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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如何形成合力?
从2008年的汶川地震到2010年的玉树地震再到现在的雅安地震,我见证了民间赈灾力量的壮大,但始终无法与政府主导的救助力量成为合力。
在玉树的救灾前期,最不知疲倦投入救灾的,恐怕是僧人。
玉树公安局某藏族处长告诉我,喇嘛在救灾中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光阿坝某寺就来了1千多个喇嘛,不住帐篷,晚上睡车里,白天扛锹去几十公里外的牧区救人,那些地方救灾前期部队根本顾不上。
玉树地震后,最多的时候有4万僧人参与救援。当地人认为僧侣在救援上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僧侣的存在,无论是对生者的安慰,还是对死者的超度,都能给灾民起到抚慰的作用。
僧侣救灾和政府救灾最好的形式就是互补。但很难。政府救灾程序严格,着重户籍人口,分发物资钱物都要登记;而寺院救灾大多开车沿途分发,见人就给,不分外地、本地,发物资,或者三五百的钱款,也不用登记,解决了一些边缘灾民的困难。
理想的状态是,民间志愿者编入救灾序列,自发捐助的物资交由政府部门统一分配;
现实的状态是,志愿者各自为战奔向灾区,他们想绕过民政与红会机构,将自己凑集的救灾物资直接发放到灾民手里。
因为担心被克扣,大量民间人士和车辆涌入灾区脆弱的运输线。
4月21日晚上,我在宝兴县体育场的地震棚里,亲耳听到宝兴县委书记说,“我们不再是孤岛”,雅安到宝兴的道路已经全线通车。
4月22日下午,我搭乘一辆民间救援车辆从宝兴离开到芦山。
个人认为,这条路远不到正常通车的标准,至少十余处塌方点山体无加固,路面无硬化措施,仅用挖掘机清出单车道,通过时车顶时有落石敲击。这一路段的地质损害甚至远超汶川地震时绵阳到北川路段。
行人、摩托车、工程车、社会车辆走走停停,没有明确的规矩和标准。我混迹在救援者、灾民中,麻木地相信有大难不死的侥幸。
一度成为“孤岛”的宝兴县,实地采访才知道,这里跟震区的其他地方受灾相仿,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有特别惨烈的灾情。
我和摄影记者刘浚是4月21日下午进入宝兴县的。那时宝兴方向的陆路还未通车,我们搭乘成都军区陆航旅的直升机进入,这也一度在网上引起了争议:为了所谓及时报道,记者是否应该占用救援通道?
我们是在芦山中学足球场的临时停机坪上,偶遇成都军区陆航旅藏族飞行员多么秀的。
51岁的多么秀,已有36军龄,特级飞行员,参加过汶川的救援。截至到4月21日下午3时,他说自己已经飞了五架次。多么秀正在等人:“一会儿将空运首批国家救援队队员进宝兴县”。
这次蹭军机进入“孤岛”采访,与所谓记者的“特权”无关。后来听说国家救援队“徒步”进入宝兴,倒有些诧异。
参加过汶川救援的多么秀告诉我,这次芦山地震,跟汶川地震不可同日而语。
“汶川地震时,我们飞行的密度大得多,难度也远超过这次,”多么秀说,“进入宝兴之后,才知道这里不是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损失惨重,房屋的损害情况还没有芦山县严重,大概是前期通讯和陆路交通中断,引起了人们的担心。宝兴的机降条件也不错,在青衣江畔的公路很宽敞,是一个理想的着陆点。”
5年前,汶川地震时灾情超乎想象,救援官兵还有志愿者都有干不完的活儿,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甚至绝望的。
这次不一样。尽管灾区里同样到处都能看到救援官兵的身影,但明显从容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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