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之一,被动让位。学校领导请来校外专家从选题到实施进行“全面指导”,学校教师被迫交出了研究权,几乎成了校本研究的看客;有的学校或是将课题交给所谓有经验有研究能力的个别教师,校本教研成了几个骨干教师的舞台,大部分教师游离于校本教研之外。
表现之二,主动让位。课例研讨本是同伴互助、共同成长、有效提升校本教研实效的形式,可是许多教师在执行时主动偏离了研讨的轨道。上课例的教师出于种种考虑,课前做足“准备”,课堂上的所有情况预设的非常“完美”;评课的教师在集体评课时“往往不能客观公正地充分发表意见,而是只讲优点和长处,或者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套话,对存在的缺点和不足即使心知肚明也往往避而不谈,这样就使存在的问题不能够被充分地揭示出来;有时即使提到问题,也只是在发言结尾的时候轻描淡写一下,或一句带过,或避重就轻,甚至找理由掩盖。”[3]这种个人造作、集体失真的教研活动都在教研过程中主动让出了主体地位,使活动浮于表面,提高教学质量、提升教师专业发展也成为一句空话。
3、校本教研活动效果的虚无空泛
校本教研追求的是教师结合自身实际在教学中研究、在研究中教学,在教学中反思、在反思中教学,最终在研究中成就学生、成就教师自己的愿景。然而当下很多学校的教研活动却非常低效甚至是无效。因为他们的选题是被动的,研究过程是敷衍的,“大部分是从理论的假设出发, 为证实这一假设的可行性、科学性而进行阐述, 回避了实践中遇到的问题, 有的为了实现顺利结题甚至有意编造数据。”[4]这种境况下展开的教研,其结论自然就停留在虚空层面,没有实效。教师的教学情况没有实质性的改善,课题结题后连本校都没法去运用自己的研究结论。
二、日常生活视域下校本教研困境分析
“日常生活”是20世纪以来,哲学家们放弃抽象的理论思辨,转向现实生活后所得到一个重大成果。赫勒将“日常生活”界定为“那些同时使社会再生产成为可能的个体再生产要素的集合”。[5]我国学者衣俊卿教授对日常生活的解释是:以个体生存和再生产为宗旨的生活资料的获取与消费活动;以血缘和天然情感为基础的个人交往活动;重复性的日常观念活动,它包含饮食男女、婚丧嫁娶、个人间的礼尚往来等。因此,“一般说来,日常生活与个体的生存直接相关,它是旨在维持个体生存和再生产的各种活动的总称。在这一活动领域之外或之上矗立着非日常生活世界。”[6]日常生活是一种感性生活,更多地体现为一种自在自发的生活模式,其特点主要有重复性思维,凭借传统习俗、经验常识、人情世故等进行实践,排他主义——“日常生活的人的最大的特点就是跟着利益转。置身于日常生活中的人,决定和制约他活着、生存、人生乐趣、理想、幸福、自由、权力、价值尊严的种种要素和条件就是所谓的利益。”[7]正是基于这些特点,日常生活“为人提供熟悉感、安全感和‘在家’的感觉”。非日常生活是一种自觉的活动图式,是以个人参与政治、经济、公共事务等社会生活领域以及进行科学、艺术、哲学等精神生活为内涵的理性生活,[8]它以反思性、创造性为主要特点。非日常生活“旨在维护社会再生产或类的再生产”。[9]对于一个活生生的、完整的个人而言,日常生活和非日常生活都属于他不可缺少、亦无法回避的生活。可是日常生活是前提性的存在,是“人的本真存在的自在自为的存在方式和对象化方式,是人类存在之‘根’”。[10]列斐伏尔也指出,“日常生活是一切社会活动得以进行的根基与纽带”。[11]
作为一名教师,其日常生活可大体分为校外日常生活与校内日常生活两部分。校内日常生活主要是指在学校内长期周而复始地工作所形成的活动图式、传统习惯、经验感受等。以此来观照一个教师的“工作”:常规性的按时进出校门、认真备课上课、好好批改作业等都应归为日常生活,而真正的校本教研活动,是需要反思性、创造性思维的,相对而言应归为非日常生活。而校本教研这类非日常生活显然是要受教师的日常生活所影响的。
第一,日常生活能为个体提供安全感、舒适感、“在家”的自在感等,所以个体是倾向于沉醉在日常生活之中的。这也为校本教研在起点上缺乏动力的现象找到一个根源性的解释。之所以大多数教师总是难以找到教研的主题,而在被迫接受某主题的教研活动中又总是持一种敷衍心理,是因为他们沉醉在自己的日常世界,习惯于重复性思维和重复性实践为主的自在活动图式。而对反思性的校本教研活动持有一种天然的拒抗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