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山间,伴着一声轰隆隆的春雷声,那些小家伙头戴着尖尖帽,闻春雷而动,泽春雨而发,在一夜之间争先恐后低钻出地面,身上挂满湿漉漉的小水滴,它们就是春笋。 我最爱吃奶奶做的油焖春笋,在热水里刚洗完澡的春笋下一秒就跳进了热腾腾的油锅。奶奶快速用锅铲翻炒几下后,撒下一勺白糖和酱油,再加上半碗水咕嘟咕嘟。稍过一会儿打开锅盖,春笋本身的蛋白质和糖经过高温美拉德反应后产生的焦香,混合着浓油赤酱,包裹着洁白清甜的身段,一口咬住满嘴的春天气息。 盛上一碗白米饭,夹上几块春笋,浇上一点儿汤汁,整一个人间美味。奶奶总是把春笋脑袋尖上那块给我,笋尖儿是最嫩最鲜甜的。我的小嘴吧唧吧唧嚼着,脑袋里的思绪也在转着。 不仅是春笋尖儿,奶奶总是会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我,像是鲈鱼头上的那块嫩肉,像是最难剥的螃蟹腿。无论何时,只要回家就有奶奶做好的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无论走到多远,我都想念那一口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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