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训练须应形式兼顾

彭庙

　叶圣陶先生说：“平常读一本数学课本，不研究它的说明如何正确；读一本史地课本，也不研究它的叙述如何精当。……其他功课的阅读都只须顾到书籍的内容。国文功课训练阅读，独须内容形式兼顾，并且不把内容形式分开来研究，而认为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略读举隅>前言》）
　　这里叶老强调语文不同于数学、史地，数学、史地关注的是内容，至于如何表达无关紧要；而语文则不同，不但关注内容，还须关注形式，尤其强调“不把内容形式分开来研究”。把语文课上成政治课或把语文课上成文学课，都是“把内容形式分开来研究”的结果；只要人文性不要工具性或只要工具性不要人文性，也都是“把内容形式分开来研究”的结果。
　　当前论坛上有人提出语文课究竟是以学内容为主，还是以学形式为主？表面上看是研究以谁为主，实质仍是把内容和形式分开来研究的。有人提出语文以学形式为主，有人进而得出结论：“抓住内容，未必能抓住形式，但抓住形式，内容却跑不了。”我看了之后跟帖说：这个观点过分强调“形式”。不知这里说的“形式”指的是什么？比如“词牌”可谓“形式”，同一个词牌可以填很多内容，只抓住词牌这种形式，内容却大不相同。再如书信这也是一种形式，同是书信，内容却可以完全相反。语言文字无所谓好坏，用得准确、鲜明、生动就是好。
　　列宁说：“没有被反映者，反映就不能存在，可是被反映者是不依赖反映者而存在的。”这就是通常说的内容决定形式。比如在《猴王出世》中，猴王勇敢自信，所以应声高叫道：“我进去！我进去！”正是这样的语言形式，准确地表现了猴王勇敢自信；猴王具有有福同享的精神，他蹦出水帘洞后说：“大造化！大造化！”正是这样的语言形式，让我们看出猴王为自己幸运也为群猴的幸运而高兴。再如《三打白骨精》中，念紧箍头疼得狠，自然要喊头疼，自然要请求莫念；而“头疼！头疼！莫念！莫念！”又让我们看到了悟空当时的心境，准确、生动、形象；三打之后，悟空再三说明，唐僧仍然坚持驱他离开，实在无可奈何，这是内容，而“罢！罢！罢！”这种语言形式，则让我们进一步看到了此时悟空的心境——没有那样的心境，不会有连说三个“罢”的语言形式；离开这样的语言形式，我们不会准确地看到悟空当时的心境。这就是内容和表现形式的完美结合，离开这样的处境，连说五个“罢”字也没用。
　　这就是“内容形式兼顾”，这就是“不把内容形式分开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