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作文”拓展了小学作文教学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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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童园实验小学　徐根荣



当前的学生作文，至少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好：一是缺少作文材料，处于“无米下锅”状态的学生不是少数；二是不能自由作文，学生总感觉是在被迫作文。小学作文教学中的这两大难题，我们在阅读作文教学实验中得到了较好的解决。



我们所说的“阅读作文”，是在学生自主阅读有关书籍及图文资料的基础上，教师通过引导学生阅读，让学生自发地写下在与文本、与作者、与书中人物交流过程中的所思所想。内容可以是就故事情节展开的话题，可以是与作者的对话、与书中人物的交流，也可以就书中内容与作者商榷、建议、补充；可以写人、也可以写物、叙事；形式可以是对话、书信，可以是问题探讨、故事内容评述，也可以是日记、诗歌、散文、童话、图画书；成稿方式可以是独立完成，也可以是合作完成……总之，是学生在完全自觉自愿情形下阅读后写下的自主作文。



一、“阅读作文”的几个先天优势



如果把阅读作文和命题作文进行比较，就可以看出阅读作文有许多明显的优势。



（一）作文材料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阅读作文的材料来自学生所阅读的文本，可以是读一篇文章，也可以是读一本书。不间断的阅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材料，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写作素材。所以，学生写起作文来，有话可说，有事可写，有情可抒，有感可发；不需要胡编乱造，不至于出现假、大、空的现象。学生阅读的书籍是丰富多彩的，不仅有人物传记、神话传说、英雄故事，而且有童话寓言、科幻小说、科普作品，不仅有历史的、远古的、当代的，而且有中国的、外国的，甚至是发生在遥远的星球上的故事。真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有，无所不包。阅读材料的多姿多彩，决定了作文材料的丰富、多样。学生从书中获得的这些素材，虽然也来自于生活，但经过作家的艺术加工，人物比生活中的更可爱，故事比生活中的更有趣，情节比生活中的更曲折，不但让学生感到新鲜，而且觉得非常有趣。小学生作文材料的来源有两个渠道，一个是生活，一个是阅读，前者是直接材料，后者是间接材料。过去我们比较关注的是直接材料，而对间接材料重视不够，其实，书籍提供的间接材料不但丰富而且生动，对缺乏独立选材能力的小学生来说，还降低了选材的难度。所以，进行阅读作文的训练，不但丰富了学生的写作材料，而且能提高他们的选材能力，这一点是我们开展了阅读作文研究以后才深切体会到的。



（二）材料积累和语言积累的统一性和同步性



学生从生活中得到的写作材料，与他从阅读的文本中获得的写作材料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中学生看到、听到了一些生活现象，接触到了各种人和事，亲眼目睹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发展变化。然而，学生想把这些生活现象变为作文材料，还需要有一个用自己的语言加以组织和转化的过程。而从阅读文本中获得的写作材料，因为经过作家的艺术加工，不但更加生动，而且学生在获得这些作文材料的同时，也获得了记叙和描写这些材料的语言。当学生在运用这些作文材料的时候，还可以选用材料所提供的重要词语、各种句式和一些写作方法。材料积累和语言积累的同步性达到如此水乳交融的程度，这实在是太奇妙了。所以，阅读作文是一种很好的表达训练，既有遣词造句之功，又有布局谋篇之能。



（三）学生作文方式的自主性和选择性



与命题作文相比，阅读作文不是奉命写作，而是一种自主作文。学生是热爱阅读的，在如饥似渴的读书过程中，或被扣人心弦的故事所吸引，或为催人泪下的描写所感动，产生了“想写”“要写”的迫切愿望，于是，有感而发，一吐为快。这时，学生作文已不再是对“分数”的单一追求，而是一种快乐的学习体验，一种自信的成功体验，不像写命题作文那样被动应付。另外，阅读作文又是一种自由作文，它不需要题目，它没有题目的限制，也没有具体要求的约束，学生可以根据自己所阅读的材料，自由地选择适当的内容、适宜的文体、适当的方法作文，真正做到字数不计，篇幅不论，文体不拘，写法不限。学生自主选择、自由表达的空间十分宽广，真正做到了“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阅读作文极大地解放了学生的头脑，极大地张扬了学生的个性，也极大地发挥了学生在作文上的创造才能。



