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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中午校园值班,看到我们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来,大家一一给我打着招呼。而我留意到有的孩子带着练习册出去的,有的干脆啥也没有带。我猜想后者的小伙伴可能是饿坏了,毕竟我“无缘无故”让他们每天在校多带了二十分钟,况且孩子们出校门已经十二点半了,急等着回家吃饭也算正常。
突然我看到卓威背着黑色书包出来了,凭我的第一直觉,这里面装的是作业的可能性不大。
“哎,卓威,你怎么背着书包呀,也不是下午放学?”
“嗯嗯,中午想着没事可以看会书”
我看他眼神有躲闪,我心里也有个数了。我瞟了一眼,书包比较扁,当时猜想他书包里顶多装的应该是本小说。毕竟刚开学,卓威的表现已经比八年级无论是纪律、卫生包括作业都好了很多,况且其他班同学和我们几个孩子也在旁边看着,我就没有“拆穿”他,就放他走了。
而周四上午(也就是昨天)中午放学,又是我给这群孩子放的学,大家陆续离开班级,我又见到了这个黑色书包。
“卓威,咱今天又背书包???”我斜靠在班级前门,他刚好从前门要走出去。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答,而且站在那一动不动了。
“说说书包里装的什么吧”,我想我的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老师,装的是我的手机”
“嗯嗯?”
“老师,我妈最近不在家,我用手机给我妈妈联系。”
卓威的家庭出现了一些变故,虽然她妈妈交代不要告诉他,但是现在的孩子都是比较敏感的,我和他单独沟通过他父母离婚的事情。那时这个孩子在八年级下学期,一度自暴自弃,还好我们的谈话,外加在班级给他提供了一个记录班级日志的锻炼机会,孩子的思想有了扭转。
“哦,怎么不早说呀。”叫他不说话,我又问了句“除了打电话,是不是也玩手机了?”
“打电话不多,玩的多一些”卓威还算诚实。
“有两点,如果这个手机必须带,我们也不是说不可,但是,第一你作为小组长,又蒙大家信任,做我们班的班级日志记录员。你带头带手机,其他同学跟着效仿,你是有理由,其他同学就不会找理由吗?那咱们班该怎么办?”见他不说话,保持沉默了,我继续:
“你的情况我了解,我能接受你的所作所为。但大家可能不了解。两个选择吧,要么不带手机;如果你真的需要带手机,来的时候把手机放在讲台,用的时候再取走。”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等到下午上课前,我去盯班。需要批改数学作业,就拉开讲桌找红笔,我发现一个手机放在那里了。那一刻我立马想起来了卓威,我望了卓威,发现他并不在座位上。我想起来他们组是本周的值日生。过了一会他回班了,我看了他一眼,并把手机举起来。只见他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的手机上课响了咋办?”
“老师,我关机了。不会影响老师上课。”
“嗯,回头到我办公室拿一个信封,这样放在讲桌里,老师和同学一不小心给你脆了,算谁的?”
“老师,我知道了。”
现在想想这个事情,我到底做的对不对呢?晚上我给卓伟妈妈通过电话,又确定了卓威说的是事实。孩子们跟了我两年多了,我可以说基本上都了解每一个孩子的家庭状况,我们都知道每一个问题孩子背后都有一个问题家庭。但是有些时候,我只能影响家长的做法,却无法改变孩子们的家庭成员组成,即使从七年级开始我就一些家庭特殊的孩子给予一些尽可能的理解和帮助,但缺失就是缺失,却是我无法替代的。
回望自己这六年级的教育教学经历,有些孩子我们感觉到“可怜”。但我不想让别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我在尽力维护他们“正常人”的情况下,会多给他们一些历练机会,让他们能够自信于我们的班级,无悔于他们的青春华年,而自强是我对他们最大的希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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