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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春天不会有枯萎
南山实验学校 崔国秀
“金凤凰”要爱，“丑小鸭”同样也要爱，身体残疾的更要爱，让每一个小朋友都感受到爱。
——题记
今天第三节课的预备音乐响了，我急忙拿起教科书去上课，刚站起来，平行班的朱老师说：“崔老师，你讲哪一课？我想去听课。”有人听我课我就有了镜子照自身，我欣然同意，和朱老师一起走进了教室，这一节我要讲《假如我有一枝马良的神笔……》，当让小朋友们交流 “假如你有一枝马良的神笔，你想画什么”时，在林立的小手中我看到了慧慧的，它高高的、自信地举着，叫起后，她声音清晰、洪亮地答道：“我妈妈经常腿疼，假如我有一枝马良的神笔，我就画一双健康的腿给妈妈，不让妈妈腿再疼。”她的话语虽不精彩，可话音刚落，教室里却想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同学为她的声音洪亮鼓掌，为她能把语言表达清楚鼓掌，为她对妈妈那份真诚的祝福鼓掌……坐在她身旁的朱老师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竖起大拇指，“说得真好。”说着顺势拿起她摆在桌上的听写本，边看边不住地点头，微笑。下课了，我们刚回到办公室，朱老师就迫不和待的问我：“慧慧怎么现在变化这么大？她现在和普通小朋友没什么两样了，我还记得上个月……”
往事浮现眼前
【镜头一】：
刚开学不久的一天，第二节课下课音乐刚响，数学王老师急匆匆的走进我办公室说：“崔老师，有慧慧家的电话吗？让她家人把小朋友接回去吧。”“怎么了？”我心中一惊，以为出现了什么异常。“她上课的时候突然大哭起来，问她什么也不说，问同学，谁也没惹她呀，你知道，她在课堂上从不开口说话的。”“哦，没事儿。我去看看，不用打电话。”我马上意识到这个“小可爱”又犯了老毛病，同办公室的老师见科任老师急得火烧火燎我却笑了，都像见到外星人一样看我，我边往外走边说：“回来解释给你们听。”还没到教室，就有同学跑过来报信，“慧慧又哭了，谁也哄不好，她自身哭的，没人惹她。”进了教室，一些小朋友围着哄她，有的在递纸巾，有的在劝她，见我来了，小朋友自觉让开了，此时慧慧用两只手死死抓住自身的两片眼镜片，头埋得低低的，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不让他人碰她，眼泪、鼻涕已流得满脸、双手。我心里一阵酸楚，我知道她肯定又“心烦了”，我蹲下来，把脸贴在她的满是鼻涕与眼泪混合物的颊上，用手拍着她的肩，轻声说：“乖乖，不哭了，看，你的泪水都流到我脸上了，我帮你擦掉，摘掉眼镜，老师看看流了眼泪的眼睛还是不是漂亮?”听到我的话，她顺从地把眼镜拿下来，把头扎到我的怀里，“怎么了，乖乖？哪不舒服吗?”我心难受，我想回家。””老师带你出去走走吧，我们到操场去，咱们看看同学们都在玩什么游戏，好不好?”为了尽快稳定她情绪，我决定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和慧慧一组，谁和我们竞赛？”身边的小朋友非常会见机行事，马上随声和和，“我和你们比，我和你们比”这时慧慧的泪水被我擦干，我牵着她的手，小声说：“你的眼睛最锐利，你来看我来记，肯定咱俩胜，快走。”听了我的话她一只手捂脸，害羞的笑了。小朋友真的很有趣，尤其慧慧，她经常会是破涕为笑的。出了教室，她居然撒开我的手，一瘸一拐的跑起来，满操场的跑，而且有时她双手举起来，蹦跳，由于她两条腿不一样长，跳时左右摇摆，天真的样子也特别可爱。刚才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上课的音乐响起，小朋友们快速进教室静息，慧慧也不例外，我观察了一会，见她情绪好了，好像把不悦已抛到九霄云外了，我放心的回到了办公室。一推门两位同事异口同声问道：“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不哭了，进教室上课了。”“你真有招儿。”“不是我有招儿，是我了解她。她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心烦，然后就大哭大闹，不过你要是了解她的心里，分散她注意力，哄一哄马上会破涕为笑的。这一点比一般小朋友表示的突出。”这一点是我摸索出来的，其实刚教她时，她是经常把我搞得焦头烂额，记得……
【镜头二】：
