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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8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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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阿长与〈山海经〉》中的长妈妈
吕义国 苏纪国
鲁迅的记实散文《阿长与〈山海经〉》是一曲真挚而深沉的祭歌。
长妈妈是作家儿时的保姆,是作家幼小心灵成长过程中影响最深的人物之一。作家没有忘记她,把对她的怀念化作文字,让读者的心灵浸润在挚情中,感动在长妈妈的一言一行中。
一、悲哀的长妈妈。文章第二自然段写了长妈妈的名字的来历,“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阿长”本是她的前任的代号,全人家便像一顶现成的婚子一样给她戴上了,于是她从此划也就成为“长妈妈”了。在中国古代,隐士匿名是一种无奈或是一种潇洒,可长妈妈不是隐士。她有姓有名,也曾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做什么姑娘的,可谁曾记住,又有谁想记住呢?中国有句古话:“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这句话的道理是:一种人格尊严和做人的勇气由姓名的生命力而体现,大丈夫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甚至会付出自己的生命。长妈妈虽然不是大丈夫,但她有使用自己姓名的愿望和权利。可是,她的这种愿望失落了,这种权利被剥夺了;别人叫她长妈妈“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这好像是对长妈妈的一种施舍;叫她“阿长”,就明显含着一种嘲讽之意,囚为她其实是个“黄胖而矮的人”。当然,“只有祖母叫她‘阿长’”,表面而言,确能给人一种亲切的假象;本质而言,长妈妈是我家的一个保姆,双方所属的阶级不同。这种封建的阶级差别是冷冰冰的存在的。只是局中人没有意识到或是不愿意认识到的问题。为了生存,长妈妈向现实屈服,任凭别人“长妈妈”或是“何长”地叫自己,她的真实姓名也就消失在了一个个真实的日子里.也就不再为此计较了。
作家塑造的孔乙已和阿Q都是悲剧色彩浓郁的文学形象。他们是无真姓实名的,在介绍他们的姓名时,作家都有精湛的笔墨,结果只得了“孔乙己”和“阿Q”。作家认为这是他们的悲哀,并为此赋予了无言的愤怒和强烈的同情。他们是作家虚构的。但长妈妈是活
生生的,却同孔乙己和阿Q一样没有个真姓实名。我想,反封建旗手鲁迅在写这一段时,以他深刻的思想,他也是很看重长妈妈的真实姓名的,否则,他不会为此事设个自然段的。从“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中的“终于”二字来理解,作家经过了努力回忆。仔细品味。这两个字不是蕴含了作家内心的一种失望和愧疚吗?
长妈妈的神秘和愚昧在她身上体现得自然可信。从《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美女蛇的故事,到本文有关“长毛”的话题和所谓的“神力”,都曾强烈困惑过“我”。当品完这些内容的可笑后。读者内心积淀的悲哀便会十分沉重。追究其源.可以看出封建的迷信思想毒害得她思想体系里神舞怪行,浓烈的封建意识已使她丧失正常的判断能力,这是当时的社会赋予她的悲哀,她本人意识不到的悲哀。更令人可悲的是她津津乐道地把这些又传授给了“我”。因此,长妈妈的悲哀其有深刻的社会现实意义,她是封建思想所毒害的不幸者,令人称道的是。作家以高超的艺术手法,把自己内心的哀怒蕴藏在人物自然的言行之中。
二、“可恶”的长妈妈。作家没有把长妈妈视为理想的人物,只是“从记忆中抄出来的”。在作家儿时的心目中,长妈妈有一些令他讨厌甚至憎恶的言行。如背地里说人长短,令我不大佩服她:常“切切察察”地搞得我的家里有一些小风波,经常打我的小报告;热天睡觉.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这一些令我对她十分讨厌,等到知道她谋害了我的隐鼠,我难抑满腔的僧恶,“就叫她阿长”了。仔细思想,作家这样写长妈妈有很强的艺术性。首先,长妈妈的形象更加真实丰确,增强了文章的现实主义精神.体现了“不虚美”、“不隐恶”的创作主张。我想,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内容,长妈妈这个人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一个令人感动的真实而纯朴的人,一个尽职尽贵的人。可想而知,一个乡下来的保姆,她的身心并不完全是美的化身,作家这样如实地写是对长妈妈真实性洛的一种尊重,并不是表现自己的贬意。其次,起到了欲扬先抑的作用。这些“可恶”的内容是“抑”的部分,为下文的“扬”厚积了力量。
三、爱我的长妈妈。作家是以长妈妈的真实的言行在向读者宣告:长妈妈妈以自己的方式关心爱护着我。“元旦辟头的磨难”中,长妈妈的“极其郑重”、“惶急地看着我”、“十分喜欢似的,笑将起来”足以农现出她对未来生活的善良愿望。这种对未来生活的祝福,既是自己的,又是她对我的,因为是她把福橘“塞在我的嘴里”。文中所写的其他“她教给找的道理”。那是长妈妈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爱护着“我”。这种关心爱护虽然“烦琐之至”,但却是纯朴真挚的,只是“我”当时正惘然。
只有买《山海经》一事,令“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对她“发生新的敬意了”。从文章题目即可知道。长妈妈买回《山海经》给作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影响,以至终生难忘,终生感激。我对《山海经》的“念念不忘”,令长妈妈动心,长妈妈一定是费了周折才买到的,她可是只知道“三哼经”的啊。此事足以昭示长妈妈对找的一种近似母爱的关心。作家把这种鼓荡心间的感激化作了深沉的怀念,禁不住发自肺腑地祈求: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的怀里永安她的魂灵!读完此句,我仿佛看到了作家含在眼角的泪珠,听到了一曲真挚而深沉的祭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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