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叙事散文 白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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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石家世代农民，到了老石这一代，辛勤劳作一生，最基本的愿望就是，给儿子修建几孔窑洞。有了窑，娶了妻，儿子才算成家立业，他也算功德圆满了。
      去年，老石家从菜市场买回来一颗白菜，外表青翠白嫩，卷得十分饱满。老石夫妇发现这颗白菜是空心的，而且有些被虫子咬过的窟窿，但这颗白菜是儿子提前跟人家定好了的，没法退货，所以行家能挑出来的毛病只能被这家子人有意过滤了。买回来时当家的老妇拍打着它感慨地说：“解决了一桩大事”。在那一瞬间，老石脸上洋溢着珍贵的欣喜表情，肩头也仿佛插上了翅膀。
      接下来，老石又是给这颗白菜造屋，又是晒太阳的，无微不至地照顾，不奢望它再长大，但求它能适应新环境，一切妥妥帖帖、顺顺当当的，俗话说：一顺百顺嘛！
      日子就这么流啊，流啊……一天，当家老妇告诉老石：“白菜叶子咋开始烂了！”老石心里咯噔一下，但没表现在脸上，还让老妇没事儿多给白菜晒晒太阳。儿子到底年轻，不经世事，没这眼力，等发现时，白菜心已经有点发黑了。再注意时，白菜开始散发出股股恶臭，让人不能接近，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一家子舍不得扔了它，毕竟是自己花了真金白银，精挑细选买回来的，而且别人家不也都买了吗，估计和自己家里的差不多。再等等，再看看……
      日子表面风平浪静的，大浪没有，小泥丸却涌现不断，有的还越滚越大，踢不开、踹不烂的，让人心烦。白菜也不好过，腐烂依旧，一层深入一层，一叶牵连一叶，人人避而远之，却是避之不及。天气暖和时，老妇人想给白菜翻个身。刚蹲下身子，裤腿边缘就被那烂白菜叶子沾住了。她赶紧用手抹，谁知越抹越黏，越抹面积越大。裤子被污了，左右手被沾得干伸着，没一点儿法子，就连那恶臭味儿也不肯放过她，熏得她满眼流泪。
      儿子回来了，看见老妇人这副样子，愁眉不展，和一颗白菜较个什么劲儿！
      老石回来了，扯着嗓门吼道：
     “还留着它干嘛，等着它摔你一跤啊！”
        
      适应其实是另一种奋斗，在困难面前保存实力，重新开辟战场去应对生活，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一条道走到黑，未见得是最明智的选择，改变，适时改变，或许你能收获另一种不可思议的人生，但也要明白改变是有风险的，一切决定都只在自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