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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9 07: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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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语文”读解观之弊
考察时下“感性语文”理念指导下的语文课堂,我们发现教师在读解文本时有两种倾向。一是教师的读解敞开了多元读解的滥觞之门,陷入了相对主义的泥潭。学生不论怎么读解,教师都鼓励的现象屡见不鲜;二是一意觅寻作者原意,使尽招数让学生“感同身受” “披文入情”,追求“言如已出”“意如心生”,过分地追求入情入境,(这类老师装备的是仰视作者的“解码器” )钱正权老师说,体会得太深,如果又跳不出来,也未必是好事,但鲜有人接纳这一金玉良言。这也正如利科尔所认为:理解不是要将自己回置于原初的语境中,挖掘文本背后的意义。
“感性技术”支撑下的语文课堂需要怎样读解文本?我们来看窦桂梅老师的一个教学例子。她执教的《秋天的怀念》在文本的阐释上是丰满的、多元的,是确定与不确定的统一、她紧紧扣住“好好活”,并以此为支点,把文本的理解建立在作者的生活背景中,亲自访问石铁生尊重作者的创作意图。又从文本出发,联系上下文深入理解“扑”“忍”等语句,链接与《秋天的怀念》有互文关系的《合欢树》等,推动文本的解读。多次抓住文本的空白,让学生与文本做着自由的游戏中参与意义的建构。特别值得我们学习的是,窦老师对文本的延伸意义的阐释:由文本中我要好好活,我们兄妹俩要好好活,延伸到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好好活。正因为她有了正确的文本解读,创设的情境,引导学生体验、感悟煸情等“感性技术”,成了文本视域与学生视域融合的手段,而不是单一追求作者原意的帮凶,也不是学生读解滥觞的借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本读解走多远,语文课堂就可以走多远。
综合许多老师的成功案例,我们是否可以悟到这样一个结论:教师从文本出发,尽量尊重作家创作意图,调动学生积极参与文本意义的建构,兼顾文本审美和思想教育价值,确实是读解课文的有效方法。只有正确的读解了文本,“感性技术”才会在课堂上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感性技术”的理性实质
“语文是感性的”这一理念,激起了语文教学反理性浪潮。提倡“感性语文”的许多教师,以为“感性技术”超然理性之外。但是只要我们认真地思考,我们就不难发现,“感性技术”具有理性的特征。认清“感性技术”自身的理性特征,对教师正确地运用这些技术是有益的。
理性地珍视文本
乍一看,“感性技术”不食理性烟火,其实只要我们作一番审视,就能发现:教师有意识的为“感性技术”穿上了感性的外衣,在教学中这些技术比较好地保护、珍视了文本的感性存在。因此我们认为,教师理性地珍视文本的感性存在,是“感性技术”潜在的主要特征。特级教师王崧舟在执教《长相思》一词时,让词理智地活在诵读中,流淌在诵读中。他先后安排了四次不同类型的想象──读词后谈印象是一种再造想象;听诵读看画面是一种表现想象;听音乐写故园是一种创造想象;多维度问作者是一种角色想象。在其它“感性技术”的支持下,王老师理性地呵护了词的整体性和生命性,保护、珍视了文本的感性存在,显露了他的语文教学的才情。正是这份才情,赢得了语文的芳心,赢得同行的尊重。
感性与理性交融
让我们再来欣赏王崧舟老师在执教《长相思》一词时的一个细节。
师:好了,王老师提两个问题,看看你对这词大概的意思掌握了多少。
师:第一个问题听清楚:作者的“身”,身体的“身”,身躯的“身”,作者的身在哪里?身在何方?孩子你说。
生:作者的身在山海关外。
师:请站着(没让这个学生坐下),山海关外。谁还有不同的继续说?身在哪?来,请你说。
生:作者的身在前往山海关外的路上。
师:路上,请站着。继续说,你说。
生:作者的身在山海关。
师:山海关,你站着。谁还有不同的理解,身在何方?来,你说。
生:他的身在山海关那边。
师:山海关那畔,那么“山一程”身在哪?还可能在哪?孩子你说。
生:他的身可能在山上。
师:那是怎样的山?
生:是非常高。
师:好,非常高的山上。在崇山峻岭上。那么“水一程”呢?他的身还可能在哪?
生:他的身可能在船上。
师:身可能在船上。是的,那么“夜升千帐灯”呢?他的身又可能在哪?
