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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向大地,银银的。我的思绪不觉飘到了那年春节前夕,我们回老家时那月光如水之夜。
我趴在车窗旁,不停地张望。我们一家经历了十四个小时的奋斗,终于快到村子了。爸爸熟练地开着车,来到了村口。看望了一下爸爸的好兄弟,我们又重新走回了大路。等等!路边怎么有个人影?还这么眼熟?我仔细地分辨着,“奶奶!”弟弟喊起来。不错,这分明就是奶奶。只见她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我摇下车窗,大喊:“奶奶!我们来了—”奶奶终于看见了我们。她迈着小碎步迅速走来,月光淌在她身上,如水一般。终于近了,我仔细地打量着奶奶:白发多了,皮肤又黑了好许,脸上布满了皱纹,瘦了好多。我看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爸爸心疼万分:“娘勒,昨回事儿?”奶奶拍拍胸脯:“没事儿,我硬朗着呢!”她的手上青筋暴起,我的泪都要下来了。奶奶拉开车门,我和弟弟跳了下去,奶奶左搂一个右搂一个,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大香瓜,催促我们往家走去。我们一边吃她一边问:“冬天了穿得暖和不?不暖和的话,棉袄我给备了几件。最近挨打没?”吃完了两个大香瓜,离家还有点儿路,我们就给奶奶说说表弟的事儿,她听着。等我们说完,她忍然神秘得说:“猜,我给你们带啥好车西来了?”不等我们回答她就抽出两个大红柿子,我们洗也不顾得洗抓着就啃。甜甜的汁水流了下来。
后来爸爸和婶婶谈话时,婶婶说:“娘她每年二十三就开始去等,直等到你们回来,我们劝也劝不住。”我听到这里,眼睛模糊了,那个老人,从二十三就站在村口,盼望而去,失望而归,我们毁灭了她的几度希望呀!
月光依旧,几年未回山东了,不知那年逾古稀的奶奶是否仍在张望,仍在盼望她的儿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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