也许有人要问：到底什么叫阅读作文？一个学生是这样理解阅读作文的：“阅读作文没有题目，也没有这个要求那个限制，我读了书以后，想写什么就能够写什么，想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所以，我喜欢阅读作文。”一位老师这样评价阅读作文：“用作文的方式记录读书的收获，比课堂作文自由，学生写起来心里没有压力，以读书时获得的信息资料作为作文材料，学生可以自由表达的一种作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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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阅读作文”的几种主要类型



下面，我们仅从写作内容的角度，对学生使用频率比较高的阅读作文的几种类型作一些简要介绍。



（一）对话型“阅读作文”



阅读就是与文本对话，就是与文本中的人物对话，就是与文本的作者对话，也可以是读书以后就书中的某一个内容与老师对话、与父母对话以及与自己的同学对话。这一类作文，学生一般喜欢选择阅读过的书中自己感兴趣的人物作为交流的对象，无拘无束地倾诉自己的感情，天真而直率地发表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在写这样的作文时，学生往往先构思一个“见面”的场景，这种场景有时设计在现实中，有时安排在梦幻里，有时又会出现在意外的巧遇中。然后出现对话，对话也是各不相同的。或有趣得令人发笑，或严肃得让人紧张。例如，一个学生读了《上下五千年》以后，在他写的《与李斯见面》一文中，以“21世纪学生”的身份当面指责李斯陷害韩非的卑劣行径，用语尖锐，口气严厉，使李斯张口结舌，无地自容。而另一个学生在与岳飞的对话中，倾诉了自己对这位民族英雄的敬佩和仰慕。临别的时候，还不忘对岳飞作了友情提醒：“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继续愚忠了。”使大英雄岳飞感动得打躬作揖，连声说：“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二）童话型“阅读作文”



幻想是儿童的天性，而童话正是以生动曲折的故事、大胆奇特的想象，牢牢地吸引着学生的注意力。童话贯穿了小学生生活的吃、穿、玩，读的书也大多是从童话开始的。当他们读完书拿笔作文时，自然就会选择童话这种文体。例如，在童园小学，一年级小朋友写迷你童话，可以是短短的几句话。如《爱漂亮的风姑娘》，只有36个字。二、三年级学生能写一百多字的小童话，他们称之为巴掌童话，如《49只风筝与49只纸船》。在这一类作文中，学生写的故事新编特别引人注目。学生以想象为主要手法展开写作，把阅读过的故事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改编，写成一个新的故事，有人称它为“借鸡生蛋”。请看《西游记新编──童园求学记》的开头：



话说新学期开学，童园小学五（4）班转来了四个新同学。开学第一天，班主任阮老师捧着点名册点名：“沙僧！”“到！”“猪八戒！”“唔？谁在叫俺老猪？”“孙悟空！”“老孙来也！”“唐三藏！”“阿弥陀佛，小生在此！”就是这四个新同学把五（4）班闹得鸡犬不宁。



接下来，文章写了四个人在体育课上的表现。当体育老师发出全体立正的口令时，“孙悟空”一个筋斗翻到操场边的大树上，抓耳挠腮的动作逗得大家前俯后仰。练习跑步时，“猪八戒”因为昨天晚上功课做得太晚，跌跌撞撞跑不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睡着了。“唐僧”呢，他不参加跑步，却盘腿坐在石板上练打坐。老师让他起来，他却慢条斯理地说：“这位施主，请勿动怒，心静自然成，何必运动呢？”《西游记新编》的故事地点搬到了学校，写的又是师徒四人的校园生活，语言风格还有一点原著的味道，从人物身上似乎还能看到某些同学的影子，读来让我们感觉既熟悉、亲切，又好玩。此外，学生还以读过的童话为主要材料，改写成童话诗，改编成童话剧或童话相声。



