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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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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 17:39: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有对老夫妻,儿子在外地,每次打电话回家,老太太问儿子吃的啥,儿子总回答:“吃热狗。”老两口平时吃烙饼喝稀饭,这“热狗”是啥滋味,还真没吃过。于是,老太太就给了老头三十块钱,让他出去买俩热狗回来尝尝。

  老头走到街上,没看到热狗,却看到有个小伙子在卖狗。这小伙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是个白领,他卖狗的方法也和别人不一样,一定要狗看上了新主人,才谈价格,否则给多少钱都免谈。旁观者中有不少人觉得新鲜,想上去试试,可这狗脾气很大,对这些人一个也看不上,谁上来都汪汪乱叫,张嘴咬人。

  老头觉得稀奇,细看这狗,金黄的体毛,雪白的围脖,是条正宗的苏格兰牧羊犬。老头看着喜欢,也上前摸了摸。嘿,怪了,这狗见了老头,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不但不叫不咬,还伸出温热的舌头舔老头的手,舔得老头心里酥酥的,想起儿子小时就着他的手吃桂花糖,伸出舌头舔糖碴的情形,刹那间就打定主意要把这条狗买下来。老头想,这样不但可以稍减膝下冷清,剩饭剩菜也好处置了。

  小伙子一看老头想买,伸出手掌开了个价:“五千。”老头摇摇头:“这种狗最多三千。”小伙子翻翻白眼:“我就这价儿,您爱买不买。”老头转身就走,一步三回头,走了好远,看小伙子真没喊的意思,只好又回来,咬咬牙说:“算你狠。”从附近相熟的小店里借了四千,又摘下儿子给买的劳力士手表,总算把狗买了下来。

  老头牵着狗走了不到二百米,小伙子举着钱从后面追了上来。老头不由一阵紧张,急着说:“男子汉大丈夫,咱可不兴反悔的啊。”小伙子嘿嘿一乐,说:“我就反悔,我不卖了。”说完,把钱和手表塞进老头口袋里,咽了口唾沫,说,“我的狗白送给您。”

  老头被弄愣了,这是演的哪一出呀?小伙子叹口气,说:“大爷,不瞒您说,我在外企工作,因为工作紧张,经常通宵加班,实在没法照顾这条狗,才狠心把它送人。但又担心狗跟了新主人受罪,所以就让狗挑主人,挑好了再故意高高开价,看看买主是真心喜欢还是打算转手倒卖。”

  老头一听,拿出三千要还给小伙子:“那你好歹留个本钱。”小伙子坚决不要:“我只希望它过得比我好。”说罢,眼圈一红,掏出狗的户口本防疫证递给老头,掉头跑了。

  老头白得了一条纯种牧羊犬,而且还有户口本防疫证,非常高兴。他牵着狗,买了热狗,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回家就向老伴吹嘘:“嘿,这狗和我有缘分,满大街的人不要,单单挑中了我,你瞧——”说着就取出一个热狗,递到狗的面前:“来,乖,你舔我的手,我给你这个。”

  谁知狗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但不过来,反向后退了两步。老太太说:“嘿,老头子你真厉害啊,这一会儿的工夫,跑天津去了。”

  老头摸不着头脑:“谁,谁跑天津去了?”

  老太太说:“你没跑天津去,哪弄的‘狗不理’啊?”

  老头气得把热狗往桌上一扔,冲狗一瞪眼:“你还真难伺候,热狗都不吃,我还指望你吃剩菜剩饭呢!”

  老太太说:“你接管它的时候,有没有问它的食性?”

  老头一想,是疏忽了,他只得把狗往院子里一拴,进屋拿了个小碗,放在狗面前,准备一样一样地试。

  老头先拿了点早晨的剩稀饭,不吃;再拿馒头,不吃;油条,还是不吃。老头跑了一趟又一趟,最后狗面前都摆上满汉全席了,狗还是眯着眼在那儿趴着,动都不动。

  老头这下真没咒念了,在屋里心神不定地来回走动,晃得老太太头晕,就说了一句:“与其在这儿瞎折腾,你不会找它主人去?”

  老头说:“找?上哪儿找去?要能找着我早去了。”

  老太太说:“没听说过吗,猫记千,狗记万,小鸡还记二里半呢,没准儿这狗自己就能找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头一拍大腿:“是呀 !”立即牵狗去找。

  一开门,哟,迎面就撞上了那个卖狗的小伙子。小伙子见了老头,乐了:“大爷,我从小店店主那儿打听到你的地址,总算找到您了。”说着,从门外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抱出狗的小屋、睡垫、衣服、餐具,一样样往屋里搬。

  老头拉住小伙问:“小伙子,先别忙,我问你,你的狗有没有病?怎么啥都不吃呢?”小伙子一听,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忘了告诉您,这狗有个毛病:只要是拴着它,半尺之外的东西,哪怕是山珍海味,它都不会碰一碰的,链子再长都不碰。”说着,他亲自示范,用手把那碗稀饭推到狗面前,半尺以外,狗果然看都不看,一到半尺以内,那狗立即两眼放光,张口大吞,没几下,就把那碗稀饭喝光了。

  老头看得呆了,半晌才想起来问:“难为你怎么训的,尺度把握得这么准。”

  小伙子不答,蹲下身把馒头、油条一样样推过去,狗都吃得津津有味。老头儿在一边觉得稀奇,又抓起那只热狗,送到狗嘴前。谁知,狗看见热狗,就像看到毒药一样,连连后退,碰都不碰。

  小伙子见老头疑惑的神情,就说:“我工作忙,平时就靠热狗对付肚子,我吃一个,它吃一个。时间长了,它对热狗就腻成这样了,反而喜欢吃您的稀饭馒头。”

  老头恍然大悟:“难怪我回家以后拿热狗逗它,它理都不理我哩。可我还是不明白,它为什么不碰半尺以外的吃的呢?”

