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说:“大夫,他的胃口好极了,还要开胃?”
病人也说:“大夫,我的胃口好极了!”
我说:“是的,胃口好也要开胃,不然谁去气化脑子里的血栓!”
病人说:“大夫,夜里饿得难受怎么办?”
我说:“很好,感觉饿是件大好事!为什么饿了就要吃东西?尤其是夜里不能吃东西!夜里吃东西最容易长脂肪。马不吃夜草不肥,知道吗?”
家属又说:“大夫,做菜不放葱,姜,蒜,料酒,那多难吃啊?”
我说:“唉,你这个厨师不合格!为什么做菜要放辛辣发物呢?糖尿病属于阴虚内热,不能吃这些辛辣发物。”
病人说:“那么大夫,降糖的西药还吃不吃呢?”
我说:“很好,别吃啦!”
病人说:“那么大夫,血糖高怎么办?”
我说:“糊涂,你不吃高淀粉、高脂肪,哪来的血糖高!”
病人说:“那么大夫,脑血栓、冠心病怎么办?”
我说:“很好,吃函消散啊!”
病人和家属很高兴,站起身和我告辞:“大夫,想不到,你是治癌症的,治疗富贵病也在行!”
我说:“什么?什么富贵病?坐下再聊聊。”
于是两口子又坐下:“大夫,人家都说糖尿病是富贵病,只有富贵人家才得这种病!”
我大笑起来:“错了!这句话的原意是,得了消渴病,吃得多,喝得多。穷人家养不起,只有富贵人家才养的起。要知道,富贵人家以肉食为主,哪来的消渴。”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说:“哎呀!我说您别聊啦,外边的病人都等急啦。”。
于是病人由家属扶着走了。但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因为糖尿病人不吃降糖药以后,就会感到很饥饿,但是不能暴饮暴食,否则就会出危险。唐朝大诗人杜甫,就是暴饮暴食之后死亡的。公元770年的夏季,糖尿病人杜甫来到山东省耒阳县,抱病在船上,饿了好几天。县令知道了,立刻带着熟牛肉和美酒去拜访。你想杜甫饿得眼睛发黑,于是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结果第二天,杜甫就死了,享年59岁。现代史学家郭沫若也知道:“杜甫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令尝馈牛灸白酒。甫饮过多。一夕而卒。”不过,大文豪郭沫若先生,说杜甫是食物中毒。但是我有不同意见。因为如果是熟牛肉腐败了,那么应当是肉毒中毒。如果是肉毒中毒,那么应当是剧烈吐泻之后而亡。可是杜甫没有吐泻,显然是心脏猝死。为什么杜甫的心脏如此脆弱呢?要知道,糖尿病人的血粘度很高,心脏本来就不好。暴饮暴食之后,血液涌向胃肠道的血管,造成了心脏缺血而梗死。不知道我的推断,是否得到杜甫后代的认可。
不过这个病人,从此按照三分治七分养,去治疗糖尿病。尽管血糖忽高忽低,然而他不再注意血糖问题,只是注意胃气,脑血栓的后遗症似乎也减轻了,居然没有再发生其他的并发症。2001年夏天,他和家属到塘沽的海滨浴场游玩,顺便到我家。我发现他又白又胖,走路也不瘸了。问他血糖高不高,他笑着说:“大夫,管它高不高,活得挺好就行了呗!用尿糖试纸多麻烦。”其实检查自己尿糖高不高,是不麻烦的。拿一块玻璃,滴上尿,如果干了以后,出现一层亮皮,那就说明尿里有糖。何必买尿糖试纸?
应当指出,中医的消渴症要分上消、中消、下消,它包括了三种现代病名。上消包括了现代病名精神性烦渴,中消包括了现代病名糖尿病,下消包括了现代病名尿崩症。但是这三消的治疗方法是一样的。在明朝以前,中医确实不知道如何治疗消渴症;他们使用各种药物去控制三多症状,然而病人很难长期生存。自从刘纯采用三分治七分养之后,强调饮食调节,强调喝肉皮汤,这个问题才得到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