，是发展智力的学校。不要消极的感动，而要作为一种发明性活动的积极而有效的认识，——只有在这个非常精细的活动领域里，才干找到智力丰富和智力发展的取之不竭的泉源。?
这些真理逐步地变成了全体教师的教育信念，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小学各年级的所有教师，都有了写小作文的本子。我们开始分析儿童在各个季节里到自然界去观赏(譬如春、夏、秋、冬到果园里去观赏)时，他们能够掌握哪些词汇。我们把可以在观察过程中引进儿童的积极词汇的名词、形容词、副词、动词都写出来。然后教师们再向大家介绍自身进行有趣的试验的情况。这些介绍使大家感到激动，我们都受到同样的思想和同样的探索的鼓舞。?
深入探索儿童思维奥妙的活动(可以这样来称谓我们的探索和发现)，把我们大家团结在一起了。通过集体的工作把理论转化为实践，已经成为可能。到现在，我们进行这种有意义的集体劳动，已经有15年以上了。曾经一度在教师集体中存在的因循守旧的情况没有了，大家都对自身的工作发生了兴趣。现在我们在研究一个新的问题：思维和情感的问题。我们越来越深入地从教学论方面钻研课的细节，我们在研究各个教学阶段上的思维方式。
小学教师和少先队辅导员。后来我考进师范学院，通过函授学习了3年，又在面授站学习了1年。这时候我已经有了坚定的信念：学校工作是最有意义，最令人向往的工作。?
热爱儿童，这不是在任何学校里，从任何的书本中所能学到的。这种能力是在人参与社会生活，与他人发生相互关系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但是就其自身的性质来说，教师的日常工作——每天跟儿童交往，则能够加深对人的爱和对人的信心。对教育活动的志趣，是在学校里、在这个活动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
我怀着亲切的心情怀念我在那里毕业的波尔塔瓦师范学院，怀念给我们讲授教育学、文学、历史的教员们。在那里，教育学不是讲些枯燥的结论，而是生动活泼地谈论教育的艺术，研讨影响同学的意识和情感的方法。在这里教会了我热爱语言。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当时是怎样写关于晚霞、关于正月的暴风雪的作文的……?
我在语言文学系毕业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踏进中学的校门。我教的是高年级同学，而同时我感到离开年幼的儿童就无法生活，于是我担任了一个少先中队的辅导员，协助总辅导员工作，带领小朋友们去远足旅行。?
现在，当我考虑着教师的工作时，得出一条结论：只有你自身依恋小朋友们，离开他们就感到无法生活，只有在跟他们的接触中你才干找到幸福和欢乐的时候，小朋友们才会依恋你。当然，在刚从事教育工作的最初几年里，我并没有想过这条规律性，我只是喜欢小朋友而已。当学年结束后，我跟小朋友们一起去远足旅行，——到田野里去，树林里去，河岸上去。对我来说，跟小朋友们在南方的绚烂的星光下过夜，煮粥吃，讲述神话故事和一些书的内容，确是一种幸福。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小朋友们才满意地背负着繁重的背包，在炙热的阳光下行军。?
当我被任命为校长的时候，我非常高兴：我有了可能跟全体教师一起实现我的教育信念，学校的每一个同学都成了我的同学了。这是伟大卫国战争前夕的事，当时我有5年当教师的工作经验，而向前看，我的终生都是跟儿童不可分离的了。?
当时的(战前年代的)苏联学校所发明的精神财富，在我们祖国的命运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在战前年代里，我们学校的每一个班级都有一块园地，同学们在那里培育果树的幼苗；少年技术员和设计师在教学工厂和操作室里劳动；到了暑假，高年级同学就顶替拖拉机手和联合收割机手的工作。我们学校在战前六届毕业生147名男女青年中，有42人为了祖国的自由和独立而阵亡。?
战争一开始，我就到了前线，参与了斯摩棱斯克方面、莫斯科近郊和加里宁斯克前线的战斗。1942年，我在尔热夫和近受重伤，在乌德穆尔齐亚的一个小村子乌瓦的野战医院里躺了几个月。当我出院的时候，我被作为残废军人复员了，于是我担任了乌瓦中学的校长。那是一个艰难的时期，但是那一年半的学校工作还是给我留下了鲜明的印象。当我们的村子刚刚解放的时候，我就回到了家乡的学校。德国侵略者在这里占领了29个月，不只在经济上，而且在精神生活上留下了可怕的痕迹。我们在战前曾经那么保护地所发明的一切——实验室、图书馆、珍贵的果园，都被毁坏了，甚至课桌都被烧光了。我和教师、高年级同学们一起，花费了巨大的劳动，修建教室和实验室准备上课，调查登记所有的学龄儿童。?
在我们国家里，对科学、知识、学习和教育的热爱风气，是由整个社会生活的制度造成的，而培养儿童的学习愿望则在决定性的程度上有赖于教师。掌握知识应当给儿童以欢乐和空虚的精神生活。滋养儿童对知识的热爱的第一个源泉，就是教师，首先是校长的高度的智力素养。不具备教学计划里所列的各门学科的知识，就没有可能领导学校的教学和教育过程。从我担任校长工作的最初几天起，我就开始学习物理、数学、化学、地理、生物、历史，我用了3年时间，自修完了学校所有学科的教科书和主要的教学法参考书。我在数学上花了特别大的功夫：我把学校教科书里的全部习题都解答出来，还从补充习题集里演算了许多题目。渐渐地，在我的练习本里，把各种习题按章节和课题分别写出，直到现在，每一个练习本里每年还补充进去新做的习题。?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端。我给自身定了一条规则，就是要不时注视跟学校教学大纲有关的那些科学的最新成绩和进展。特别重要的是要了解数学、物理学、生物学、生物化学和电子学的新成绩。在我的实验室里(我给自身的工作室起了这个名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