有一天下午体操竞赛，全班同学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出去了，老师也要随班竞赛，我没时间照看她，就让她留在教室里，见她呆呆的坐在那儿，就指着图书架上的书说，你在教室看书好不好？（因为她不能上体育课，这是家长的要求也是医院的决定，所以她不会做操），竞赛中，同学们竭尽全力，用最丰满的精力发挥了最佳水平。我们兴高采烈地回到教室，推开门，我们愣住了，慧慧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顿时吓傻了，推开同学挤了进去，抱起她，上下打量，哪里伤了？她身体平安无恙！我把她扶到座位上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双手捂脸，把头埋在怀里什么也不说。同学刚刚竞赛完，又热又渴又兴奋，有要喝水的，有要上厕所的，有围在慧慧身边询问的，班级一时无了往日的规矩，乱哄哄的，这时放学的音乐已响过，我知道校门口会和往常一样，拥满了接小朋友的家长。我现在急需总结今天同学们的表示，发奖品（这是赛前说好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哪！）然后组织放学，可她偏哭个没完又不说话，教室根本恬静不下来。见此景，刚才竞赛的高兴劲荡然无存，烦躁、委屈充溢了大脑，真的也想哭，心想：我们班怎么就分来一个这样的同学？上课要关注她，课堂作业是要单独辅导她，下课要提醒同学们照顾他，每天忘带桌布呀，迟到呀总有她，三天两头请假有她，个人卫生座椅下面有垃圾的总是她……唉，我班有这样一个同学，我真的觉着比教几个普通同学还费心，最让我头疼的是她总是在我们高兴的时候给我们降温。
尽管我有一肚子的不快这时也不能表示出来，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她的哭声制止住，问清哭的原因。她为什么会哭呢？她一个人在教室，有人来过，批评了她？不应该呀，全校师生都在体操竞赛。教室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吓着她了？不会吧，教室除了偶尔会有蚂蚁，也没出现过别的什么呀。同学们都出去竞赛，把她一个人留在教室觉得孤单了？练习体操时她经常一人在教室呀……一个个假设在我的脑海拍照快门速度样闪过，咦？是不是我说给今天做操表示好的同学发奖品，她……。一定是，根据我平日对她的了解，我断定了。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随着齐声的对三字经，喧闹的教室恬静下来了，只有慧慧趴在桌子上哭，我给全班使了一个眼色，“咱班同学今天都表示的很好，发挥了最好的水平，不在乎学校评我们第几，在老师心中你们都是最棒的，因为你们都尽了最大努力。每个同学都在不同方面为班级做了贡献，现在开始发奖，老师想问问，这第一份奖品发给谁？”感谢我们的家长送来了这么多聪明机灵的小朋友！他们很会看眼色，异口同声地喊:“慧慧。”听到大家说她的名字，她的哭声停住了，把头伏在桌上，像在等待什么，见机我说“是啊，她多勇敢呀，每次我们练操她总是一个人在教室看书，有时还帮摆齐桌椅，慧慧给咱们看着班级，咱们不用锁门开门，很节省时间，我们进来就可以喝水，可以早点放学，不会让家长等那么久。是吧？”尽管奖品每人一份，只是先发给了她，但她开心了，觉得同学老师没有忘记她，尽管她自身认为没有参与体操竞赛，没有给班级争光……，放学后我留下了慧慧和前来接她的年迈的外婆，建议家里继续对她身体治疗，争取能和正常小朋友一样上体育课，参与活动，因为我知道，我只能协助小朋友心里健康，对身体疾病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更知道她身体上的残疾假如治不好，会影响她心理的发展。外婆拉着我得手，泪眼汪汪，刚开学时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眼前……
【镜头三】：
开学了，我带的是一年级，新生报到那天，教室、走廊人生鼎沸，家长嘱咐的话语，小朋友撒娇的声音……，我一边着注册，一边目测新生，小朋友们穿戴的花枝招展，活泼可爱，对每一个新生我都忍不住抚摸一下头，和他交流一句，小朋友们呢，大局部会向我问好并声音洪亮的说出自身的名字。“这些小朋友个个聪明伶俐！”我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突然一位的女孩的哭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寻声望去，只见一女孩正双手敲打一位婆婆的胸部，用脚使劲的踢婆婆，又撕又扭，由于有哭声参杂，嘴里说什么听不清，我急忙发下笔，走过去，老婆婆见我，马上边推怀里的的小朋友让她站好，一面向我介绍这小朋友的情况：
这个小朋友血型很特殊，爸爸是AB型，妈妈是O型，可她是A型，医学上这样的血型组合不多见，由于某些原因，右腿肌肉先天性不发达，一长一短，白血球高，肾小球性血尿，常发烧，肺结核，弱视……医生建议每周要去医院检查一次，她的免疫力特差，需经常请假，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在华为工作，每天坐班车到家已晚上八九点，只有年迈的外公外婆照顾。小朋友没有接受过一天学前教育，连幼儿园都没上过。
