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

杨辉

第十一封信

亲爱的儿子，你好！
我非常高兴，因为这封关于自我教育的信会引起你这样大的兴趣。你十
分敏锐地看到了现代青年人的一个特点，那就是非常容易激动，有时甚至达
到神经过敏的程度。我相信，人们之间的许多冲突，以及时常发生的争吵，
其原因往往是他们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感情，更有甚者，有些人根本不注意感
情的自我培养。
然而，培养自己的情感境界，这在我们这个时代，特别是对青年人来说，
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几千年来，人的生活基本上是由肌肉力量以及诸如
固执和残忍等神经系统的粗野本性所决定的。
每个年轻人最主要的是要记住，不要用粗野的情感，如喊叫、暴躁和凶
狠来填补思想上的空虚。在人的心理深处，在潜意识里隐藏着一种本能，即
动物的恐惧心理、凶恶和残忍。一个人越是缺乏文化修养，缺乏智力和美感，
那么这些人的不好的潜质就会表现得越突出，让人感到粗暴无礼。当一个人
无法更好地证明自己正确时，他或者直截了当地说，没有什么需要进一步证
明的了（一般说来，情感丰富、在理智上具有涵养的人就是这样做的），或
者大喊大叫，即用“本能的反抗”来填充思想上的贫乏。应该珍惜自己的或
者是别人的神经系统和情感世界。要记住，现在对人来说，需要细腻的情感，
如同需要空气一样，而细腻的情感来自于细腻的思想和丰富的智力。感情可
以使思想高尚，但是，真正的人的感情不能离开思想而存在。感情来自思想，
思想滋润感情，感情寓于思想之中。丰富的思想使人成为人的精神世界中的
独立力量，它激励人们去实践高尚的行为。
怎样培养自己具有细腻的情感呢？首先，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生活
在人们中间。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同你一起劳动的人，他们都有自己各自的
忧虑、牵挂、思想和感受，各自的喜怒哀乐。要学会尊重每一个同你一起生
活和劳动的人，看来，这是人的最大的技能。细腻的情感只有在集体中，只
有在同你周围的人们经常的精神交往中才能培养起来。
没有比在充满智力和美感的亲密友谊中能更好地“磨砺”和锤炼情感的


①        见《论书籍》，莫斯科，图书出版社，1969，第 232 页。




了。要在友谊中培养自己的情感。友谊帮助你培养对周围每个人的细腻情感。
然而，能使人的精神丰富，帮助人战胜本能和发展人所特有的本性的这
种真正的友谊需要什么呢？需要你个人精神上的充实。只有当你给你的朋友
以某种帮助时，你的精神才能变得更充实起来。当然，不能奢望，在建立一
个新的集体以后才仅仅几个月就能结识新朋友。但是真正的友谊终究会建立
起来的。你将同他们交流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分享快乐和忧愁。
如果我现在有机会到你那里去，那我就去了，把你同屋的同学聚集在一
起，并邀请其他一些同学，跟他们讲讲：“年轻的朋友们，要珍惜你们的情
感，并去培养它。要记住，在我们这个时代，人对于来自周围世界的影响，
变得日益敏锐起来。‘人与人是朋友、同志和兄弟’这一思想里面，包含了
深刻的意义。但是它的深刻内涵远远没被理解。做一个朋友，这首先意味着
教育人，肯定他身上的人的特性。”
教育的实质就在于克服自己身上的动物本能并发展人所特有的全部本
性。
兽性就是对一切有生命的和美好的事物缺少怜悯，对别人的精神世界漠
不关心，这是所有杀人犯、暴行者的心理基础。要培养对一切有生命的和美
好的事物的怜悯之心。你将来会有孩子，要记住，一个小孩子，他们的道德
和对人们的态度往往取决于他们从小对飞鸟、花草和树木的态度。
寄给你一本书，Ａ．谢伊特?埃克久佩里的《选集》。我希望你认真地读
一读《小王子》这篇童话并思考它的内容。
祝你健康，精力旺盛！
拥抱你，吻你！
你的父亲

