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看“战争”: 小眼睛 大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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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公开课引发的考虑
上学年学校一位老师的公开课上，当老师问和“周恩来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你们是为什么而读书呢？”同学甲答道：“为中国人民的幸福而读书。”同学乙说：“为世界之崛起而读书，因为世界上还有许多生活不富裕的国家。”心地善良、胸怀世界的小朋友，让在场听课教师眼前一亮。此情此景，精神世界美好的小朋友们让我想起了全国小学语文名师支玉恒来我校上的一堂公开课——《再见了，亲人》。课堂上，师生们对“战争”的理解至今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小朋友们纯洁的话语仍回响在我的耳际——生甲：“课文中怎么叫‘敌人’呢？现在世界就是‘地球村’，全世界的人都是一家人了。”生乙：“国家之间的战争不就跟我们同学之间打架一样吗？同学们之间打架，也能把同学叫‘敌人’吗？打完架不就又和好了？”
当时，支老师在课堂上非常轻巧地解决了“敌人”这个问题。我惊叹于名师驾驭课堂的功力之余，也暗自高兴：下一代精神世界如此美好，人类的明天怎么不会美好呢？但高兴之余，却留给了我沉甸甸的考虑。在小朋友们眼里，“战争”就跟同学之间“打架”一样。这让我想起了著名作家张晓风在写给其孩子的一篇散文里中的一段话：“小朋友，当你用完全信任的眼光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是否看得见那残暴的武器正悬在你小小的摇篮上以和你家长亲的大床上？”面对小朋友们纯洁的眼睛，我真不忍心跟他们谈战争，但面对战争的严酷，我的内心非常复杂。终究，回避只能是一个善良但却无力的愿望。二战结束后，局部战争从未间断过。科技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军备竞赛愈演愈烈，形形色色的洲际导弹，核潜艇遍及全球。我们有义务让小朋友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美好，它有贫穷，有疾病，也有战争。我们珍惜和平，也和小朋友一起为和平祈祷，但我们必需警惕人类的丑恶，警惕战争；应当让小朋友知道，战争离我们很远又很近，战争起因复杂又明了，战争后果严酷而深重，不似童心世界中游戏那样简单、清澈。
尝试引导小眼睛看战争
回到自身班上，我把公开课上的这一幕讲述给我的同学，并让他们谈谈对于战争的看法。因小朋友们生善于和平年代，对战争缺乏认识，只是零星地从电视新闻、影视剧、报刊和大人们的讲述中得到一些零碎而模糊的了解。所以，谈论时，有的悲伤，有的迷糊，有的不以为然，还有的眉飞色舞——仿佛这不是血与泪的实际，而是在玩网上游戏。为此，我郑重其事地安排了近期小组活动作业：1、以2003年3月迸发的伊拉克战争为题材，搜集伊战资料，并谈谈自身对这场战争的看法。2、小组合作，以“战争、和平、爱”为主题，要求每组同学用自身擅长的形式集体表示这一主题。3、搜集战争给人类带来灾难的资料：图片、音像、数字……。活动的准备过程，也是同学认识战争、追寻和平、开阔视野的过程。
由于伊战是近期发生的战争，小朋友们或多或少从新闻媒体以和街头巷尾大人们的谈论中对战争概况略有所知，所以很快就搜集整理出了资料；各小组以手抄报、电子报、图画等形式表示了“战争、和平、爱”这一主题，展示在班级的展板上；有的查阅了历史上一些战争的资料，并将搜集的战争带来灾难的资料制成演示文稿，与同学们一起分享；有的还以“小眼睛看战争”为题，写成了周记，发表在学校网上。以下是节选的关于伊战的讨论：
生A：战争决不是一场游戏，战争代表着死亡。
（该生的开场白颇具哲理性，理解已经很有深度。）
生B：伊战给伊拉克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灾难，生活必需品和药品严重匮乏，好可怜！
生C：热爱和平的人们都在呼吁：“停止吧，战争！”看！（出示图片资料）这个小孩在哭喊着找妈妈，可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都被炸死了，她没有亲人了，怎么办呢？
(同学最关心的是伊拉克人民特别是儿童的命运，关心战争孤儿怎么生活与学习。)
生D：战争是通向毁灭之路，它不只摧残人类，也破坏了伊拉克的生态环境和交通，瞧！（出示图片资料）