就这样，这个需要特殊“照顾的小朋友”成了我们班的一员。经过几番周折，她终于能离开外婆独自坐在教室了，但上课她就玩自身的文具，老师说话她好像听不到一样，总是自得其乐，坐烦了就下座位走一圈，假如老师要求他回座位她就会嚎啕大哭，下课她不和同学游戏，但又从不坐在座位上，喜欢把外衣脱下围在肩上，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在操场边跑边叫，看样子她开心的不得了。她特别喜欢一人趴在地上爬来爬去，或是打滚玩，对地有格外的亲近感，虽腿不好，却喜欢一瘸一拐的蹦跳，不走路，经常摔倒，但马上爬起，从未因摔跤而哭，开学两个月了，她最大的进步就是上课不出教室了，但上课从不回答问题，你叫她，她也不离你，无论下课你和她怎样讲，她答应的好好的，上了课她就不兑现了，成了“哑巴”，只是偶尔开心了会怪叫几声。
记得十月份的一天，天气格外的闷，外面一丝风都没有，对于近50人的教室，四台风扇失去了能使空气对流的威风，下了第二节课我巡视同学做眼保健操时，走到后排，一股异味向我袭来，以为哪个同学在排气，便没在意，到下了第三节课下课，英语老师跑到我办公室说班级有股臭味很大，有同学说是慧慧那儿传来的。我听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教室，慧慧趴在座位上，周围的同学捂着鼻子，冲我喊：老师，好臭哇！不知谁拉了大便。“不会的，”我想，“我几乎每堂下课时都提醒小朋友们去上厕所，就是上课时内急，现在已开学两个多月，也应知道举手报告老师去厕所呀。”心里这样想，可眼睛、鼻子这些敏感器官情不自禁地搜寻气味的来由。“慧慧，你站起来好吗？”她不说话也不动，像没听见一样，我伸手拉她，想证实自身的想法是对的，她不会拉在教室，可……“天哪，”我惊叫了出来，她的椅子上有隔着裤子渗出的黄黄的粪便水，随着她站起来，让人无法忍受的臭气扑面而来，“你把大便拉在裤子里了？什么时候？肚子不舒服吗？现在好些没有？”不知是我连珠炮似的发问把小朋友搞懵了，还是她因为拉在了教室不好意思，她脸色通红，一句话也不说，“怎么办？”我问自身。“怎么让家长接回去？小朋友肯定裤子里都是粪便了，怎么走路? ”……“对，我把她领我宿舍吧，正好第四节没课。”我一边把脏椅子往卫生间搬，一边叫赵月琪去和我的学年组长请假 ，然后搀扶着肖回宿舍。说实话，当了十几年的班主任还是第一次给小朋友这样擦洗，因为天热，她坐着又不动，粪便已干，渍在身上了，她的上衣是塞在裤子里的，白色的衣角已黄白相间，内裤已没有洗的价值，我把她下身衣服统统扒下来，用最大的水流冲，打开温水，用我的毛巾轻轻擦沾在她身上的粪便，刺鼻的臭味让人作呕，她害羞的低着头，还不时遮，躲。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忍着反胃的气味，边洗边和她谈： “崔老师的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小时候我也给她洗过澡，我也是妈妈，和你妈妈一样啊。你害羞什么？不过，我孩子自从会说话以后可从没拉大便在裤子里，要是肚子不舒服或忍不住时告诉老师呀，这样多受罪呀……告诉你吧，我孩子可没享受过你这样的优待，老师这样给你洗是喜欢你。不然我就让你臭臭地回家，变成一个‘臭臭’。”她终于笑了，她的害羞渐渐被我消除了，她用极小的声音跟我讲了拉裤子的原因，并答应我以后肚子痛告诉老师。
帮她换上了我的裙子，她高高兴兴上课去了，我在寝室继续洗她脱下的衣裤，看着又臭又脏的四件衣服，闻着不想再回味的臭气，突然，委屈、怨恨一齐起涌上心头，我这是老师嘛，简直一个保姆，今天拉裤子了弄不好家长还会埋怨我照顾不周，平时问她什么也不会说，上课什么都听不懂，既不动笔又不读书，学校的制度什么都不懂，学校怎么收这样一个同学，她连最起码的健康都没有，以后班级有活动怎么办？考试时，她不明摆着拉分吗？刚刚开学她就连续迟到，扣分，班级怎能得到流动红旗？她适合上这种学校吗？……我越想越气，眼泪不知不觉已滴在洗的衣服上。看着衣服，想起刚刚走出寝室时她那含笑害羞的模样，又觉着她是那样的让人怜爱，她不上这个学校上什么学校呢？残疾？天哪，那岂不是把小朋友……
回忆着刚才我俩的交谈，“今天她说了这么多话，出寝室时还笑眯眯的主动跟我说谢谢，再见。看来她是能表达心意，愿意和老师亲近的，也能听老师的话，只是我以前没有像今天这样关心她，亲近她”我自言自语了，“以前她为什么不愿和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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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9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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