杨辉

第十二封信

亲爱的儿子，你好！

你的来信使我非常高兴（你很久没来信了，差不多有两个星期了）。在

你们的集体中激发了对智力的兴趣，你们开始辩论，而且辩论的题目为“自

由和义务”，这都很好。你们邀请我参加你们的辩论，我很乐于参加。你在

信中说，你的同学中的某些人坚持这样的观点：在某些活动范围（例如在“个

人生活问题”上），人可以不受拘束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在另外的活动范围

内，这些自由就要受到社会要求的限制。你不同意这个观点，我支持你的意

见。你的观点（自由就是学会正确地按照人民的利益去行动）实际上重复了

马克思的名言：“因此，意志自由只是借助于对事物的认识来作出决定的能

力。”①青年人力求用自己的语言去表达最复杂的想法，这很好。绝对的自由

是没有的，也是不可能有的。要知道，人生活在人们中间。列宁曾指出，在

社会中生活而又不受社会的约束是不行的。在你的反对者中，有些人用隔板

把生活隔开：在这一半的生活中，他要按照社会的要求去做；而在另一半的

生活中，他随心所欲，绝对不考虑别人。这种划分实际上是以小市民的哲学

为基础；在工作岗位上，他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可是在家里，他却是一个

吝啬鬼、寄生虫、暴君、对亲人的虐待狂。在我们的社会中，这种人究竟还

有多少！在亲情、道德和情操方面，在爱情、婚姻和家庭生活上的绝对自由

是十分有害的。在人的生活的这些方面，自由首先意味着最大的责任感。关

于这个问题，列昂尼德?马丁诺夫说得好。

我认清了，

什么意味着自由。

我认清了这种情感的艰难，

这是世界上的一种纯粹个人的情感。

然而你知道什么意味着自由吗？

要知道这意味着要对一切负责！

我要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负责——

对叹息，对眼泪，对悲伤和牺牲，

对信仰、迷信和无神论。①

顺便说一下，如果你没有读过这位优秀诗人的诗，我给你寄去一本他的

“选集”。

苏联人享有真正的自由。但是，我们共产党人任何时候都不隐瞒，我们

所理解的自由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做的事情。一些人谴责我们没有任何个人

的自由。对战争、暴力和腐化的宣传鼓吹，在我们这里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在这一问题上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个人的自由。如果每个人都可以为所欲

为，那么社会就会变成一个疯人院，人们就会害怕上街。苏联人自由的基础

是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和谐。社会所关注的，是使你们大学生能学习得好，

将来成为优秀的专家。这就是为劳动人民的利益。你要知道，你为了更好地

学习，可以有多种途径的选择自由。但是假如你逃避学习，无所事事，即便

只有一条路，你也无权选择。

人本身的意志和自我克制是最主要的。应当敏锐地分辨三件东西：可以，

不行和应该。凡是能分辨出这三件东西的人，就都具有一个公民的最重要的

特点：义务感。义务，这是行动的自由，是受崇高思想鼓舞的人的行为，我

正是为此而行动。尽义务并不束缚人的手脚，不束缚人的意志自由。义务和

良心——这些道德情操构成了人区别于动物的最重要的特点。亲爱的孩子，

要培养自己人的品德。要记住歌德的教导：“如何认识自己？不能通过冥想，

只有通过活动。你尝试着去履行自己的义务，才能真正了解你自己。”①

祝你健康，精力旺盛！

拥抱你，吻你。

你的父亲

杨辉

第十三封信

亲爱的儿子，你好！

我现在从柏林给你写信。临行前我说过，我将在柏林逗留十五天左右。

可是到了柏林以后，我就设法尽快办事，以便争取时间提前回国。这样，我

将在德国待十天左右。

我已不是第一次出国。我曾经到过许多国家，而且每当命运把我弄

离祖国的地方，都会有一种新的力量激发我热爱祖国的情感。在国外，我特

别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对祖国所担负的一切责任。每当有人谈到苏联学校和我

国经济状况时，我的心就激动万分，似乎他们谈论的是我个人的事。当听到

对国家的评价是“一切都好”时，我的喜悦与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祖国，这是慈祥而又严格的母亲。如果她的儿子成了不好的人，他懒惰、

