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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清明节,满山的樱桃花在霏霏细雨中艰难地开放,布谷鸟比往常也叫得更加婉转而悠长,家乡五峰山上的大雾无所依傍地飘忽着。“清明时节雨纷纷”,但路上其他“行人”是否“欲断魂”?我不得而知。但在我行走的路上,我确实感到细雨中夹杂着一丝丝苦味,那是我苦咸的泪水吗?
我说不清我此时此刻心中那一种莫名的压抑。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心有所动的一缕伤感的记忆。是谁?难道是他?
记忆的常青藤一下把我一下把我拉回到8年前……
那一年,家中正遭不顺。母亲因病去世,家中欠下了上万元的债务,我家便从此陷入贫穷的泥坑。上老下小,父亲孤军奋战,一个人挑起了家的重担。我也因母亲的离去而变得整天郁郁寡欢,成绩更是一落千丈,父亲对我也无可奈何,最后终于决定为我转学——从村小复式班五峰山转到联村寄宿制学校曲溪小学,我读的是一年级,只能读二年级。然而曲溪曾校长虽说我平时没少喊他五爷爷,可他借口说什么我太小了,没个父母在身边安全得不到保障就是坚决不收,父亲便和他大吵了一架。后来父亲只好实情相告,曾校长又急又气地对我爸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吵冤枉架!”
于是,我终于在曲溪小学读成二年级了。但我人生地不熟,就连饭也不会打;然而曾校长就特地教值 周 老师每餐都帮我打饭,打开水。可我只有一年级的书,没有二年级的课本。每天早上,全班都书声琅琅读记者头天学过要求今天默写的文章,让我好生羡慕。每回背生书的时候,总要等到同桌背起之后,我才能拿起背。但有一次老师是把一首诗全抄在黑板上的,没教几遍我就举手背,老师半信半疑地点我背,四句诗我脱口而出,老师简直惊呆了!接着把那些有书的家伙骂了近一节课,把我捧上了天!从此,老师就每次都因为我一个人而把要背的课文全都抄在黑板上讲解。校长听到了,把我喊起去问了这件事,说:“正好我明天要去到走马开会,帮你问一下看别处有多的书没。努力读书啊,考取大学了,我放鞭子来!”
后来才知道,曾校长当时已经是晚期癌症了,行动都非常吃力。可他借口走马开会,还专门坐车到走马,又到遥远的北镇终于给我找到一套二年级的书第二天送到我的桌子上……
今天是清明节,曾校长,我到你坟前来看您来啦。您当年的借口还在我耳畔回响,我今天读懂了您的“借口”——怕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份厚重的爱而影响了我的成长!啊,曾校长,您在我的心里竖起了一块高大的丰碑!您对我的期望我没有忘记。虽然,您不会给我炸鞭子来了,可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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