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经历了近一年的分别后,你又突如其来地回到了我们曾经很熟悉的城市,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我是如此的激动。真想立刻飞出去,在黄昏的街头握住你的手。可惜身边还有大堆的工作没做,还有3000字的稿子等着我去敲,所以匆匆挂断电话,重新整理思绪坐下来。 穿过夜色回到家里,我忽然想到有那么久了,没有相隔那么近,而如今在茫茫的夜色里,不知道你在哪里。想告诉你的事情似乎很多,已经从原来的地方搬出来了,还有你在电话里问起的B,我忽然想起,和他已经分手好久了。原来我是如此的爱遗忘,尽管我曾一度滑落在绝望的边缘。一向以为自己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没想到在忙碌而重复的生活里,我已将自己的感情与爱做了交换和赔偿。 去年夏天你走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吃饭,而后看着你在白花花的阳光里打着伞穿过街道乘车而去,没有继续站住我也很快地离开了,像每一次平日里的分别。想着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送的,终于会有一天你会带着熟悉的微笑重新回到我的眼前————今天终于是应验了。 在寂静的深夜里,听得到鱼儿吐泡泡的声音,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度过了生命里最寒冷的冬季,可以平和从容地对待每天的生活了。窗外的春风拂进来,和所有曾经的记忆一起,还有那些天天守在书桌前看书的日子。每天在天不亮的时候,就点着应急灯起来,穿过悠长而漆黑的走道,大片的桌子上放着零零散散的书。我们终日相对而坐,却无暇说更多的话。说话的时间只是短暂吃饭的时间,我们习惯总去那一家小店,毫无顾及地吃很多很多。那些日子里,周围的事情对我们都是一种多余,我们看书却不谈书,也许是我的狭隘的习惯吧,我喜欢在书页的翻动里去独自体味,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尽管我的年纪比你大,而你却分出多些的精力来照顾我,其实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你说过,我只是心理的依赖性很大,是呀,遭受打击后的我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面对他质问般的语言,我沉默不语。我没有更多的希望,只是想趴在你的身上,流泪就可以了。 我应该感谢我的工作,它让我在终日的忙碌和经历中迅速地成长起来。尽管看死人时和血迹时我还是会在心里发抖,可我已经会平静宽容地对答生命留给我的问题了。前些天,在春日的阳光里我在孤零零的坟墓中走,回来后浑身冰凉,但我已经学会用热水冲刷身体,在强烈的温暖里放逐自己。 你来了,真好,尽管还没有见到,尽管还不知道是否可以相见。但有些东西我是可以确信的,我知道我们默契而真诚,彼此舍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