生:他的身可能在营帐里面。
师:营帐里面,请站着。孩子们,这里站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位同学。作者的身在哪儿?七位同学就是作者的身经过的七个点,他经过了崇山峻岭,他经过了大河小川,他经过了山海关外,经过了军营的帐篷,他还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地方,这就是作者的身在何方。一句话:“作者的身在征途上”。
王老师理性地提问,引领学生理性地表达自己的感性感悟。 站着的七个同学是纳兰性德身在何方的形象化,具体化,是教师精心预设而为学生留下的感性解诗的入口。从王老师的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出实施“感性技术”的过程,是理性与感性的交融过程
“感性技术”的突围方向
“感性技术”要突出重围,使语文课堂走出高原现象,获得更大的发展,我们认为在树立正确的文本观,读解观,认清“感性技术”自身特点等的同时,要做到以下几点。
动情与现实接轨
巴赫金说“思想”是作家刻画描绘的主要对象。《语文课程标准》显然认识到这一点,《语文课程标准》在三学段中提出:“在交流和讨论中,敢于提出自己的看法,作出自己的判断。”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认为在读有些文章时,要让学生在读中受到感动、激动、悲愤等平复之后,“用了‘玩’的心情,冷静地去对付作品。” 应让学生清醒地站在现实里对文本的情、人、事、景、作一番思考、尝试着批判地接受,而不仅是让学生与作者有同样的思想与情感,否则我们将把学生的脑子作为别人思想的跑马场。钱正权老师说,跳出来思考的越深,收获越大。(体验、感悟等,应是跳出来的前提)也只有这样,文本的人文精神才会化为学生的血肉,语文学习也才更有现实意义。正如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曾说:“弹琴不能徒恃感觉、敏感。那些心理作用太容易变。从这两方面得来的,必须经过理性的整理、归纳,才能深深地化入自己的心灵,成为你个性的一部分,人格的一部分。”
窦桂梅老师执教的《秋天的怀念》,没让学生停留在感动、满足于震撼上。“窦老师校友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窦老师看似简单的这一句话,把学生引向真实的生活世界,使学生体会到:心里的残疾比肢体的残疾更可怕,我们作为一个正常人是多么幸福,要好好活!我们在面对困难时,要好好活……这是“准备式”的学习,毫无疑问是很有价值的。话说回来,追求与现实接轨并不排斥有的文章的教学停留在熏陶感染、感动的层面,应根据文本、学生、社会实际等情况而定。
内容与形式结合
歌德说“内容人人看得见,涵义只有有心人得之,形式对于大多数人是一秘密”。其实,文本的言语形式有着巨大的认识和审美价值。《语文课程标准》中提出:“在阅读中揣摩文章的表达顺序”,“初步领悟文章基本的表达方法”。王尚文教授说:“言语形式是言语的高级形式。”“语文教学可以从言语形式入手。”我们认为这正是当前语文教学的软肋,那种只重内容的感悟,轻言语形式的学习,使语文成了有残缺的“人”,使语文成了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人”。
文本内容地感悟与言语形式的学习是完全可以统一的。我执教《忆铁人》一文时,是这样引导学生品味“哦?……咳!”这一句的,首先以朗读为手段,指导学生感悟铁人晃然醒悟之状及后悔之情。接着让学生补写出省略号里铁人的神态,心理活动,想到的画面等。然后将省略号换成学生写的内容让学生再读。最后让学生说说是写出美,还是省略号省略掉却在脑中浮现的美。从而感受到这么写更有真实感,更有想象的余地,是惜墨如金之笔。学生从中积累了感性运用语言文字的经验,增进了对祖国语言文字的感情。
语像与情意俱得
有专家说,语文教学要重视言语视像,认为言语视像地获得比文本语意的获得更有意义。我们不否认言语视像诸如润物细无声等巨大作用,然而,对文本的感悟只停留在视像上,学生的体验是肤浅的。从感性得来的东西必需在理性的炉中整理、归纳,才会化入心灵,融入骨髓。其实追求言语视像与情意俱得也是完全可以统一的,只是有时重于语意,而有时重于语像,有时与情意俱得。比如我在教学《庐山云雾》天池云海这一段时,先让学生谈一谈读了这一段的感受,让学生扣住自己有感悟的词句理解云海的壮观,(当然不是死扣)接着教师配乐范读、为学生配乐读,使学生仿佛来到天池与作者一起欢呼、一起惊叹、一起赞美……
总之,“感性技术”和支持它的理念,要清醒地认识自我,扬已之长,弃已之短。悦纳其他先进理念,把根扎在教育心理学、语言心理学和文学知识等沃土中,才能为语文课堂再换新颜,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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