冷酷无情、意志薄弱、虚情假义、不诚实，那么母亲将会感到多么伤心呀！

如果你不能成为真正的人，祖国会像亲生母亲一样心痛。你的生活和劳动，

要让祖国为了你而骄傲。要善于从祖国人民最高利益的高度审视你自己。

要为自己的老一辈感到自豪，他们是为争取祖国自由和独立，为劳动人

民解除剥削，争取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使世界摆脱法西斯统治的战士。你

的祖国的伟大儿子们的名字，这是你心中的瑰宝，是你的骄傲。要记住，我

们的祖国，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她开辟了人类走向共产主义的道

路。这是你的民族的骄傲。要记住，我们的祖国是伟大的列宁开创的新世界。

我路过波兰、德国时，看到许多安葬苏联战士的墓地。我们祖国的几百

万儿女为了使世界免遭法西斯的奴役而献身在这里。

我到过一个叫布亨瓦尔德的地方，现在这里是法西斯主义受害者的纪念

馆。而在战争期间，这里曾经是最可怕的杀人集中营之一。当你看到法西斯

在这里如何以德国人的所谓准确性和条理性而消灭了几十万人（都说几十

万，而也可能是几百万，谁也不知道，因为所有文件都被烧毁了……）你会

感到毛骨悚然，其中大部分是苏联人。在那里我看见了干枯了的人头，用人

皮制作的手提包，法西斯用人的头发做的口袋和褥子。我还看见了用人的骨

头熬制出来的肥皂。

可怕的命运威胁着整个世界。在博物馆里，我看到了法西斯的计划：他

们企图灭绝斯拉夫民族。要记住，是那些永远躺在白桦树下的普通的苏联士

兵拯救了人类。

要记住，成千上万的人为了你的幸福献出了他们的生命。在监狱里，在

绞刑架上，在枪林弹雨中，在集中营的罪恶的焚尸炉里，在为保卫每一寸土

地的殊死战斗中——从伏尔加河到柏林，无数的苏联人牺牲了，你的许多同

龄人牺牲了。要记住，我们祖国的 ２２００ 万优秀儿女为了保卫你的摇篮献出了

生命。几百万母亲甚至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尸骨埋在哪里。你要在你一生中最

幸福的那一天去瞻仰英雄的墓地，向烈士献花和致哀！

你要记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瑰宝——为人类的自由和幸福而捐躯的

英雄们。你要永远怀念这些英雄们：伊万?苏萨宁、乌斯季姆?卡尔梅柳克、

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尚多尔?佩捷菲、谢尔盖?拉佐、恩斯特?台尔曼、

卓娅?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尤利乌斯?伏契克、亚历山大?马特洛索夫、

尼科斯?别洛扬尼斯、穆萨?贾利勒、胡利安?格里马乌。要记住，人民对

２２０Ｏ 万牺牲者当中的每一个人的献身精神和英雄主义也都给予了这样高度

的赞扬。

可能你感到奇怪：为什么父亲在信中没有讲述国外生活的所见所闻，为

什么他讲的都是过去早就知道的事情……因为，在这里，无论我看到什么，

听到什么，都使我想到祖国，看到祖国。我想到了现在正值二十几岁的青年

人。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代，亲爱的儿子，你们的命运多么令人羡慕啊！你和

你的同龄人将生活到 ２１ 世纪，你们这风华正茂的一代，将充分展现你们的创

造才能。然而，使我深感不安的是：我们，你们的父辈，能不能将我们的全

部精神财富和付出极大代价得来的全部物质财富传给你们？你们能不能完全

理解并用整个心灵去真正感受我们在伟大的卫国战争年代和祖国经济恢复时

期所经历的艰难困苦？

希望你们能成为优秀接班人，珍惜父辈所创造的一切。

再过一周我就该回国了，我一定顺便去看看你。

祝你健康，精神好！

你的父亲

杨辉

第十四封信

亲爱的儿子，你好！

对你的来信我思考了很久，所以拖到今天才回信。我赞成你以及你的同

学们对本校一名学生的行为所表现的愤怒。爱情的道德纯洁性，是人类灵魂

的一面镜子。一个人如果在精神－心理方面和道德情操方面是肮脏的，那么他

就是一个卑鄙的人，他不能成为一个好公民，一个忠诚的劳动者和一个正派

的人。人和世界上其他动物的区别，特别重要的一点是，人使性的本能高尚

化。在精神生活的这个领域，理智和意志应该成为性欲的高度警觉的哨兵。

我不同意某些作家和评论家的观点，他们说什么对感情不能下禁令，人不能

控制性欲。这是一种掩饰性道德败坏和“爱情解放”的柔软面纱。列宁对此

提出过尖锐的批评。①这种“情感至上”的理论对于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人来

说是十分有害的。一个人在产生性欲之前，他应该为心灵之美所陶醉，应该

对他人怀有极大的道德责任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有牢固的、真正的

爱情。真正的感情能使理智促进感情，能向感情注入道德力量，使精神活动

在道德方面趋于高尚，而不使感情受斤斤计较和瞻前顾后的摆布，不使人去

盘算他所爱的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只有当情感和思想融合成人对人的

道德责任感，爱情才会是高尚的。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很快就要做父亲了。因此我非常坦诚地和你谈论

这些问题。作为父亲，我负有这种职责。假如儿子变成了坏人，社会有权问

他的父亲，您为什么没有履行对社会的义务？要知道，每个公民最重要的社

会义务，是为祖国培育真正的人。孩子，你要记住，父亲是崇高的公民的称

号。

许多青年人的轻率放荡的行为使我不安。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熙来攘往

的人流中常常见到青年男女旁若无人地搂抱亲吻。有一次我问一个很年轻的

姑娘：“周围这么多人，难道你不感到害臊吗？”她却回答说：“难道友情

需要掩饰吗？”