  小伙子说:“热狗这东西是高热量,吃了光长肉。我们俩都弄了一身肥肉。我没时间锻炼,也没时间遛狗。后来我想出个办法,给它弄了个跑步机,两边加上栏杆,前面吊根骨头,把狗拴跑步机上,离骨头有半尺远。开始还行,它在上面跑啊跑,努力去够那根骨头。可是时间一长,它跑得再努力也够不着,就对半尺之外的食物丧失了兴趣。”

  俩人正说着,忽听屋里传来呜咽声。老头忙跑进屋里,只见老太太眼泪扑嗒扑嗒的。老头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老太太哽咽着说;“狗吃热狗都腻成这样了,人不知成啥样呢。”老头明白了:原来老太太想起儿子老吃热狗的事了。老两口原来以为儿子在外地大城市工作,一定是样样都好,所以除了寄钱以外,很少回家,连电话也不常打回来。现在才明白,儿子天天吃热狗,一定是和这个小伙子一样,忙呀!

  老太太立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对小伙子说:“今儿说什么你也不能走了,大娘我给你熬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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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8-5-1 17:40: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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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奖也烦恼

 这天,天上掉下了馅饼,沈军买彩票竟然中了三十八万元大奖!

  这一夜,沈军和妻子阿英几乎一宿没合眼,他们兴奋得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一早,沈军就将奖金兑了出来,除留一千元现金外,其余的全部悄悄存进了银行。回到家,阿英点着沈军的鼻子告诫道:“这事千万别让人知道,人心隔肚皮,要是别人知道我们家有一笔巨款,难保不会出事!”

  沈军说:“你以为我傻呀,这事当然说不得!”

  接下来,夫妻俩就商量着怎样安排这笔钱。零工当然是不会再打了,有了三十多万,谁还去受那份罪?沈军提了很多想法:先买一套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一点;再买一间商铺,做建材生意;全家的生活也要大大改善……开始阿英觉得丈夫的这些想法都不错,可后来一琢磨,又全都推翻了。阿英十分担心地说:“这样不太张扬了吗?原来我们那么困难,现在突然就阔起来了,能不引起人家怀疑?常言道,不怕贼撬门,就怕贼挂念。我们不能让人察觉出什么来……”

  沈军听了,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他从报上看到过,有人中了大奖,后来却因此丢了性命。晚上,小两口又躺在床上合计了大半宿,最终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钱就让它存在银行里生利息,两人还是像原来一样出去打零工,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沈军和阿英正在家中看电视,突然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小两口顿时警觉起来,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沈军才起身开门。门开了,只见隔壁邻居大奎站在门口。出于礼貌,沈军对大奎说:“大奎哥,快进屋。”大奎笑了笑说:“好,好。”一边说,一边就进了屋。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军两口子心里都觉得大奎今晚串门,肯定有什么事。然而,大奎坐下呷了口茶后,却不说别的,只问小两口打零工的事。

  “沈军,现在好不好找活干呀?”

  沈军刚要张口,阿英已抢在前头回话了:“难找!难找得很哟!”

  大奎“嗯”了一声,把头转向沈军,又问:“你们一月收入多少呀?”

  阿英又抢在丈夫前头说:“唉,也就五六百元,只够喝口稀的。”

  大奎“喔”了一声,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大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记得你们爱买彩票呀,咋样,有收获么?”

  小两口一听,心里顿时一紧,大奎过来原来是为这事呀!他们下意识地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大奎,这回还是阿英开口回话:“嘿,倒霉透了,买空卖空了这么多年,连个五元尾奖也没捞着几次。唉,没财运,早不买了,不如干零工挣点小钱实在。”

  沈军也赶忙说:“买那东西没用!那奖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摸不着,买也白丢钱!”

  大奎神秘地笑了一下,说:“就是,就是,大部分人都白丢钱。”顿了一下,大奎又道:“不过,也难说,说不定就中了呢……”

  沈军夫妻俩一下就听出大奎话里有话,心里更紧张了。不过,他们都尽量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片刻,阿英说:“嘿,万一中了奖也是别人的,我们可没那财运!”大奎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因为话题太敏感,气氛就显得有些局促。还是大奎主动岔开了话题,对沈军说:“沈军,你们打零工,真是太辛苦了,收入又没个保障,其实可以开间铺子做生意呀,人不那么累,收入也好点。”

  沈军夫妻俩立刻意识到大奎转向了旁敲侧击,他们心里提醒自己:决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阿英马上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开间铺子,至少也要个三四万块,可我们哪有那个本钱啊?借又借不到。开倒是一直想开,可没法子。”阿英说着,故意瞟了大奎一眼。当初,他们为开铺子也曾找过大奎借钱,可大奎说实在没办法,他和老婆的收入都低,没有多余的钱!阿英一面说,一面观察大奎有何反应。

  大奎呷了口茶,然后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话:“没问题,你们的铺子开得成!”说罢就起身告辞了。

  虽然大奎走了,但沈军夫妻俩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他们都猜测大奎十有八九是知道他们那笔巨款了。大奎这人可不能小看,他搬运工出身,一拳能打死一只老虎,在社会上还有一帮子朋友。这几年,大奎和他老婆的收入都不高,每月一共只有五百多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心里能不馋钱?

  然而,大奎是怎样知道他们中了大奖的呢?

