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回忆散文 记忆中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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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灯光回到家，点燃一根烟在门口徘徊几分。走进卧室，孩子们都熟睡了，我慢慢地躺在她们身边，看着她们甜蜜的脸庞心中不禁酸楚，因为她们还不曾知道，在前一时刻她们又失去了一个亲人。刚才的一幕幕顿时展现在眼前，恍如隔世。

        八点时分，把两个孩子赶上床，正准备讲故事。手机响了，大女儿看了来电，还兴奋地说，是老爸。她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迫把电话移交给了我。我拿起手机，只听：“收拾一下来这院，咱奶老了。”瞬间我就惊呆了。怎么可能？且不说前两天我见到她时还精神矍铄，独自推车活动。单单我嫁入张家这七年时间里，每年奶奶都要进进出出医院数次，大病小病不计其数，让人揪心了好多次，但再大的风雨都熬过去了，今年是如此的平稳，一直身体情况都不错，怎么就老了呢？老公没听见我的回应，又重复了一遍：“来这院，听到没有？”我嗯了一声。迅速安顿好孩子，匆匆去了奶奶家。虽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但今天走起来却格外遥远。

         我想起很多，平时与奶奶相处不多的我仍旧觉得这回忆如电影一样穿梭脑海。结婚当天，她是年龄最大的老太太，也是笑得最灿烂的人。虽然腿脚不方便，但坚持参加婚礼，她送给我们的结婚祝福我一直记得。每次抽空去看她老人家，都会被她拉在身边握着手嘱咐，给你这吃给你那吃，仿佛我们就是馋嘴的孩子，离开时还总要拎走一些，不拿都不行。我们用过的东西她不舍得扔掉，还要再重复利用一遍，她说我们太浪费，不知道节俭。她最大的满足就是过节时一家老小都守在身边，哪怕她自己睡着了，旁边有人坐着就够了。但最另我这个孙媳妇儿敬佩不已的是她的信仰和坚持。奶奶是个忠诚的信教者，每周礼拜必去，不管天气如何恶劣，这一点让我这个年轻人都自愧不如。每当我看到她拿着厚厚的旧约书一遍遍地读，我更是觉得奶奶身体中散发的坚韧。我问老公：“书里的字奶奶都认识吗？”“都不认识，她就不识字，没上过学。”“那如何读出来的？还全是繁体字！”“听得次数多了，就挨个字顺下来了。”真的是这样，只要奶奶醒来，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所有的时间都在听圣经，学圣经，唱圣经，读圣经。这是她的精神追求，有了这个她活的才有动力。凡是家中有大小烦心事，儿子工作不顺利了，孙子要考学了，曾孙子生病了等等，她都会不住地祷告，她说，这是极其灵验的，只要心诚主都会偿其所愿。大概是我们心中都会有这样的期盼，事情就真的朝好的方面发展。让我们这些晚辈们也支持她虔诚地信奉“主”。正因为这样，我的两个女儿也常常是奶奶祷告祈福的对象。这是她对孩子们的爱，这爱已不是行动或者言语，却倍感沉甸甸的分量。七年的回忆加在一起，大概对奶奶的记忆也只有这些，但每一件事却历历在目，深入心扉。

        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奶奶的床前。一家人都安静地站在客厅。婆婆和姑姑在给奶奶擦拭脸庞，我站在那，感觉失落了很多，平日，奶奶会睁开眼睛，问句：“来了？坐着，吃啥？”然后来着我的手让我教她读圣经，认繁体字。而今天，却寂静地让人窒息。全家几十口人，没有说话的，没有哭泣的，只是默默地站着，偶尔打几个电话，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每个人都觉得这不是真的，奶奶没有离去，她可能是睡着了，大家都不想让嚎啕大哭来告知别人和自己这是真的。心中默念，这是最后的道别。愿奶奶一路走好，到达天堂。见了奶奶最后一面，家人就催促我赶快回家照顾孩子，接下来的后事不必担心。

        来去的路程一样，但走起来却又不一样。正如人生之旅，某段时期会出现不同的人，影响我们的人生，他们的来去又让整个人生之路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