这个姑娘的回答并不高明，虽然她在生理上已有了做母亲的资格，但是

在道德上她却还不具备这种资格。一个人把应当深藏于内心的、隐秘的、不

可侵犯的情感展示在人们面前，这是一种愚蠢的和下流的行为。一个 １８ 岁的

小伙子，爱上了一位姑娘，又是搂抱又是接吻。这是放荡。真正的爱情，要

求终生承担巨大的神圣的义务。如果你不想失去自己的情感，不愿在精神上

堕落，那么就不能屈从于第一次情欲。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负有某种道德义务，

他才能亲吻和爱抚她，这种道德义务就是意识到你将做她的丈夫，做她的孩

子的父亲。我认为除此以外的其他爱情，追求刺激的爱情，为排遣寂寞而去

寻找的爱情，都是道德败坏。

要记住，爱情，这首先意味着对你所爱的人的命运、她（他）的未来承

担责任。想借爱情寻欢作乐的人，是贪淫好色之徒，是堕落者。爱情，首先

意味着奉献，把自己的精神的力量献给亲爱的人，为他（她）创造幸福。

孩子，你要记住，夫妇一生在道德上的纯洁依赖于婚前他们之间关系的

性质，依赖于在这种关系中精神－心理和道德情操因素所占优势的程度。在爱

情方面，“经验多”、“阅历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侣在婚前的精神－心理

关系越纯洁越高尚，青年人——未来的丈夫，他的道德义务感就越强烈。对

女人的道德义务感，对她的前途的责任感，这就使青年人成长为男子汉。纯

洁的爱情使青年人变得健康成熟，轻浮的爱情，消愁解闷的爱情使他们变得

堕落。

爱侣之间思想交流的最大乐趣就是智力和美感的相互充实，逐渐认识和

发现所有新的道德品质和美，这其中包含着爱侣之间渴求相互汲取一切美好

的东西，并相互奉献。忠贞恒久的爱情是每个人的向往。但是这种爱情靠什

么去支撑呢？可以这样说，它依靠人的取之不竭的力量。我和你母亲结婚快

二十五年了……每当我们分手几天再相见时，我的兴奋之情总是难以平静，

我从她这位今世唯一为我所爱的妇女身上又发现了什么未见过的新的东西。

她的双眼似乎在不断地显现新的美。内心世界的丰富充实是通过人的目光所

表达的大量细腻感情表现出来的。如果这种感情贫乏，那么初次相见时使你

为之倾倒的外在美，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黯淡无光，失去魅力。迷醉于

短暂的外在美的爱情，只欣赏一张漂亮的面孔，一个美丽的身材，这样不可

避免地会导致失望，造成“性格不合”，婚姻破裂。

要记住，没有专门的“爱情科学”，但是有人性的科学。掌握了这门科

学的起码知识的人，才能同他人建立起道德情操方面的高尚关系。爱情，这

是对人性的最严格的考试。列宁在同克拉拉?蔡特金谈话时强调指出，在恋

爱上也必须克己自律。①我们男人在这方面起主导作用。每当你感情冲动的时

候，一定要克制。要知道，爱侣之间的肉体结合，从道德上来说，是精神的

结合：他们相互尊重，准备白头偕老，同舟共济，共度此生。要记住，极力

想在婚前发生性行为的青年人，会使内心世界充实、聪明正直的姑娘感到极

大侮辱和愤怒。

要知道，青年人最幸福的时刻，是拥有纯洁、理想的爱情的时刻，这种

爱情使内心世界充实的人们永远不想分离。如果有两个具有同样高尚的自尊

和人格的青年相亲相爱，那么他们长时间内不会逾越性行为的界限。这不是

说他们没有这种欲望，而是他们清楚，尽管他们的欲望十分强烈，但没有精

神上的结合，只求生理上的结合是不道德的。他们在精神上接近、追求理想

爱情的阶段比较长，甚至有意这样去做，他们从这种追求中获得莫大幸福。

不知你听说过这样的谚语没有：“居家过日子，并非是穿越一片田野。”

一个人在家庭生活中的表现，往往反映出他的真实的道德面貌。遗憾的是，

在我们的生活中还能见到这样一些人，他们在家庭以外表现出一副为崇高理

想而战的斗士形象，而在家中却是浅薄的利己主义者或是暴君。有些人，按

照他的道德发展水平，完全不具备结婚的条件，他们娶妻或出嫁是一种严重

的不道德的行为，是对下一代的犯罪。有的人把婚姻看做是可以不受阻拦地

满足个人的本能的事情。一些道德败坏的年轻人，他们向对方一再恳求，并

发出海誓山盟，但是他们还是把结婚看成是一种权利，以便获得婚前未能得

到的一切。任何法律都不能巩固精神联系薄弱的爱情。

要记住，人们一旦结婚，就不仅要承担法律和物质上的责任，而且要承

担精神上的责任。社会精神的丰富依靠家庭的关系。有时年轻夫妇刚结婚头

几个月就感到“失望”，让“爱情的诗篇”从身边消失。造成这种情况的具

体内容和引起争执的原由可能多种多样，但是究其原因总是一个，那就是：

年轻人以为一旦结婚，在生理上和精神上的结合会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幸福，

爱情完全没有阻力。他们忘记了，爱情之火，如果形象地比喻，需要经常不

断地添加好的燃料，这燃料就是丰富的多侧面的精神生活。假如缺少好燃料，

那爱情之火将会熄灭，冒出浓烟，使自己和别人都遭殃。只有精神生活愈加

丰富的爱情，才能巩固家庭。

要记住，青年人结婚后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是自己爱情的创造者，而不单

纯是爱情乐趣的需求者。婚后，创造应该超过需求。如果不经常创造和积累

精神财富，生理结合就不能达到高尚境界……在家庭生活的某一个阶段里，

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丈夫与妻子都感到自己的感情消失殆尽，各自都再

不能给爱人展示什么新东西，不能再给家庭精神生活提供些什么。有时甚至

发展到这种地步：婚前因短暂分离也会相互牵挂的两个人，竟然彼此不能容

忍。这是把家庭生活变成地狱。应当记住，孩子首先为此吃到苦头。要成为

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公民，这首先意味着关心社会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孩子。你要记住，如果你产生了建立家庭的愿望，那你应该很好地检验一下

