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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所迎接的第一个冬季体育节。在以往的像这个时候,我无非是一个看客,至多为运动员喊几声加油,为他们助助威;而这次,我成为了代表整个班的羽毛球女子单打运动员。
我被通知是在周一下午比赛。而老天却像是在捉弄我,让我迟到了比赛近乎半小时;意识到时间的缘故,那天下午我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像只老鼠似的溜到比赛场地。我焦急地向相关人员解释了我的情况,以及询问处理办法,可惜也许是正比着赛,她们抽不开身,没有一个人搭理我,我的一句句话就像寒流,卷入一阵阵风中,换来的,是更刺骨的冷——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没穿外套是多么的错误。
我于是不在过问有关我比赛的情况,谁让我不早来呢,有谁会喜欢无组织纪律的人呢。我把手抄进裤子口袋里,眼睛望着只隔几十米的教室,几度想进去穿我的外套,又唯恐又耽搁了什么,误了这场比赛——我眼前所有的,是这些天来班里的同学跑前跑后对我球技的辅导,好朋友的鼓励,老师的督察……同学们太多太多付出,令我觉得肩上的担子有些沉重,万一——
那个女生,该你了。裁判在叫我,我一转头,正想张口应一声,却被风灌进嘴巴,严实地打了个寒噤。我站到比赛场上,眼睛向身旁瞅了瞅,没有一个同学来为我助威,或许他们都去食堂吃饭了吧。我沮丧极了。
我的对手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头发有些自来卷,长到肩就那样披散着;当我跟她一起在纸上签字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嘴唇有涂了口红,画了眼影,睫毛画得长到像头发;这些都不算什么,令我惊奇的是她身着一身短袖短裤,让我看着就打心眼里替她冷。但这一切,也让我心里像冰窖一样,因为她的眼神里有些鄙夷,像是职业选手对菜鸟的宣战。
很显然,我不是她的对手,仅仅练了一周的我在第一场就败下阵来,以11:2的势力输得惨烈。第二局刚刚开始,我正有些想弃权的冲动——忽然视线里涌出一大堆人,还谈论着我的名字,是我们班的同学来助阵了。
:“哟,你人缘那么好啊!”我清楚地听到那个女生暗自地嘀咕一句,又把腿一前一后地迈开,摆好了发球的样式;我偷偷地瞟了一下身边,黑压压的全是我熟悉的面孔:我第一个球被施了调虎离山计,弄得手足无措时,一阵“哎哟”声发出,还夹着拍大腿的声音,像是后悔极了;后来我打了几个扣球,一阵阵“好!”的声音又蔓延,声音之激动足以让我忘记了寒冷。
最终,第二局我以11:9的势力,虽然有些进步,但终究是输了;我以为同学们会一哄而散,对我失望透了吧。
待我在比赛结果的那张纸上签了字,同学们却一拥地上来了,我最好的朋友一下子就抱住了我,口里还念叨着,没事没事。同学们也笑着,说,你个扣球杀的真棒!也许是没活动开吧,不要紧的。一个调皮的男孩子说,江姐,你不是很能吗,应该干过那个女生的!听着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我感动地笑了。虽然寒风又不识时务地吹了过来,但没灌到我的肚子里,或许被一句句温暖的话给消融了吧。
一个舍友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我的胳膊,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吃,走,我陪你去;对啊对啊,快去吃饭。我于是被一股暖流推向了学校食堂。一路上,我明显地感觉到心里的冰窖在融化,微风拂过,花儿草儿一簇簇地,争先恐后地开满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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