生E：我奶奶告诉我，伊拉克是个文明古国，是伊斯兰教的发源地，战争使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
师小结：没有人知道，战争打破了多少童年的幻想，击碎了多少美丽的神往。多少双稚嫩的眼睛正注视着古往今来的人类厮杀，又有多少幼小的声音正在请求——把和平还给我们吧！但无数个如此纯真的呼唤在硝烟中湮灭了，惟有他们弱小的身影，痴痴地站立在他们的迷惘中。
（着重从儿童的角度小结，以激起他们的共鸣。）
在对伊战讨论的基础上，为了便于同学将探究范围扩大，我引导他们将搜集到的伊战资料分成三类，让他们认识伊战对伊拉克人民、对生态环境、对历史文化这三方面的影响，以便同学掌握整理资料的方法，运用于对其他战争的探究。由于同学搜集的资料比较丰富，展示交流的图片音像资料比较全面，所以反映在周记中的文字就有了深度。以下文字节选自局部同学的写作片段：
生甲：战争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和平是世界各国人民的一起愿望。战争是严酷的，和平来之不易，生活在和平环境中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们要热爱和平，珍惜和平，好好学习，长大后要为维护世界和平做贡献。
生乙：战争带给人类繁重与苦涩，和平则带来希望和祥和。人们都厌恶战争，向往和平。
生丙：我从网上看到了下面这段话，很有同感，这段话写出了我们很多人的心声：“我们的星球，从未有一天平静，战争的阴云、死亡的威胁如今依然存在。……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世界人，我实在不愿看到抵触、流血、死亡，不愿看到我们的世界如此动荡。……”
生丁：我知道9月的第3个星期二是“国际和平日”，我们热爱和平，反对战争。因为，战争，使无数的人民失去了他们的家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战争，使无数的小朋友失去了童年的欢乐，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我们希望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的小朋友们，手拉手，幸福快乐地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让和平的鲜花开遍全世界。
……
同学的拓展探究活动结束后，我在键盘上敲下了莎翁的诗句：
繁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远觉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
同学瞪着大大的眼睛，在这词与词的战争中，深化着对于战争的认识，激发着对世界和平与宁静的期盼与神往……
我蓦然发现，小朋友们的心灵是那么纯洁，眼睛是那么明亮，视野是那么开阔，胸怀是那么宽广，他们生动地诠释了“教学相长”的含义，让我真切地体验到了在新课程中与同学一起生长的快乐。
释怀与感悟
在对战争进行尝试探究的过程中，从同学的讨论、展示与交流中可看出，小朋友们受到了热爱和平的教育，对战争的含义有了较深刻的认识，也更懂得珍惜自身所处和平环境下的幸福生活。小朋友们用自身的小眼睛看到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深重灾难，给整个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带来的阴影，以和对地球生态环境的破坏。尤为可贵的是，他们既清醒地认识到了战争的严酷性，也明白了维护世界和平是大家一起的责任。至此，我先前那种跟小朋友们谈战争的复杂心理已彻底释怀，因为我发现，只要我们引导同学从儿童的角度去关注战争，就能牵动小朋友们的心。现在的小朋友信息来源广泛，让他们去探究与认识战争对人类、对生态环境、对历史文化等诸多方面的影响，是完全可行的。我们教师有责任培养同学的全球意识，让他们正确认识战争，成为关注和平、热爱和平的未来一代。当然，教师要让同学明白自主探究的基本步骤和方法，让同学明白先干什么，再干什么，最后干什么，对分类整理资料、保管图片音像资料的方法以和搜集资料的途径等加以适时适度的指导。此外，战争的起因是复杂的， 引导时注意掌握尺度，不必让小朋友对此进行过多探究。
这次语文综合拓展活动渐渐远去，伊拉克的战火还在熊熊燃烧。我相信，小眼睛是大视野。同学对战争的认识、关注远远没有结束，相互观点的碰撞、升华，情境的展示、情感的震撼，都会化为生长的养料，一定会给他们的一生带来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