自己，是否作好了履行公民义务的准备。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谈情说爱，

意味着生儿育女。

对于一个善于创造自己的精神财富的人来说，没有第一次、第二次爱情，

只有唯一的爱情。要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在这里用的是这个词的褒义），贡

恰尔的长篇小说《旗手》中的主人公之一布良斯基说：“那些朝三暮四滥用

感情的人，最终应当感到自己一钱不值。”这段话表现了纯洁的道德，对爱

情的忠贞不渝，它包含着深刻的真理。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人，如果你能够

为你所爱的人创造精神财富，那么让你中止与多年相亲相爱的人的恋情，是

不可思议的事。真正的爱情，不因岁月的流逝而减弱，相反，将愈加巩固炽

烈。我把自己的心灵献给了我所爱的人，他（她）把自己心灵中的美和道德

责任感也献给了我，我们共同去创造那不能再度创造的财富。这些财富包括：

我们精神上的进取、理智和情感的相互充实、儿女、忠诚、家庭的荣誉与尊

严、传统的继承、对往事的回忆、诗一般美好的青春，以及青年时代的纯洁

感情。这一切都在心灵深处留下痕迹，以致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时，不触及

心灵的创伤是不可能的。当丈夫或妻子失去自己的爱人，即使许多年后，甚

至终生都不能忘怀，使他（她）不能再产生新的感情。这种情况并不是例外，

也不是“浪漫的遐想”，而是人性的深刻体现。人之所以不能忘记心爱的人，

是因为他（她）已经占据了她（他）的心灵，他们的命运已经融为一体了。

这封信写得太长了。你对父亲的说教不会抱有成见。你要好好想一想我

所说的每句话。要做一个全面的真正的人。

再见，亲爱的儿子，五一节时回家来过节吧，哪怕一天也好。

祝你健康，精神好！

杨辉

亲爱的儿子，你好！

第十五封信

你问我，具有不同文化水平，不同兴趣、爱好和需求的年轻人能不能幸

福，爱情能不能把他们连在一起？

一年前，我们学校一个毕业生薇拉的母亲来找我。薇拉继中学之后又从

大学毕业，在一个大工厂的工地工作。母亲给我看了女儿薇拉的信，姑娘在

信中谈到她的忧郁和疑虑。我在这里改动了姑娘的姓名，因此可以揭开这个

很有教育意义的秘密。姑娘信中写道：“他是一个出色的工人，爱上了我，

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我所期待的那种幸福的心灵上的结合。有几次我和他谈

起应该参加函授学习，应该渴求知识，因为，没有受过中等教育将来就无法

使用机器。他的文化水平只达到六年级……我对他说，最好两人能一同去莫

斯科，去列宁格勒，看一看自己祖国的风光。他却惊讶地说：‘你想得太远

了，应该想想今天；有不错的工资就很好了，至于将来怎么样，我们早晚会

见到的，况且这些事与我们毫不相干。’接着他又说：‘这种旅行有什么好

处呢？除了白白浪费钱，恐怕一无所获。我们需要盖房子，需要做家务事：

养猪、喂鸡等等。我不想再学习了，即使你受完了中等教育或者高等教育，

也不会因此而提高工资，你从大学毕业了，可是工资比我还少。’……亲爱

的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想和他见面，甚至不想看他一眼。妈

妈，我这样做，对吗？或者像他说的那样，我的行为过于古怪了？我和一个

女友谈过我的疑虑，她说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感到和他一起生活将非常寂

寞无聊、抑郁寡欢，就像咱们池塘边生长的那株枯柳似的……”

母亲做得对，她给女儿写信说：“当每个人面前都在展现出光明、美好

的世界时，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活束缚在家庭、厨房、喂鸡、养猪这片小天

地里呢？根据维克托的话，可以看出他对你的态度。显然，一旦你做了他的

妻子，他会叫你退职，接着就抱怨他养活了你……女儿，这种命运是多么可

悲呀。”