  沈军和阿英坐在沙发上,分析来分析去,最后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到银行存钱时,被大奎暗中发现了;二是那天他们在家中商量如何安排那笔钱时,被大奎偷听到了。两口子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们住的是老房子,木板墙壁,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

  他们为这样严重的失误后悔不迭,不过,现在责怪谁都于事无补,得赶紧想出一个办法来。如果大奎始终惦记着这笔钱,那他们以后就别想过太平日子了。商量来商量去,两口子最后一致认为只有拿钱封住大奎的嘴,堵住他的心,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可要封住一个大活人的嘴,堵住一个大活人的心,钱少了自然不行。最后,两人商定,拿五千元出来打理大奎。

  第二天他们很晚才起来,吃过早饭,就决定去银行取钱。就在两人刚要出门时,大奎突然又来了。沈军打开门,只见大奎提着一个包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说:“沈军,阿英,你们不是一直想开间铺子做生意吗?我借给你们本钱!”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四沓钱来,又道,“这是四万元,你们拿着吧!”

  沈军夫妻俩大吃了一惊,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奎。过了好一会儿,沈军才疑惑地问:“大奎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大奎笑了笑说:“前些日子见你们买彩票,我也忍不住去买了一注闹着玩,没想到我的运气比你们好,竟中了个二等奖,十五万元!昨儿个到你们家,知道你们还没本钱开铺子,我回去和你嫂子一商量,决定借四万元给你们作本钱。这不,今儿个一大早我去银行取钱了。”

  小两口看着大奎放在茶几上的钱,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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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8-5-1 17:41: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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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的火车

  城北火车站是个货运站,经常有满载的火车在这里编组拆散,也常有空车调来调去。在这些车的车梯或是车尾,常常会吊着一些穿着油腻腻工作服的调车员,他们的本事都赛得过当年打日本鬼子的铁道游击队,最牛皮的一个就是楞头青周全,他一脚蹬梯,一手吊车把,一手还舞着信号旗,嘴里不是吹调车哨就是在嚼槟榔,再快的车也能轻易飞上去。

  周全这小子据说是当年巡道工老马从枕木边捡到的弃婴,从小吃着铁道家属区的百家奶,听着轰隆隆的火车声,七八岁就能跳车、爬车,比猴都灵巧。老马改扳道以后,这小子就学着放拦车杆、打信号旗,俨然是个小司令。周全后来上了学,可读到初中再也没心思了,死活闹着干铁路,后来总算如了愿,当了一名调车员。

  有一天,周全走铁道去北站,走在夹山的弯道时,遇到一对时髦的小情侣,两人在铁道上嘻嘻哈哈的,还捡小石子互相扔着玩。周全脸一黑,站在安全线外吆喝道:“现在是北京时间14点,马上有车要经过,请离开轨道,站到线外,别拿生命开玩笑!”

  女青年一听,像受惊的小鹿,一下就跳到了路边,男青年却挑衅似的冲着周全说:“你管什么闲事,你几百瓦的灯泡啊?”

  周全严肃地指着山的另一头,那边果然在鸣通车信号了,拦车杆下放时伴着的警钟声是附近人都熟悉的,可那男青年偏就歪着头站着,和周全赌气:“我就在这站着,能把我怎么样!”重车将到,轨道在震动,周全指着轨道厉声说:“你是不是这附近的?轨道这么跳就是来重车了,别说我没警告你!”

  男青年反而坐了下来,耍赖地说:“叫火车停停,平时‘打的’乘的都是汽车,今天打个‘火车的’。”其实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是装出来的。说话间,火车头已经进了山口,一转弯,司机就看见了路边的周全,那男青年已经被“轰轰隆隆”的火车头吓住了,不由得连滚带爬离开了铁道,而周全却潇洒地趁车头转弯的慢速,一吊一跳,人已经上了驾驶室,女青年很佩服地朝着周全翘了翘大拇指,气得坐在草皮上的男青年冲他直挥拳头。周全打“火车的”到了北站,忙完了事又搭车回家,在经过刚才的路边时,已经不见那两人了。

  突然,开车的司机冲窗外指了一下,周全隐约看见树丛里有什么人在滚动,他不明白地问司机:“是在打架?”豪爽的司机“哈哈”一笑:“一男一女跑山上打架?”周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红了脸,再没吭声。

  周全到道口跳车回到家,老马正喝着小酒,吃着卤菜。周全没答理老马,一头冲进屋,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冲澡。不知怎么的,今天周全的眼前总晃动着那一对男女的影子,他觉得那么胆小、又那么撒野的不算男人,那种女人也不是好女人,一男一女在树丛里滚来滚去的简直不成体统,呸!

  周全冲完澡,他光着脊梁,虎着脸,抄起锤子,扭头出门,可脚还没跨出门,老天突然下起大雨,黑云堆积,如同入夜,周全从墙钩上摘下雨衣,冲出了扳道房。他一步两枕木地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是打人?还是要去看看那一对男女现在怎么了……

  周全正跑着,迎面撞上一个落汤鸡似的男青年,一看,正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却没见后面跟着女青年。那家伙见是周全,立即跳下路基,狼狈不堪地跑掉了。周全没来得及细想,道口来车的警钟又响了,他急忙向弯道那边跑去,远远地看见白花花的一团东西横在铁轨上!枕木和铁轨都在震动,火车逼近了,周全发疯似的跑上前,一看,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竟然就是那个女青年,披头散发,全身裸露,横卧在转弯处,那是火车司机的视觉死角,等到看见了人,车头早就碾上去了!

  那女青年昏迷着,手脚被她自己的衣裤缠着捆着,那是存心杀人啊!周全飞奔过去,一把抱起女青年,顺势滚下路基,自己先掉进排水沟,却把女青年托在上面,他还用脚一勾,把雨衣勾过来遮掩住女青年的身体……

  正当周全手忙脚乱地为女青年穿衣套裤的时候,身后突然炸雷似的响起了一声喝:“你小子干得好!毛硬了呀,真是个狗杂种!”

