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教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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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首先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公民，享有平等的基本自由和公民的自由。在此基础上享有教师职业的特殊自由，这就是教师的教育自由。教师的教育自由是教师在教育活动中所表示出的职业自由。教师从事的是以知识和思想表达为工具的精神影响活动——教学，同时，还进行知识和思想的生产和发明——学术研究，虽然学术研究不是教学，但它和教学是密切联系的，尤其是高等学校的教师，其教学的内容直接来自其学术研究的效果。所以，教师的教育自由大致包括三个方面：思想和表达自由、教学自由和学术自由。
思想自由。人是有思想的，无论是他的思想多么高深或浅薄，正确或错误，我们都不应该压制这种思想，应该允许他充沛表达出来。诚如伏尔泰所言，“我可以不同意你所说的，但我誓死捍卫你说它的权利”。思想自由从积极的方面说是发生和发明思想的自由，这是人的主观性和发明性的表示，是追求自身独特的人格理想的一种自身实现。在消极的意义上，思想自由是发明和表达思想免受外界干预的自由。哲学家把消极意义的思想自由当作检验自由民主社会的“试金石”。科恩说：“假如我们要坚持民主，言论必需完全自由。批评的自由、发表反对意见的自由，不论如何不受欢迎，尽管可能有害或违反常情，但在民主国家中是绝不可少的”[1]罗尔斯援引科尔文的观点说明：不存在有煽动诽谤罪是检验言论自由的真实实用的规范，任何把煽动性的诽谤当作一种犯罪的社会都不是一个自由的社会。[2]思想家都是把思想自由作为人的基本自由而提出的。我之所以在教师自由中突显出来，是因为教师的工作，无论是教学科研，都更需要一种思想自由。没有思想自由，就不可能发明出新的精神产品，也不可能进行发明性教学，也闪现不出思想的智慧。曾任芝加哥大学校长的赫钦斯认为，假如一所大学听不到与众不同的意见，或者他默默无闻地隐没于社会环境中，可以说这所大学就没有尽到它的职责。同样是作为大学校长的蔡元培坚持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方针对北京大学进行改革，取得了历史的辉煌。思想自由不应该受到政府或其他社会的限制，教师可以对自身的所思所想充沛地进行表达，也可以作为一家之言发表或与同学交流讨论。但不可强迫使人接受，更不可随心所欲地去做。这就是说，思想自由不应该有任何限制，但行动的自由必需有所限制。
研究自由。以前我们只是把学术研究作为大学教师的职责，这是不全面的认识，随着西方“教师就是研究者”的提出，以和我国课程改革的进行，中小学教师的研究任务也越来越突出，直接影响着教学活动的进行。研究自由，在高等教育哲学中也称为“学术自由”，是指教师的研究免受外界不合理因素的干扰或强制的一种高度专业自主和自治的状态，包括选择研究项目的自由，进行课题研究的自由，得出自身关于研究结论，发表研究效果的自由。为什么研究需要自由，布鲁贝克提出了认识的、政治的和道德的三个方面的理由。从认识上，为了保证知识的准确和正确，学者的活动必需只服从真理的规范，而不受任何外界的压力。对探求真理来说，自由还是一个重要的条件。在政治上，首席法官沃伦代表法院多数人说：“对我们的学院和大学的理智领袖横加任何束缚都会葬送我们国家的未来”。学者需要自由，这得到了联邦法院的认可。在道德上，学术自由不只是专业特权阶层自我服务的需要，也是为了公众利益。社会依靠高等学校作为获得新知识的主要机构，并作为了解世界和利用它的资源改进人类生活条件的手段。[3]假如只是在认识的范畴内，就像思想自由一样，学术完全可以自由，不受外在的强迫和干预。但今日的大学已经陷入了错综复杂的社会力量之中，尤其是受到政治影响和控制，学术研究也因此受到影响。假如学术研究完全顺从于政治的要求，成为政治的“应声虫”，那么学者就成为了“御用文人”，丧失了学者的品质。“假如放弃了独立思维，假如教师所主张的并不是他真心拥护的观点，那就是理智上不老实的表示，就应该剥去他的学术自由的外衣”。[4]当然，并不是说学术自由是无限度，其外在的限度来自于学术研究要有助于知识的增进和人类社会的进步；内在的限度在于研究者要具有学术良知，遵守学术道德，实事求是，不弄虚作假。
教学自由。教学自由是教师在教学活动中所表示出的一种专业自主和发明，是发挥教师主体性、免于划一性管理的自由。教学不是以书本知识为中心，而是以千差万别的个体生命为中心。生命的差别性，决定了教学活动必需具有发明性。即便是对知识的教授，也要根据自身的理解和同学的实际进行重组。因此，教学自由是教师发明性教学的源泉，是教师个性发展的动力。教学自由表示在教学过程的各个环节，包括自主地确定教学目标、设计教学活动、选择教学方法、进行教学评价，以和课程资源开发等方面的自由。阻碍教学自由的最大障碍是班级授课制的划一性教学和划一性管理，客观上难以照顾同学的个性差别，加之，一些不合理的教学管理制度，比方说集体备课、规范化的教学设计以和固定的教学流程，也限制着教师自主性的发挥。教学在实现各个环节的自由时，首先要尽可能免于这些不合理的限制，比方说改革不合理的教学管理制度，还教师以教学自主权，同时，缩小班级规模，实现差别教学等。但现代教学自由不同于古代非制度化教育中的教学自由，它是有限度的。这种限度表示在要遵循教学规律和同学身心发展的规律，遵守职业道德，促进同学的全面和谐自由发展。
总之，假如“没有观念的自由市场，真理也不会显露；也就将没有自发性、下载性与天才的余地，没有心灵活力、道德勇气的余地。社会将被‘集体平庸’的重量压垮。所有丰富与多样的东西将被习惯的重量、人的恒常的齐一化倾向压垮，而这种齐一化倾向只培育‘萎缩的’能力，‘干枯与死板’、‘残疾与侏儒式的’人类”。[5]因此，生产新观念、培养发明性人才的教师需要自由。这不只是教育自身的要求，更是人类社会进步、发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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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科恩：《论民主》， 译，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第141页。。
[2] 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万俊人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版，第362页。
[3] 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王承绪等译，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2版，第46-48页。
[4] 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王承绪等译，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2版，第57页。
[5] 柏林：《论自由》，胡传胜译，译林出版社2003年版，第19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