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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这,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如果说孔子界定了学的本质是“求做事、做人的学问”的话,进一步往下追问,“学问”的根本又在哪里?
人降生在天地间,难免受到各种各样因素的影响。按照教育学的归纳,人的成长受到遗传、环境、教育三大因素的影响。
遗传、环境、教育、时空因素等的不同,促使人进入各种各样不同的境遇和角色之中。境遇、角色不同,做人、做事的原则怎么可能是机械、一致的?“学问”的根本似乎无迹可寻。
最近,庄子学派将“庄周梦蝶”理论和宇宙空间理论结合,做出了“人就是宇宙”的推演假说。这个假说假定了一个我们无法感知的四维空间,推定我们所真切感受到的世界不过是处在四维空间里的那个本我的一个“游戏”。就像庄子搞不清楚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庄周一般,这些人进一步假定“我们”所处的世界不过是四维空间里本我的一个“梦”。
假说只是假说,但假说似乎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假定真的有一个庄子学派所说的“本我”或“超我”的存在的话,他所秉持的原则,似乎就是我们所说的“做人学问”的本质。你可以到各个时空维度里去做“梦”,可以“游戏人生”,但你总会有自己的原则和根本。
孔子最早思考和判定了这个根本——学问的根本!
在另一个向度上,孔子决不是无中生有的人。他处在春秋时期,周王朝的势力式微,诸侯争霸,原来的道已经不成承载时代的车轮,到处都是“出轨”和“叛道”,这个时候,就要有智慧的人来解决“乱”的问题。
孔子讲眼光放到了“作乱者”身上,作乱者为什么会作乱呢?
“不平则鸣”,不过是本性使然。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一种畅快的侠义之气。这种气既是“乱”的根源,又是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一种生命样态。因为它是特定时期生长出来的生命样态,便不能一棍子打死,但它又是“作乱者”的原始动力,因此便不能不优化和导引。
进一步往下追问,“好作乱者”从哪里来?
——“好犯上者”是他的前身。上,指在上位者。轻易就顶撞长辈、上级等在上位者的人就是“好犯上者”。上级、长辈当然不是总是对的,但我们不能轻易地顶撞他们。毕竟他们不是总是对的,我们自己更不是总是对的。没有“敬”的心态,轻易地顶撞能够蒙蔽我们的视听,也能闭塞“在上位者”的表达。最狠的疏远不是和你吵,而是不搭理你!
怎么才能避免造就“好犯上者”呢?还得继续往前追。“好犯上者”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在最根本的关系上就出了问题。什么是最根本的关系——父母兄长。在家族之中的学问,才是最根本的学问。这一学问的基本标志是——孝悌。所谓孝就是“善事父母”,所谓悌就是“善事兄长”,孝悌也就是与父母和兄长都相处的好。
在孔子看来,学问的根本在家族,家族学问的标志是“孝弟”。所以,也可以说“孝弟”是君子的根本,是为仁的根本。
孔子从教育的角度,逆推了“治乱”之道。回到“孝悌”这一学问根本上,才能复兴从前的昌平盛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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