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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第一次读到有关鲁迅的文章,是去年暑假,在去北京的火车上,百无聊赖之际翻开了陈丹青先生的《荒废集》,读到了一篇《民国的文人》。里面写道被神化的鲁迅退却标签化的面具之后,我们所不知道的至情至性。以及和鲁迅同一时期的被妖魔化的胡适,和一大波我们中小学课本里经常见到的文人墨客。也正是因为这篇文章,让我激发了我继续了解和品读鲁迅的兴趣。相继,我又买了陈老的《笑谈大先生》,听一听陈老独辟蹊径,从外貌、性格、生活城市、朋友圈、与死亡的关系、与朋友的关系等角度来研究。从不同的角度把不苟言笑的冷峻周,还原成了兼具喜怒哀嗔的活生生的树人君。
一个文人艺术家身后的毁誉,不绝于史,本来并不奇怪,但我相信每个从学生时代走过的人都和我一样,对鲁迅有一种深深的怯意和莫名的膜拜,那种上课被叫起来总结中心思想时的怨念、考试时若隐若现的憎恨。
小学时候,我们学迅哥在书桌上刻下“早”字,中学时,我们学阿长摆成一个“大”字。我们用圆规来形容自己厌恶的身材走形、谈吐低俗的老妇人,希望遇到一个影响自己一生的藤野先生。不管是为了忘却的纪念,还是灯下漫笔时无声的呐喊。这个我们课本上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个影响中国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树人先生。在语文课本里一直都是严肃、刻板,不茍言笑,让人敬而远之;他的文章似乎也是晦涩难懂,难以让人亲近。
但这本书中,作者写鲁迅在上海的际遇、少年的周海婴在墓碑上题字、周作人被押赴法庭法庭时的泰然。都让我对先生的印象有很大颠覆。特别是读到先生送给刚结婚的川岛,在封面上题词:“我亲爱的一撮毛哥哥呀,请你从爱人的怀抱中汇出一只手来,接受这枯燥乏味的《中国文学史》。”我看到了他的亲昵、仁厚淘气与得意,这真是有一种跌宕自喜的好玩。后来在电影《黄金时代》中,二萧穷困潦倒,写信给先生,不仅收到回信,还多次受邀到先生家做客,也让我看到了先生温润仁慈的一面。
当然,我还无从对作者或者鲁迅做出评价,因为知道自己所学太浅。所谓不知者无畏,但有时,不知者连畏惧的权利都没有。教育体制以引领膜拜的名义孜孜不倦地引导一整代人厌恶鲁迅,这可能是政治的选择。只有从课本走向书本,才会发现标签背后的真实丰腴的人。
不人云亦云,不乱议是非。对人对事,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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