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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疏风骤,我不知道院子的那棵杏树花是不是花瓣飘落无数,花儿谢了,有再开了的时候,叶子落了,有再绿的时候,而你却永远地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本来说不再想你,可是每次走过你去的每一个角落,都会不由地想起了你,那块地你锄过草,这块你浇过水,这个地方你坐过,那个地方你呆过,即使我走到大街上,我总会不由和女儿说起你。
还记得你喜欢吃猪蹄,所以每一次回老家,我都会找最好的猪蹄给你捎,你总是说猪蹄挑过筋的不好吃,挑过筋儿的不筋道,没有嚼劲儿,其实我也吃不出来的,只是看你吃得香,我也觉得是这样的道理。只有用心体会 一件事,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滋味。
还记得你喜欢喝酒,每当看到你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咧一下嘴,最后夹上一口菜,好像人生的各种痛,各种伤,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一下子吞咽而下,后来随着你年龄越来越大,我要求你不要这样的贪杯,每天不得超过二两小酒,你倒是乖乖地听了我的话。早晚各一小杯酒,后来随着身体的不适,你连喜欢的酒也不喝了,说酒没有味道,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放弃了,那是一种多么心痛的事实。
我知道人生中的各种伤,各种痛,有时无法诉说,无法表达,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当时我无法理解,总是劝你,慢慢地我也明白了,别人的规劝只是表象,而真正的痛的还得自己去疗伤。
还记得那天我陪母亲聊天时,说以后不再去看你,哪怕一张纸也不给烧,谁知夜里你便托梦,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兔子,不停地踩我的脚,你不为什么不变成一个大牛什么的,一定是想提醒我,却又舍不得,所以才变成一个小兔子来提醒我。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忘记你?怎么可能不回去?
风中的那些记忆,并没有因为你的离去,而渐行渐行远,而是永远那样的近,每次看到街边的老人,我都感觉与你如此相似,那些岁月吞噬过的手,吞噬过的脸,那弯弯的腰,太多的相似,无论在何时,我都是礼让于他们,如同对你。
昨天的风还在狂吹,我知道这是在酝酿一场相思的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此情此景,行走人生那端的你,是否安好,我不知道天热了,你是不是舍得为自己添件新衣,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忙碌,我看不见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看得见我,而你却永远藏在我的心里,永不离去。
院子里你栽下的杏树花儿已挂满枝头,藏于花心的小杏若隐若现,我似乎又听到你和母亲的唠叨,等到杏儿熟了,摘下最好的杏儿留下于我。我的眼前似乎又是佝偻的身子,瘦削的脸,沧桑的手,还在不停地劳作。
父亲,今夜你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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