（三）评述型“阅读作文”



评述型作文是一种很重要、很实用的作文类型。学生通过阅读，能不能对阅读材料发表自己的看法，并作出一定的评价，是衡量一个学生阅读和表达能力的重要标志。学生评述能力的形成，需要在实践中循序渐进、逐步培养。童园小学的做法如下：



低年级学生学写一句话书评。一句话书评，一般是先说一说这本书讲了一个什么故事，或一件什么事情，然后再发表一点自己的感想，做到有评有述。如一（4）班张卓婧读了《乌鸦和蛇》之后这样写：这本书讲的是老鹰帮助乌鸦战胜蛇的故事，使我懂得做人要做一个既有本领又肯帮助人的人。一（1）班陆方宇读了《人参果》后，写的一句话书评很有特点，“述”中有“评”，“评”中有“述”：读了这个故事，我想对山羊妈妈说，您是位伟大的母亲，不怕山高，不怕路远，不怕野兽，在高山顶上找到了人参果，治好了小山羊的眼睛。



中年级学生学写读后感。读后感的写法一般是先读后感。中年级学生写读后感，要求不要太高，容量不要太大，让他们先集中一点来写，不要面面俱到。可以以叙为主，叙多议少。读后感的“感”，可以因人而感（最喜欢的人、最感动的人、最佩服的人），可以因物而感（最好玩、最感兴趣、印象最深的一样物件），可以因事而感（忘不了的事、有趣的事、感人的事），可以因景而感（最美的、最奇的、最险的景），也可以因语而感（对自己有帮助的话、难忘的话、打动人心的话）。表达可以采用夹叙夹议的方法，当然也可以先叙后议，还可以先议后叙。



高年级学生学写读书笔记。进入五年级（该校为五年制学校）的学生，可以正式学习写评价性质的读书笔记，以议论评价为主，叙述故事情节为辅，叙述为议论评价服务。



（四）现场报道型“阅读作文”



这种形式是从电视台现场采访报道节目中模仿移植而来。写这类作文时，学生感到新鲜有趣，热情很高，他们不觉得是在写作文，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正在做现场报道。如五年级王凡同学写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现场报道》，一开始是简要介绍故事中唐僧不分是非，把妖精当好人，而把打妖精的孙悟空赶回花果山，以及唐僧再次遇难时，孙悟空又赶回来救师傅的情况。这时作者告诉大家，许多观众纷纷来电，对唐僧的做法很不满意，对孙悟空忍辱负重的精神表示赞赏。因为观众非常想了解孙悟空对唐僧怎么会那样忠心耿耿，所以，他决定乘坐时光列车去现场作采访。接下来的采访过程也写得很精彩。第一个问题是问悟空的：“你三打白骨精，却被师傅赶走，你心里恨他吗？”当悟空说，当时情况危急，救师傅要紧，哪顾得上个人恩怨时，作者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师傅念的紧箍咒，让你何等痛苦，你为何还要保护师傅去西天取经？”悟空说：“五百年前师傅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知恩图报。”这时，记者又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当年，你在花果山称王，日子过得何等逍遥，现在护送师傅去西天取经，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你觉得值吗？”悟空说：“我答应护送师傅，困难再大，也不能辜负佛祖，违背诺言。”这时，记者转而向师徒二人提问：“当你得知错怪了徒弟之后，你后悔吗？”“你被错怪，感到委屈吗？”在得到满意的回答以后，记者高度评价了悟空的宽容大度和有一颗感恩的心。然后面向观众，结束采访：电视剧《西游记》正在我台热播，希望我们不只是看热闹，还要学会思考，从中得到有益的启迪。



以上只是阅读作文的几种主要类型，阅读作文的类型远不止这些。另外，阅读作文也只是学生作文训练的一种形式，一个方面，这种方法可与传统的作文教学共融并用，开创出作文教学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