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傍晚卓如同志给我送来一本《衷心感谢他》,这是一本悼念何其芳同志的文集。我匆匆地看了一遍作者的名字和文章的题目,许多往事,涌上心头,这一夜我竟没有睡好!
明天又要开其芳同志诞生七十五年和逝世十年的纪念会,卓如让我写一篇短文,我竟不知道从哪里谈起。
我同何其芳同志的来往不多,但是从1951年归国后,从作协的朋友口中,我所听到的关于何其芳同志的学问之深、藏书之富、著作之多、待人之诚等等事迹,真是洋洋盈耳。我还记得有一次文藻对我称叹说:“你们文艺界有一位何其芳同志,真是一位很渊博的学者!”我竟没有问他看的是其芳同志的哪一部书。
我至今感到可惜的是:其芳同志在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上班,而我是在作协,见面时候不多,因而也没有了向其求教的机会,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因为我不是一个做学问的人,见了他也无话可说。
但是在六十年代初期,我们一家常在星期天到人民政协楼上餐厅去吃午饭。在那里就会遇见何其芳同志和他的家人也在用餐。隔着桌子看见他的圆润温蔼的笑脸。我们点头招呼,餐后也有时坐谈一会。我只记得有一次我笑对他说:“您的名字和周而复的正好对上,比如‘何其芳也’和‘周而复之’不正是一对么?”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在这本纪念集前面,我看到了文藻和我参加其芳同志追悼会的相片,足见我们还能“忝居”他的“友末”,如今文藻已经作古,其芳的追悼会也已开过了十年,我看了相片,心里只是感到荣幸,而又凄切!
1987年12月14晨急就
(本篇最初发表于《文艺报》1988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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