  周全回头一看,见是老马,他热泪涌出,默默地帮女青年整理好衣裤,向老马半跪着,一头乱麻也找不上词辩解。老马痛苦地说:“你小子还没到娶老婆的年龄啊,你怎么能够下这种手?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犯法?你是要我锤死你啊!”

  周全缓过气来,吃力地说:“她、她是被别人强奸的,我来救她,却发现她被摆在铁轨上—”老马一愣,他想了想,相信了周全的话。他默默地和周全拉起女青年,再叫周全背上。两人冒着大雨,把女青年背回扳道房,也不敢惊动女青年,只把大铁炉加满煤,让女青年和衣烤了阵火,用被子裹了,放在床上。

  围着烧红的火炉,一老一少喝开了白酒,周全一边喝一边问老马接下来怎么办,老马要他耐心等,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女青年能不能挺住,再不能刺激到她。

  夜里,女青年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老马正在对周全说:“我这就告诉你一件事,你今天救人的地方,就是你娘卧轨自杀的地方,我巡道才发现的。那个时候火车头是烧煤的,火车到转弯时要放气鸣笛,雾罩子一样,天又黑,司机没有看见有人冲出来,可我第二天一早看见你娘身边放着你,你那个小啊,猫似的,营养不良,可能还是早产。没人来认你娘的尸体,就草草埋了。我收养了你,没少被人戳背脊梁,老光棍带嫩崽,好多难听的话满天飞,没想到你这家伙生来就是吃铁道饭的,你今天救下她,也是缘分啊……”

  老马和周全见女青年醒来,就嘘寒问暖的。女青年定了定神,抽泣着说了事情的缘故:她叫陆小风,是一个读师范的学生,家在外地,学校的寄宿生活很单调。她爱上网,相信网络恋爱,相信网友,被那男青年骗上山后被强奸了,还差一点被谋杀,说到这里,小风不禁悲痛地哭了起来。

  老马和周全知道这些后就向派出所报了案,没过几天,那家伙就被逮住了。那家伙利用网络,用不同的名字上网聊天,用约会、强奸的手段祸害了好几个女学生,没想到这次骗小风上山后,怎么也弄不到手,只好原形毕露动起了粗,最后把小风打晕才成的事。为怕事情败露,他起了恶胆,企图借马上要经过的火车杀人灭口,便制造了卧轨现场。

  小风进医院短暂治疗后就恢复了学业,她再也不上网聊天了,有空就到扳道房来,给老马和周全洗衣烧菜,她还跟周全打“火车的”、调车、巡道,甚至和周全一起站在火车顶上,感觉火车的风驰电掣,模仿《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镜头,轰轰烈烈的爱情之火燃烧起来了……小风还打算假期和周全回自己娘家,把他当男朋友介绍给家里人。火车是他们的媒人,是爱的见证。

  这天,周全和往常一样乘着火车去北站调车,他远远地看见小风穿着火红的风衣从出租车里钻出来,不禁在火车头上站直了身,扬起信号旗,向她高喊:“等我调完车—”火车司机知道女孩又来会男朋友了,笑着鸣响了长笛。

  小风也兴高采烈地朝着周全举起了在超级市场买好的一大兜东西,示意会有一顿丰富的晚饭犒劳他,可就是这时,她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火车奔驰着,周全直直地站在火车头顶,手中拽着信号旗,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根临时架起来的偷电的电线,细细的,数米之外无法看到,就是这根电线,在列车的飞快行进中,勒断了车顶上的周全的脖子,他的头“哗”地飞了起来,他黑黑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无声无息坠落于地,像旧电影默片的慢镜头……

  老马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跑了几步,腿一软,跌倒在地,他老泪纵横,拼命地爬啊爬,终于爬上前去,捧起了那张黑黑的脸,抹下了眼皮,死死地抱在怀里,哭喊道:“我苦命的孩子啊……”道口被拦着的行人都为之感叹,火车司机没有停车也不能停车,眼看周全的身子风筝一样掉落在弯道边的草丛里,他悲痛地拉响了汽笛。

  轰轰隆隆的火车告别了周全—那个和火车息息相通的善良孩子,他这天刚满十八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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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8-5-3 16:54: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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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相约

 阿珍是个“陪看”女郎,所谓“陪看”,名义上是说在那些小型电影院、录像厅陪着单身男客看,其实大多是提供色相服务的。虽说这是个挣钱的行当,但阿珍今年已经38岁了,再精心打扮也是个半老徐娘,所以生意不好。

  这天傍晚,阿珍和平时一样,穿着很“露”的衣服,在电影院附近揽客,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揽到生意,她沮丧地骂了句脏话,疲惫不堪地坐在喷泉旁边。这时,她的身后有人在喊:“喂,一个人?”阿珍回头一看,顿时气了个半死,因为这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瘦男孩,说话脆声脆气,更显得稚气十足。她不耐烦地一摆手:“滚滚滚,谁家的小孩,捣什么乱!”

  其实这个男孩已经跟踪阿珍好几天了,这时,他走到阿珍面前,头一扬,说:“嗨,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是捣乱呢?”男孩在阿珍身边坐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陪我,去不去?”

  阿珍盯着钱,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我女儿都比你大,我来陪你?”

  男孩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晃了晃说:“我包你半个月,每次给你两百元,怎么样?”

  阿珍张大了嘴,愣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包我?你有病吧?”

  男孩涨红了脸,不高兴地一跺脚,说:“不愿意就算了!”他说完转身就走。阿珍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像女孩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于是站起来喊道:“等一下!”

