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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27 11:5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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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笑容 赵佳益
冬天,悄然而至。
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冷漠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冬天,越发的冷了。
我拉了拉领口,裹紧了衣服,提着一个布袋走在寒风中。利刃一样的风刮过我的脸颊,将原本就几乎冻僵的脸割得生疼。
若不是妹妹吵着要吃橘子,我怎么会在这种鬼天气出门。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她。她不像别的小商贩一样有个体面的铺子,只是摆了两个筐子,静静地坐在路边。她穿得有点少,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不住地瑟缩着。她没有尽力地叫卖,只是安静地坐在路边,直到有人经过她的身旁时,她才会问一句:“要不要买我的橘子?”
我移开了视线,这样的小贩子,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小姑娘,要买橘子吗?”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她旁边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向对面的精品水果店走去。小摊上的水果不好。我心里这样想着。
我细细地挑好橘子,放进布袋里,付了钱,走在返回的路上。
一个小男孩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窜了出来,狠狠地撞在我的身上,又飞也似的跑开了。我吃了一惊,袋子脱了手,凌空飞了出去。橘子,散落了一地又向四面八方滚去。我赶紧蹲下身去狼狈地捡着。
有车经过,碾烂了几个橘子,还有几个滚进了臭水沟里。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来帮我。我浑身打着寒颤,只好无奈地站起身来,裹紧了衣服。
“算了吧,掉了就不要了,大不了回家和妹妹费一番口舌。”我心里这样想着。
转过身,却发现她正看着我,对我招着手。
“小姑娘,来,来。”
我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她掀开盖在筐子上面的棉被,从里面掏着什么,嘴里说:“刚刚那些橘子摔烂了,不要吃了。”她的手里出现了几个又大又黄的橘子,递给我。
我有些迟疑,她连忙解释说:“这是我放在筐底留给我儿子的,保证甜。”
我有些为难地摸着后脑勺,说:“可是我已经没钱了……”
她笑着说:“傻姑娘,本来就没打算要你钱。”
“那你儿子……”
“不要紧的。”她爽朗地笑起来,递给我说:“拿着吧。”
在那之前,我从不相信有一种笑容可以融化寒冷。可世界就在那一瞬间,春暖花开了。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扬起的嘴巴,让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女子周身有了一种异样的神采。
这也许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当人们渐渐变得冷漠麻木,当世界被一扇扇防盗门变得日渐隔膜,这样的陌生人的笑容多么弥足珍贵。
我道了谢,回了家。妹妹迫不及待地剥了一个橘子塞进嘴里。
“好甜啊!”
我拿了一个在手里,橘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手上的温度。我轻轻扯了一片橘瓤放入口中,浓郁的汁液充斥了我的口腔,很甜,很甜。
也许,冬天,已经过去了。因为心里,暖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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