由此可见，一个人将自己的命运同什么样的人连在一起，这不是无所谓

的小事。他要对与之携手共同走过生活的人的精神生活提出一定的要求。在

受过高等教育甚至获得学位的人当中，也有愚昧无知、没有修养的人；相反，

在普通工人或者集体农庄庄员中也有文化修养很高的人。在我们区的一个村

里，有一个 １８ 岁的姑娘，名叫波林娜，她是甜菜生产小队长，姑娘因为父亲

去世只读到八年级。她认识了刚分配到村里来的青年医生。医生很快爱上了

波林娜。但是姑娘却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内心。她喜欢这个年轻人，对

他的真心诚意毫不怀疑，但是有一种想法使她苦恼：医生的文化水平比她高。

姑娘痛苦地发现，她所爱的人兴趣广泛，见多识广，而她自己却孤陋寡闻。

聪明敏锐的年轻人很快就摸透了波林娜博大、追求上进的襟怀。当他听到姑

娘坚决拒绝嫁给他的时候，他明白了，姑娘在没有朝她的目标前进一步之前

是不会答应他的。波林娜对青年医生说，她想读完十年级，以后还要读大学。

她已经上了函授中学，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女教师。

姑娘的目标逐渐吸引了这位年轻人。他帮助波林娜学习，同时自己也决

心更熟练地掌握外科医术。他们向往未来，生活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

确信他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这是一种纯洁美好的、理想的、持续了数年的

恋爱。五年之后，姑娘从中学毕业，修完了大学的两门课程，这时她才同意

结婚。

他们的爱情是道德高尚的友谊。他们之间未曾发生过性行为，甚至不允

许自己产生这种念头。他们彼此忠贞不渝、互相信任，信守理想。人们可以

建立起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心灵创伤的生活，可以缔造令人惊叹的人

间幸福。要记住，你自己就是自己命运和幸福的创造者。

孩子，认真想一想我说的话吧。

祝你健康，精神好！

拥抱你，吻你。

你的父亲

杨辉

第十六封信

亲爱的儿子，你好！
从你的来信中可以看出，我说的一番话在你们宿舍中成为引发争论的火
花。这很好。好就好在青年人对这些问题并不是漠不关心的。
你在来信中说，你的同学中有些人不相信男女青年之间存在友谊，认为
既然是男女青年之间的事就一定是爱情。对这个问题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友谊是培养人的情感的学校。我们之所以需要友谊，并不仅仅是为了消
磨时间，而是为了肯定人心中的善，首先是肯定自己心中的善。我认为道德
教育的一个最重要的准则，就是要使每个人从少年和青年早期起就深深地赞
美人的高尚精神情操，产生敬爱之心。这实质上是对人、对人性美的信任。
如果缺少这种信任，人的内心世界就是空虚的，生活中哪怕遇到微小挫折都
会使他牢骚满腹、垂头丧气。所谓人的内心空虚，就是指一个人对任何事物
都缺乏信念，这是一种最可怕的缺陷。关于这个问题，我以前曾经写过，这
里再重复一次。心灵空虚必然会贪婪地吸引坏的东西，难以接受好的影响，
因为精神空虚、思想贫乏本身就是缺陷。心灵空虚的人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
他感受不到友谊中内在的人性。
生活令我信服，如果一个人从少年和青年早期起就不断受到道德理想的
鼓舞，如果他理解何谓正确的人，那么友谊就会使心灵不断充实，他就会从
友谊中去寻求自我确立和自我教育的一片天地。
男人在成长过程中特别需要这种高尚的对人的精神需求。为了成为真正
的男子汉，你从青年早期开始就应该去发现友谊之中丰富的精神世界。你未
来家庭的幸福依赖于你的爱情的纯洁性。
没有友谊的爱情是浅薄的。如果小伙子首先把姑娘作为人来尊重，那么
这种高尚的友谊像爱情一样是十分美好的。那些想将爱情中精神生活的共同
点建立在视爱情为性吸引的人，正是他们不珍惜爱情，因为他们竭力把精神
世界的全部内容说成是接吻和争风吃醋。如果爱情缺少高尚的精神生活，没
有对共同理想的追求，没有为实现共同的理想而建立的友谊，就会把爱情变
成一种感情的渲泄。希望你把别林斯基的话记在笔记本里，一个人好好读一
读，对照一下自己。
“爱情是生活中的诗歌和太阳。但是在我们的时代，如果想把幸福大厦