  男孩回过头,仍然气鼓鼓的,也不说话。阿珍走过来,用手摸了摸男孩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黑黑的大眼睛一转,说:“我的网名叫‘吓你一跳’,你就叫我‘跳跳’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和阿珍走到电影广告牌前,一看,几部影片全是“少儿不宜”,他皱了皱眉,说:“不看这个,到虹都影院去看《我的兄弟姐妹》。”

  阿珍听了一呆:“虹都”是全市最大的一家正规影院,那里没有一个陪看小姐,这孩子带自己到那里去干什么?再说啦,这孩子出了钱,为什么不找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阿珍和跳跳走进了“虹都”。阿珍还从未看过正儿八经的电影,《我的兄弟姐妹》这样的片子,没有一点色情画面,阿珍看着没劲,而跳跳却看得十分入神,虽然他的头靠在阿珍怀里,一只手还揽着阿珍的腰,但没有一点不老实的举动。阿珍早就习惯了被客人摸来摸去,眼下跳跳不动手,她反而不自在,越发不明白他“包”自己的真正目的,她想,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得早,莫非他不好意思先动手?那自己就主动一点吧,免得让跳跳觉得自己不“敬业”,明天再去“包”别人,让钱落进别人的腰包,这么一想,阿珍就慢慢地把手伸向跳跳的内衣,没想到手指刚触摸到他的肚子,他一个激灵,挣脱开阿珍的怀抱,恼怒地低声叫道:“干什么?”

  阿珍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装了,你让我陪你看电影,不就是想那……那样吗?”

  “胡说,真不害臊!”跳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说,“你好好陪我看电影就行了。”

  阿珍瞪大了眼睛问:“花200元,还要包我半个月,难道就为这个?”

  “对。”跳跳说着,再次将身子靠进阿珍的怀里,又全神贯注地接着看电影,阿珍再也不敢乱说乱动了,像个木头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抱着跳跳,看又看不下去,想又想不明白,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不知不觉到了散场的时候,跳跳叫醒阿珍,随着人流走到广场上,他把200元钱递给阿珍,说:“再见吧,明天我还要上学,晚上七点这里见,不见不散。”他说完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阿珍还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地捏着两张薄薄的钞票,感觉像做梦一样。

  以后的日子里,阿珍和跳跳天天如约到“虹都”电影院相见。每次看电影时,跳跳都把头靠在阿珍的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而阿珍总是无聊地睡觉。有几次阿珍曾想试探出跳跳的真实姓名和家庭情况,但跳跳人小鬼大,每次都巧言搪塞,让阿珍干瞪眼。

  一眨眼到了两人的第十五次相约,一见面,跳跳就说:“半个月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今天别去看电影了,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怎么样?”“好啊!”阿珍勉强笑了笑,她知道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挣钱机会了。

  跳跳带着阿珍,来到全市最大的一家海鲜馆,阿珍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馆了,因为吃惊,眼睛瞪得老大。跳跳要了一桌子的好菜,两个人边吃边聊,跳跳问阿珍:“你为什么要干这个?你的家里人不管你吗?”

  从这半个月的交往中,阿珍已认定跳跳是个富家子弟,所以她一直绞尽脑汁想从跳跳身上捞取最大的好处,今晚则是她最后的机会,现在听跳跳这么问,便编起了故事:丈夫如何另有新欢抛弃了她,又是如何带走了她的女儿……其实阿珍十年前从乡下到城里来打工,因为贪图享受,当了一个富商的“二奶”,抛弃了丈夫和年仅四岁的女儿。后来,她人老珠黄,富商甩掉了她,她想到酒店去当小姐,人家嫌她老,迫于生计,只好做“陪看女郎”,但跳跳哪里知道阿珍在骗他,“你真可怜!”他怜悯地握住了阿珍的手,说,“虽然我家很有钱,但我一点也不幸福。”

  阿珍好奇地问:“为什么?”

  跳跳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妈妈因嫌家里穷,抛弃了他和爸爸,从此他和爸爸都十分痛恨和厌恶女人。爸爸烧毁了一切和妈妈有关的东西,以后便拼命地做生意赚钱,却忽略了渴望得到家庭温暖的跳跳,跳跳从未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一次,他偶然看到了阿珍,觉得她有点像自己记忆中的母亲,于是就“包”下她,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母爱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阿珍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急切地说:“既然我像你妈妈,那么以后我就天天来陪你。”

  跳跳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行,假如爸爸知道我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他肯定会打死我。”

  阿珍拿起纸巾擦着眼睛说:“那……你真的不肯帮帮我?”

  “我让爸爸帮你找一份工作。”跳跳掏出纸笔,写了电话号码给阿珍。

  阿珍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需要钱,一大笔钱,但她不会靠辛辛苦苦地上班去挣钱、攒钱。她勉强掩饰住内心的失望,接过电话号码,看也没看就塞进衣袋里,说:“谢谢你。”

  吃完饭,跳跳付了账要走,阿珍一把拽住了他:“这是我陪你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你就当我是你妈妈,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

  跳跳想了想,同意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阿珍的声音和表情有些异样,更没有想到,这个很像妈妈的人已经对他起了歪心。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偏僻的市郊,阿珍忽然停下来,说:“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去坐一会儿吧,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跳跳有些犹豫,阿珍却热情地拉着他往前走,说:“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我一定要送你一件礼物作纪念。”

  既然阿珍这样说,跳跳也不好推辞,他跟着阿珍走进一座农家小院,见这院子十分破落,跳跳的心里顿时怜悯起来:“你就住这样的地方?”阿珍紧紧拉住他的手,用发颤的声音说:“是啊,快进屋吧。”跳跳刚进屋,阿珍借口寻找电灯开关,趁着月色,从墙角里摸出一根自己平时防身用的木棍,咬紧牙关,使劲往跳跳头上敲了一棍,跳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阿珍松了一口气,打开灯,看着地上满头是血的跳跳,自言自语地说道:“对不起,孩子,谁叫你家那么有钱呢?”原来,她是要以跳跳为人质,敲诈他的父亲!

