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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来了几个新的小朋友,其他小朋友都去亲近他们。我也不例外,我也在默默关注他们。
要问其中谁让我最费心,非董某莫数,调皮爱玩。最主要的是,由于他是外地学生,受家庭影响,他对别人对他的态度十分敏感。他刚进入我们班时,小朋友们都去亲近他,和他聊天。其中有几个小朋友谈笑间说道:铅笔怎么这么短还写啊。结果他竟然哭了,理由是别人看不起他。他的敏感度可见一斑,遇到类似事件总需要我出面调解。
那天,放学后,班里的新转来的学生刘某一直蹭在我身边不回家,直到我准备离开时,他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冯老师,我早上带来的130元钱没有了。”
我吃惊不小:“你放钱的时候,有谁在旁边吗?”
他想了想:“只有董某了,他一直在我旁边的,好多人看到了。会不会是他拿的?”
“没有证据不要乱猜其他小朋友,”我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吧,老师明天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二天早晨,在办公室里我不经意间问道:“如果告诉学生班里装了摄像头,会怎么样?”“当然是觉得老师不相信他们了,才会装摄像头。”
听了这话,我猛然清醒:是啊,幸好这个方案没有实施,否则不仅让学生感觉到我对他们不信任,还伤害了师生的感情。看来,在这点上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思索再三,我决定实施第二套方案。晨会课上,我婉转地说:“我们班有个小朋友和刘某玩了恶作剧,偷偷将他的钱藏起来了,却忘了告诉他藏在哪里了,请你告诉我藏在哪里,好吗?如果你没有藏,就在发的小纸条上写你没有藏,如果你藏了,也请你写下来。如果你愿意,可以标上名字。”
课后,在办公室里,我一张张纸条看过去,终于,“是我拿的。董某”几个字映入眼帘,果然是他!
年轻的我急冲冲走进班里,准备喊他出来。但是当我望向他的眼睛时,那绝望、惊慌的眼神让我立刻冷静了下来。“如果现在喊他出来,岂不是向全班宣布他是拿钱的那个人?”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事逢班级的古诗情景剧要参赛,他也是其中一员,于是当天中午,我找齐各个小演员们在办公室轮流辅导要点。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特意将他安排在最后,待到无人时单独“辅导”。
模仿心理辅导室的布局,我将两人坐的椅子安放成90度角。
“董某啊,这张纸条是你写的吗?”
“是的。”他沮丧地低着头,摆弄着脏脏的衣角。
“能承认说明你还是个诚实的孩子。”他抬起了头略带吃惊的看着我,“你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着急地说,“我只是看到他把钱放在文具盒的铅笔下面,想和他开个玩笑,让他猜猜钱到哪里去了。”
“那钱还在你那里吗?”
“在啊,在我书包里。”
我的沉默让他误以为我不相信他,他更急了:“老师,你说那天有人看到了会不会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钱我一元也没用。”
因为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加上有“目击证人”的存在,因此他总感觉别人在议论他。敏感已经让他背负了沉重的心理负担,他最需要的是我对他的信任。我许下保证:“我相信你,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没有别人知道,你还是他们的朋友。钱由我秘密转交。”
于是,第三天,钱从董某手里偷偷转移到了我的手里,又从我的手里偷偷转移到了刘某的手里。当然,对刘某,我只字未言。在几天后的情景剧比赛中,董某演得十分投入,十分轻松。看到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我十分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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