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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词汇里,“小时候”这个词是最有怀旧味道的。它就像一个魔盒,古老而神奇,一不小心打开,就飞出一串串尘封已久的记忆。
小时候,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疯丫头。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和一群同样爱疯爱闹的小伙伴一起“走南闯北”。盗用我妈妈的话就是:“你就是一匹野马,天天就知道跑,没见个人影儿。”
小时候,对于自己所爱的,我无比痴迷又无比执着。以花为友,凤仙,鸡冠花,美人蕉……她们淡雅的香气和摇曳的身影装点着我无忧的童年。为了采到野菊花,手臂上不知被划出了多少道口子。侍弄花草的过程是静心等待的过程,等待她们破土而出,枝叶繁茂,等待她们暗香浮动。当饱满的花苞在晨曦里绽开第一片花瓣,小小的心田盛满抬头见喜的雀跃。印象最深的是到邻居姥姥家玩,歪打正着看到了后院的向日葵。我就成了那偷花的小贼,手伸过竹篱笆,把向日葵“移植”到姥姥家的院子里。
小时候,对于自己拿手的好戏,我急于表现。每次看完一个故事,到了学校我就迫不及待地做“故事大王”,神气活现地在同学面前显摆,把那精彩不过的情节不厌其烦地讲述一遍又一遍。看到同伴崇拜的眼神儿,我更加信心倍增。
小时候,对于新奇的事情,我敢于尝试。至于别人说什么,总是不管不顾!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钓鱼,把姥姥的缝衣针在火上烧热,再拧弯,做成鱼钩,跟着表哥挖蚯蚓,一个一个串起来做鱼饵。一天下午,乌云如同大军压境,那天钓了几条不大不小的鱼,我兴奋得差点摔了大跟头。邻居说,这丫头简直比男孩子还调皮。
要细数童年的趣事,就像在沙滩上捡贝壳,不用费力便满手缤纷,不信,你也来捡捡——
跑到桑园里摘酸酸甜甜的桑果,吃得满嘴乌黑的有没有?
成天在泥地上画格子、跳格子,口袋里装满砖头瓦片的有没有?
除了吃糖,还满村子收集糖纸的有没有?
逮到一只知了,让姥姥放进锅里,一会儿吃知了肉的有没有?
得到一张塑料包装纸,把上面的气孔一个一个按破的有没有?
晚上穿过麦田到外庄看《天仙配》或者露天电影的有没有?
用鞋底、牙膏壳等废料,跑到挑担子的拨浪鼓摊上换粘牙糖的有没有?
用玉米爆玉米花,捂着耳朵等那黑黑的家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的有没有?
是不是都“中招”了呢?
是的,小时候,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勇敢。乐于尝试,乐于表现,乐于实践。正是有这样的勇敢无惧,我们的童年才可圈可点,才绽放出独一无二的光芒,而聊着这些往事的我们才如数家珍、神采飞扬。
可是,渐渐地我们也发现,与童年的自己似乎越来越远。我们不再那么率真,学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我们害怕成为焦点,学会谦虚谨慎察言观色;我们畏惧孤独,学会委屈强装努力融入所谓的圈子......
从这些意义上来说,成长既是经历的积淀,也是一些可贵品质的遗弃。卢梭曾说,“上帝造了一个我,然后把模子打破”。我们原本就是遗落在人间的一块块山石,浑然天成,各有天赋。我们应该明白“独一无二的你,才值得我倍加珍惜”。
当儿童节再一次来临,我们与童年又远了一程。但我们仍然要用一双童真的眼睛看世间变迁,用一颗童真的心灵感世间冷暖。让我们哭就哭了,笑就笑了吧,让我们爱就爱了,恨就恨了吧。即使今天狂风暴雨,明天也能轻提裙裾,轻盈迈步,一脚踩碎那水洼里的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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