  阿珍找来一根绳子,想绑住跳跳,可是由于她心慌意乱,又没有干过这种事,半天也没有绑好,反而把跳跳折腾醒了,跳跳立刻拼命挣扎,大声呼救,夜里很静,他叫的声音分外刺耳,阿珍慌了,语无伦次地说:“别……我不会害你的……别喊……”她边说边去捂跳跳的嘴,却被跳跳咬破了手,这时候,她也感觉不到疼了,把跳跳半拖半抱弄到床边,扯过枕头,死死地摁在跳跳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跳跳终于不再呼救和挣扎,阿珍虚脱般地瘫在地上,怔了片刻,她把跳跳脸上的枕头拿开,这才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跳跳、跳跳,你不要死……”阿珍有些呆了,她摇晃着跳跳逐渐变冷的身子,喃喃地说:“我需要钱,一大笔钱……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必须回到我丈夫和女儿身边去,我想他们想得快要发疯了,但这个样子回去,他们不会接受我,我要有钱,

  很多钱才行……可是我没想害死你啊……”

  哭了一阵子,阿珍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心一横,想:事已至此,还是敲诈一笔钱赶快跑吧!阿珍找来一个麻袋,把跳跳的尸体往里塞,谁知手一搭上跳跳的胸部,感到有些异样,手伸进去一摸,立刻尖叫了一声“啊”……

  原来,跳跳竟是个女孩子!

  这时候,阿珍愣了片刻,觉得事情有点怪异,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跑到了街上,这时,夜已深了,街上空无一人,阿珍疯狂地奔到一个电话亭旁,拿出跳跳写给她的电话号码,用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听着,想要回你的女儿吗?准备20万,她现在在我手上!”

  这时,话筒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这声音她朝思暮想却又害怕听到:“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是……”

  “我是小雯的爸爸张海。”

  “小雯……张海……”电话筒从阿珍的手里滑落下来,片刻之后,阿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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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 16:55: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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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握握你的手
 老易是县委大院的老门卫兼传达,大家戏称他为易掌门。 每逢初来乍到的干部,进大院的时候都会跟他打声招呼握握手。虽然只是礼节性的过场,老易却很在意。为啥?你听老易怎么说:“我只要跟他一握手,就能参透对方的性格脾气、过去未来。”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他真有本事,好几任县长和书记,上任伊始都和他握过手,事后,他说谁官运不长,时隔不久那人还真的被双规了;他说谁命犯桃花,那人果然惹出一些男女绯闻;他说谁官运亨通,前途无量,后来那人硬是做出了一番大业绩,当上了省部级干部。

  有些好奇的人想拜老易为师,学会这一绝技,都被老易婉言拒绝了,老易说:“这有什么好学的,和领导多握几次手就知道了呗!”

  这话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可就难了。全县正县级的领导就那么三两个,别说握手,就是真人面对面也不容易啊!这年年初,县委班子又做了调整,县长换了人选,新县长还没到任,大家私下里便开始品头论足,飞短流长。老易心想,人家还没来,你们咋唬个啥,到时候看我的,只要我亲手一握,是驴是马便一清二楚!

  这天老易正在门口做清洁,门外来了一位脸色黝黑的汉子,左手提着包,右手揣在裤兜里。见了老易就像熟人似的招呼:“老易你好,今天我来报到上班,咱俩就算是认识了。”老易心想,没听说门卫要加强力量,怎么平地冒出个和自己争饭吃的主呢?这事得问问清楚:“请问,是谁让你来这儿上班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啊?”来人稍感意外地说:“哦,这我可没想到,不过,我现在通知你也不算晚吧?”

  老易正想问问他是谁,来人却自报家门地说:“我叫黄生,是新来的县长,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同事了。”

  老易一听是新来的县长,连忙将手在身上擦了擦,等着县长来握呢。可是县长好像没那意思,揣在兜里的右手硬是不伸出来,弄得老易好不尴尬,双手也不知搁哪儿好。这时,幸好县委书记来到门前,他和新县长原来就认识,二人相互客套了一番之后,便说笑着走向了办公楼,老易这才松了口气。黄县长还算大度,临走没忘记朝老易点点头,并且还说了声:“你忙吧,咱们以后再聊。”可是老易还是有种失落感,这天,他一直都在想:怎么新来的县长不和自己握手呢?看来架子挺大的啊!

  过了几天,便有同事来问老易:“掌门的,吹吹咱新县长的品格风范吧,让我们也好顺风扯旗啊!”

  “还没有握手呢,拿什么吹啊?!”老易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同事半嗔半怪地说:“你这掌门可怎么当的嘛,不握手咋就放行了呢?!”

  老易辩解道:“人家是领导,领导不伸手,咋能随便去握,这是官场规矩,懂不懂?”

  “也许人家知道你这手绝活,早有防备,看来,这回你是遇到高人啦!”

  “再高又咋样,只要他是大院的人,就得过我‘五指关’!告诉你,不出半个月,我准会把这事搞掂,到时候,你就来听我细说端详吧!”

  老易夸下海口以后,虽然天天都能见到黄县长,可是,越是处熟了,越是没有机会握手。

  这天晚上轮着老易值夜班,半晚,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如注。老易接到一个村干部打来的电话,村干部告诉他,他们那里出现了山体滑坡,情况紧急,请求县委派人救援。老易心想,这事儿我得亲自去告诉黄县长,到时候县长来了点情绪,和我这个尽职敬业的下属握握手也就水到渠成了。

  黄县长就住在大院的一个单间里,老易冒雨赶到他的住地时,发现房里早已亮起了灯,而且房门大开,看样子县长正在向各处打电话询问灾情呢!老易穿着雨衣,浑身湿淋淋的不便进屋,就站在门口把山体滑坡的情况认真细致地作了汇报。黄县长听完老易汇报,慎重地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边说边快步向门口走来,并且伸出了他一直揣在裤兜里的右手。老易知道握手的机会来了,连忙伸手迎过去。可是县长并没有来握他的手,而是用手摁住了即将关上的房门。与此同时,一阵疾风穿堂而过,老易这才会过神来,黄县长快步伸手只是为了止住房门,免得被风刮上了,哪有什么握手的意思!