只建立在爱情之上，并在内心指望自己的一切意愿都得到充分满足……他将
是不幸的。”“如果我们生活的全部目的仅仅在于谋求我们的个人幸福，而
我们的个人幸福又仅仅归结为爱情，那么，生活将真地变成暗无天日、遍地
荒冢、布满尸体的荒野，变成阴森可怕的地狱，而严峻的但丁在诗歌中天才
描述的地狱形象也会相形见绌。”①
你认真想一想这个问题吧：如果把幸福只归结为爱情，那么生活将如地
狱一般。如果说在别林斯基时代，不能局限于个人幸福，那么，在我们今天
这个时代如果这样做，必然将自己陷入个人感伤和悲痛的狭小天地里。如果
说别林斯基在当年就已经看到，“除了内心世界”还有“伟大的生活世界”，
而在那个伟大的世界里，“思想变成事业，高尚感情变成舍己为人的行为，”
①那么在我们这个时代里，这种世界不仅展现在个别人面前，而且展现在全体
人民面前。当人们面前除了外在美以外，而且展现出人的丰富的内心世界，
包括人的尊严、人的才能和社会活动的时候，性欲才具有人与人之间的道德
联系、道德义务的性质。建立在性欲之上的幸福，这是一种动物的情欲，它
使人变得愚蠢和轻率。要使爱情成为人的豪迈行为，他必须达到道德高度发
展的阶段。首先要确立自己生活的崇高目的，为达到既定目的而精神焕发地
去克服各种困难。当为实现崇高目的所进行的斗争成为真正的激情时，那么
性欲就不再成为目的了，你所钟爱的人也成为共同斗争中的战友。性欲不再
是目的，使人变得更高尚，使人的思想置于情欲之上。对个人幸福和全人类
的幸福的真正范畴的理解丝毫没有贬低人，没有使人沮丧，相反，提高了人
的思想，因为这种认识激发他们要用高尚的精神需求去充实自己一生的愿
望。
对个人幸福和人类幸福一致性的正确理解，能预先防止由一些微小的纠
葛和个别的不和睦而演变成的“悲剧”，免使生活遭到不幸。在我们的生活
中这种令人同情的、有损于人的尊严的“悲剧”屡见不鲜。年轻夫妇之间常
出现“尴尬的局面”和“难以解决的矛盾”，其原因大都是因为人们按照其
个人意愿组成了一片小天地，不言而喻的是，他们在这片小天地中到处碰壁，
缺少赖以寄托的宽广高尚的情怀。有些年轻夫妇的精神生活中只有爱情，他
们常常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伤害自尊心，或几个星期互相不说话，让这
些小事伤害自己的心灵，有时还故意火上浇油，使其激化。这是悲剧，双方
都竭力找出什么“观点不同”、“性格不合”等原因，实际上，这些人根本
没有做好精神心理交往的思想准备，在没有确定个人幸福的范畴之前，就不
应该结婚，希望你能以此为诫。
几个星期以前，我们区的检察长和我谈起一起离婚案件。年轻人在一起
刚生活了两周便发生了争吵，“蜜月”的幸福蒙上了阴影。争吵的起因简直
令人发笑：新婚夫妇因为对电视机放在什么地方，没能达成一致意见……于
是争吵不休，两个人得出结论，彼此性格不合，无法继续家庭生活。在法院
里，一位聪明的妇女，人民陪审员帮助他们解决问题。正如俗话所说，帮助
他们解开了缠在一起的线团。小俩口难为情地回忆起吵架的起因，深感羞愧。


①        选自别林斯基的文章《亚历山大?普希金作品选》。见《别林斯基文        集》（3 卷集），第 3 卷，莫斯科
文学出版社，1966 年，第 230 页，第        266 页。
①        选自别林斯基的文章《亚历山大?普希金作品选》。见《别林斯基文集》（3 卷集），第 3 卷，莫斯科
文学出版社，1996 年，第 266 页。




如果把小事夸大，将小事说成“世界大事”，如果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他的
眼光没有任何崇高目的，那么他会堕落到何等地步。
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最艰巨的事情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不失为
“人”，要永远做“人”。
祝你健康，精力旺盛！
拥抱你，吻你。
你的父亲

