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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时候,舒小语站在那棵硕大的法国梧桐树下,呆呆地出神,看两只小蚂蚁为争抢米粒大小的食物打架。 麦子跑过来说:“小语,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舒小语不吭声。麦子吞吞吐吐地问:“我刚才去WC,听见他们都在议论,说你昨天放学时,和苏阳牵手来着,是不是真的?”舒小语忽然就恼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八卦了?是真的又怎么样?不是真的又怎么样?”麦子的脸红了,“我不过是问问罢了,牵不牵手,与我何干?”她转身向教室跑去。舒小语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这样急躁易怒,而且是对自己最好的朋友。
一上午,舒小语都没有心思听课,担心麦子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她想去找麦子道歉,可是刚刚走到教室门口,语文老师朱大志叫住她,“舒小语,全班同学就你的作文没交。”舒小语嘟囔了一句:“我写不出来。” “是写不出还是根本就没写?”舒小语漫不经心地说:“我就是不想写,怎么了?备考作文都是八股文,体现不出我的才华,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朱大志老师彻底恼了,“叫家长来!”舒小语瞅着这个暴怒的中年老男人,展颜一笑,“抱歉,我不负责传话,你自己打电话叫家长。”
走出教室,身后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舒小语的眼泪,便急急地滑落一脸,她根本没想跟老师对峙的。可是话一出口,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下午没有课,舒小语坐在钢琴边弹琴,一首《绿岛小夜曲》被她弹得支离破碎。
老妈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喊,“小语,你弹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你知不知道每次我送你去上钢琴课要花多少钱?”
舒小语“嚯”地一下从钢琴边站起来,没好气地说:“花再多的钱我也不领情,我还不想学呢!从小到大,逼我学这学那。就我那遗传基因,既不可能成为舞蹈家,也不可能成为钢琴家,你老人家还是省省吧!”
舒小语和母亲以前一直能平和地沟通。可是进入青春期的舒小语,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忽然变成了一株仙人掌,谁接近她,谁就会被刺到。
老妈愤怒地冲进来,“你这个丫头,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我真是白疼你了,不领情就算了,以后不学了。”舒小语摔门而出。她去了书城的二楼,抱着自己喜欢的书,一直看到天黑。
出了书城,她的心仍然没有宁静下来,我怎么会这样呢?这不是我的本意。叛逆是青春期前期的主题,刺伤别人的同时,也会刺伤自己。擦肩而过的人群,让她备感孤单。她知道,流年总会过去,另外一个她就站在青春的不远处,与自己微笑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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