  不握手也罢,我冒雨给你传达情报,也该表扬两句吧?可黄县长好像知道他心思似的,一手护着门,一手握着手机,脸色严峻地说道:“老易,今天我不会表扬你,我有手机,有座机,你为什么不打我的电话而要亲自跑过来呢?作为值班人员,这样做是脱岗,是失职!万一这时候有个重要电话被耽误,就是犯罪了!这类事情不允许再有第二次了!”顿了一下,黄县长又说,“我马上带人去山体滑坡现场,你在家里仔细接听电话,做好记录,有什么问题,随时与我和其他领导联系!请记住,再不许有半点疏忽!”说完,黄县长一头钻进了应命而来的小车,急速地驶出了县委大院。老易愣了一下,赶紧跑回值班室,再也不敢想握手的事了。

  这晚老易通宵未眠,守着电话,生怕漏掉一点灾情信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来人接班后,才敢放心去睡……

  老易睡得正香,被老伴拍醒,他睁开眼睛一看,见老伴眼圈红红的, 连忙问道:“怎么这个样子?出什么事啦?”

  老伴抽抽搭搭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原来老易家的小外孙到乡下奶奶家去玩,不料遇上昨晚的山体滑坡,泥石流冲垮了房子,把小外孙和奶奶埋住了,救援的人刚刚把祖孙俩从垮塌的屋里刨出来,一根失重的横梁又突然砸向了他们,紧急关头,一位县里来的干部跑上前去,硬是用身体接住了那根横梁。小外孙和奶奶保住了性命,可那位干部却被活活砸死了!

  老易听到这里,脑袋不由“嗡”的一声,连忙问老伴:“你知道那位干部是谁吗?”

  老伴叹了口气说:“听说姓黄,才从外地调过来,好多人都不认识他。唉,真是好人命不长啊!”

  “不!你、你胡说!”老易听说遇难者姓黄,眼睛立马红了,“蹭”的一下从床上翻滚下来,疯子似冲出家门,老伴连喊带拽也没把他拦住。

  当老易赶到县委大院时,大院一角已临时搭盖起一座简易拱棚,黄县长正静静地躺在拱棚里。老易双手拨开人群,“咚”的一声跪在黄县长跟前。他紧紧攥住黄县长已经僵硬的手,伏在黄县长的耳边,哽咽道:“黄县长,你咋就不握握我的手呢?你刚来的时候要是握一下我的手该多好啊!我一准能帮您预测吉凶祸福!那些危险的地儿说什么也不会让您去啊……”

  老易说着哭着,突然觉得黄县长的手硬得有些古怪,捧在眼前仔细一看,原来整个手掌竟是一截假肢!

  “怎么会是这样呢?”老易捧着黄县长那截假手,惊讶万分。这时,旁边有人告诉老易,黄县长以前当过消防队长,在一次救火中右手严重烧伤,做了截肢手术。老易听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黄县长,我真混哪我!我以为您不和我握手是摆官架子呢!”

  老易悔恨也好,哭喊也罢,终究不能唤回黄县长的生命。只是黄县长那截假肢却留下来了。老易用一块红绸布包着它,供放在值班室的写字台上,每天,老易都要打开来,用一块白布轻轻地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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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 16:55: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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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杀手

哈里森是个职业杀手,干这一行从没失过手。最近,他在电话里接到一宗大买卖,雇主开价二百万美元。

  这个雇主名叫布莱特,是将要进行的州长竞选的候选人之一,他要刺杀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卡罗斯。

  卡罗斯也不是任人摆弄的。他高度警惕,防备森严,还雇了一大帮保镖,跟着他进进出出,寸步不离。然而人总是有软肋的,哈里森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卡罗斯在郊外有一幢别墅,里面住着他的情人。金屋藏娇,这就是卡罗斯的致命弱点。哈里森当机立断,准备在这里下手。

  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哈里森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行动计划。周六,卡罗斯照例到别墅和情人幽会,哈里森埋伏在周围一个隐蔽处,通过红外线望远镜,把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当他确认卡罗斯正和情人在床上亲热时,打开黑色手提箱,组装好狙击枪。可是当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向卧室看去时,目标却不见了。

  哈里森好不后悔,只得耐心再等待时机。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发现一个男子站在窗帘旁边,不用说,那肯定是卡罗斯了。哈里森害怕再失良机,立即扣动扳机,“噗”的一声轻响,只见卡罗斯身子一挺,双手抓住窗帘,人一阵挣扎后,连同窗帘一起重重地倒在地上。哈里森收起枪,不经意地看见一张女人的脸,他一下愣住了:卡罗斯的情人竟是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女友维尼!他又妒又恼,恨不得再补一枪连这个贱女人一块儿嘣了,但转念一想,维尼也是个职业杀手,为什么不让她当自己的替罪羊呢?

  哈里森收拾好工具,迅速撤离现场,回到公寓,他立即拨通了布莱特的私人电话,可是没人接。想到将要到手的二百万美元,哈里森美滋滋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哈里森就被电话铃吵醒了,拎起话筒一听,是布莱特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说:“蠢货,你杀死的不是卡罗斯,是他的替身!你打草惊蛇,坏了老子的大事!”哈里森听了,如遭雷击一般:什么,替身?难道是我看走眼了?这怎么可能呢?”哈里森懊恼得说不出一句话。布莱特在扔下电话前,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核实吧,如果是真的话,按黑道上的规矩,你自己看着办!”