杨辉

第十七封信

亲爱的儿子，你好！

你要我“教你，怎么样尊重姑娘的女性美”，要我解释什么是女性美。

这件事令你不安，我感到非常高兴。要记住，对待妇女采取什么态度，这是

衡量道德的一个尺度。马克思说过，根据这种态度，可以判断一个人的一般

文化水平。对待妇女蛮横无礼的人，会对一切都武断无礼。女性美是人类美

的最高体现，在这种美中，可以看到新生命的诞生，看到美好事物的生长、

开花和凋落。妇女是生活的体现者和创造者，她对人类的未来怀有最高尚的

道德感情。尊重妇女，这就意味着尊重生活。真正的女性美，集心灵美和身

体美为一体，在劳动人民之中产生。在劳动人民看来，女性美除了包括美之

外，还应该包括女性的柔弱，这种柔弱使妇女有权享受男人的尊敬和关怀。

女性美越来越成为整个人类美的主宰。如果妇女理解并珍视自己在建立

新生活中的特殊作用，她就不可能是不美的。有多少姑娘她们并不具有鲜明

的外表美，然而她们的魅力却令人神往，这就是因为她们具有女性美。首先，

要善于看到并珍视这种女性美。

女性美——这是道德纯洁和品行高尚的最高体现。这些特点表现在能以

纯洁的感情对待同男人的一切道德美学关系。男人不尊重这些关系的所有隐

秘的方面，这对道德高尚的妇女是极大的侮辱。

成为母亲之后，女性美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焕发出全部的力量和美。要记

住，男人的道德越高尚，妇女同他相处时所发挥的作用就越大，她能巧妙地

利用自己的女性美来加强自己在家庭中的道德威信。在一个美满的家庭里，

妻子－母亲通常是道德的指导和主宰，丈夫－父亲越是服从妇女的意志，孩子

就越容易教育好。这一切你应该铭记在心。

女性美——这是妇女的一种精神力量，它不仅是教育子女的力量，而且

是教育丈夫的力量。这一点你在我们家看得很清楚。假如没有你母亲，你和

其他孩子就不可能对善与恶如此敏锐，也不可能这样富于人情，这样富于同

情心。

大自然和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赋予妇女的工作比男人的更精细、更富有

情趣。我们喜欢妇女的柔弱，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只有柔弱和巨大的

精神力量结合起来的时候，这个特点才具有优势。女性美的魅力就蕴含于这

种微妙的结合之中。在管理家庭中，在相夫教子之中，妻子意志坚定，始终

如一和言行一致，所有这些优点都保障妻子在确立良好的家庭声誉中起主导

作用。

许多男人的内心深处残留着封建思想，青年人也有，应该同这种思想作

斗争。青年人结了婚，有了一份不错的工资，就立刻要妻子放弃工作。他认

为，他能为妻子带来莫大幸福。妇女应该把时间用在厨房中琐碎的不动脑筋

的活儿上，就像列宁所说的那样，这些活儿使女人成了家庭奴隶。有志气、

意志坚强的妇女们不允许这样对待她们。一些性格柔弱、缺乏坚强精神的妇

女常常表现出自愿同意丈夫在智力上居于自己之上：认为丈夫应该提高自己

的学识，应该学习，妻子应该伺候丈夫。这样做，不仅对妇女是危险的，而

且对丈夫也是危险的。如果你未来的妻子感到并承认你比他优越，并经常附

和你，那你应该感到担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女性美的确立和发展，在

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妻子的智力发展，决定于她能跳出家庭小天地多远。聪明

的丈夫恰恰是竭力使妻子有丰富充实的精神生活，使她在家庭的精神生活中

处于平等甚至是优先的地位。

如果妻子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树立自己在家庭中的道德威信，那么她的

女性美会不断增长，在丈夫的眼中，她就会有特别大的魅力，她那双美丽的

眼睛和面容任何时候也不会失去动人的力量和内在的精神美。她把自己的智

慧、自己的精神发展作为影响丈夫和儿女的一个重要手段。

我认识一位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聪明的、意志坚强的妇女，她和一位

受过高等教育的农学家结了婚。她不仅不落后于丈夫，相反，由于自己意志

坚强，在家庭精神生活中还获取了牢固的领先地位。从家庭生活的最初日子

起，她就开始阅读有关农业技术、土壤学和化学等方面的科学普及读物，以

及文艺书籍。她认识到，能否同丈夫进行精神上的交流，这将取决于她能给

丈夫多少帮助，能否以他的兴趣为重，此外，还取决于她能对丈夫的精神生

活施加多少影响。天生的智慧不仅帮助她理解了所读的东西，理解了丈夫的

想法和困难，而且使她在农业方面表现出非凡的创造性。她提出的一些建议

内行、有见地，令丈夫惊讶不已，她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因

为她是个聪明的、善于思考的勤劳的女人。

她在甜菜小队劳动，她把自由时间都用来读书。她的知识兴趣的范围随

着读书越来越广。两个孩子相继上了学。母亲能轻松地帮助孩子们学习低年

级的课。当孩子们开始学习代数、化学和几何时，母亲感到不能帮助他们，

这将削弱母亲对孩子们的道德影响——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认为母亲无所

不知，无所不能。她决定一步也不落后于孩子们。她做得非常好，以致孩子

们都坚信，不是母亲在向他们学习，而是他们在向母亲学习。

她学习了中学的所有课程。她在家庭精神生活中的主导地位得到巩固。

所有这一切都是她付出巨大努力的结果。

某些妇女对她的这种求知欲望有其自己的解释，他们认为玛丽亚力争不

落后于丈夫，为的是不失去丈夫。对这个非常复杂的现象作如此庸俗的解释

是有一部分道理的，但是这只是道理的另一个方面。由于玛丽亚具有很高的

人类自尊感，因此她认识到，为了获得精神财富，获得美，获得具有真正价

值的家庭生活，她应该成为受人尊重的、具有魅力的女人。她意识到，没有

丰富的内在的精神美，美很快就会在丈夫眼里黯然失色。这个妇女正确地确

定了精神兴趣的范围。她在这个范围内的作用不断增长，从而使她处于家庭

精神生活的中心。因此，她一生都保持着女人的魅力。

如果你希望你未来的妻子始终成为你唯一所爱的人，那你就要在生活中

使你妻子的精神财富不断得到充实。

祝你身体健康，精神愉快！

拥抱你，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