  哈里森只好立刻去调查。卡罗斯果然毫发无损地活得好好的。哈里森感到自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即使自己不死,以后也别想在黑道上混了。作为职业杀手,哈里森第一次把枪对准了自己,就在这时,只听门“呯”的一声,维尼闯了进来,她看见哈里森这付模样,惊恐地说:“你……你想自杀?”一见维尼,哈里森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地破口大骂:“你这婊子,还有脸来见我?说,你和卡罗斯是什么关系?”维尼一头雾水地问:“亲爱的,我听不懂你说的话的,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跟卡罗斯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不久前卡罗斯雇我绑架布莱特,现在布莱特已经被他杀了。”

  哈里森一听,更加火冒三丈,他把枪口一转,对准维尼骂道:“骚货,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骗我!卡罗斯杀了布莱特?哈哈,痴人说梦……我不想听你狡辩!”哈里森一时情绪激动,难以自抑,手指扣动了扳机,维尼“啊”地应声倒了下去。哈里森彻底崩溃了,他随后掉过枪口,对着自己也开了一枪。

  两个人倒在血泊中,但都还在喘息,维尼不甘心地伸手掏出一张布莱特死时的照片,对哈里森说:“布莱特真的……死了!我按卡罗斯的要求把他带到别墅,装作勾引他的样子,卡罗斯说他会派另一个人隐藏在附近,找机会干掉布莱特……所以布莱特是被卡罗斯的杀手杀的。”

  别墅?在别墅被杀的?哈里森艰难地爬向维尼,拿起照片一看:只见布莱特双手抓着窗帘,倒在血泊中。天哪,窗帘!那天自己杀的“卡罗斯”倒下去时,不也是抓着窗帘的吗?维尼那时候也站在不远处啊。哈里森紧紧盯着维尼问:“难道我杀的是布莱特,不是卡罗斯?可我接到的电话里,是布莱特的声音啊!”维尼一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神色:“我明白你为什么自杀了!没想到那天的杀手是你……我们全中了卡罗斯的诡计……哈哈!看来请你杀卡罗斯的就也是卡罗斯自己!他骗了你,让你杀了三个人:布莱特,我,还有你……哈哈!好一个杀手!”说完,维尼眼一闭,死了。

  什么?出高价请自己杀卡罗斯的人竟然是卡罗斯自己,在别墅被杀的却是布莱特?难道打电话给自己的只是布莱特的替身,而这个替身是卡罗斯聘请的?哈里森死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竭尽全力爬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布莱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洋洋得意的笑声:“我就是卡罗斯,你还没死啊?刚才我听到‘嘭嘭’两声,还以为你早见鬼了。哈哈,有什么不明白的到阴间去问吧,布莱特和维尼在那等你,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哈哈……”

  听到这里,哈里森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阴间,临死时还瞪着一双不甘心的大眼睛!

  不久,人们都知道卡罗斯当选了州长,而布莱特却神秘失踪了,可谁也不了解其中的原委。其实哈里森不算真正的杀手,卡罗斯利用他,仅仅玩弄了一个小小的阴谋,就除去了竞争对手——布莱特,又让哈里森和知情人维尼同归于尽,还不花一分钱。真是一箭三雕!他,才是真正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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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3 16:56: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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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急死人

星期天,兄弟俩都不上学,因为上次考试哥哥弟弟都没考好,所以妈妈惩罚两个孩子今天不准出去玩。临走时,妈妈对哥哥大宝说:“可不许再欺负弟弟了!”对弟弟小宝说:“认真学习,不要再调皮了!”然后锁上家里的门,去上班了。

  下班回家的地铁上,妈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大宝的电话:“妈妈,你先不要惊慌,我要报告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妈妈的心立刻揪了起来,焦急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宝说:“我和弟弟在厨房烧水,水壶放在煤气上后,我们就去看动画片了。”“哎哟!你们一看动画片会什么都忘了的!”妈妈大声提醒大宝。

  大宝说:“是的,妈妈,你提醒得很对。壶里的水开了,就溢出来啦。”妈妈叫了起来:“天哪!水把火浇灭,会煤气泄露的!”地铁上的乘客都同情地看着妈妈。

  大宝继续说:“妈妈,你说得不错,不一会儿,房间里就都是煤气味儿了。而且你知道,弟弟最爱玩爸爸的打火机了。”妈妈的脸色都变了:“千万别点打火机!房间会失火的!”周围乘客的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

  大宝说:“妈妈,晚了,弟弟点着了打火机,‘轰’的一下房间就全部是火了……”

  妈妈双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完了,完了……”旁边乘客忙让出一个座位让她坐下。大宝还在电话里说:“我和弟弟的头发都被烧焦了,房间里又是火又是烟,可是房间门是反锁的。”妈妈双手颤抖:“哦,那是我的错!”

  “我和弟弟只有跳窗户了,我们拿了一根长绳子,一头绑在房间里的大衣柜上,一头垂出窗外。”妈妈听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我们下到二楼的时候,绳子忽然断了。一定是房间里的火烧断了绳子……”妈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们,你们摔坏了没有?”

  大宝说:“弟弟摔昏过去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我还好只受了点皮外伤……咦,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遇到这一串的祸事,恐怕没有几个妈妈还能说出话来了。

  大宝稍停了一会儿,说:“好吧,妈妈,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没有烧水;房间没有着火;我们没跳窗户,当然也没有摔跤;我们根本没出房间。我只是和你开一个玩笑,好了,地铁快到站了吧,我们正健康地在家里等着你呢!”然后,大宝挂上电话,冲着旁边哭丧着脸的弟弟小宝,得意洋洋地说:“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别担心你打碎的花瓶啦!妈妈一定不会责怪你的———现在她庆幸还来不及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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