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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下午要誊写作文,所以一点多我就赶到了学校,紧赶慢赶的在办公室批改同学们的作文草稿本。打预备铃了,不得不进班看一看,安排好学生下楼上体育,我又急匆匆回到办公室,接着改那摊开的、小山似的作文本。
改到了几篇特别不满意的作文,我就把这几个本子拿到班上,招呼了王康辉他们上来再修改一下。
我转身回到办公室又埋头改了起来。“这一定是刘珂的作文,又是这么脏这么乱,还没按一定的顺序观察描写,一定得再修改补充了。”我边想边起身。“赶紧吧,马上就要下课了。”我急匆匆的进班,“王康辉,这是你同桌的作文本。去,把她也叫上来修改一下吧。和你一样,都要加上有关学校银杏树的描写。”交代了一番,我开始准备下节语文课的事宜了。
这节是阅读课。我先讲解了上篇阅读练习中的一道题,又告知大家这节课练习的内容。同学们认真地做了起来。不一会儿,有人做完了,排队上来批改。队伍越排越长,我把自己埋进了阅读书的批改中,并不时的给个别学生讲解一下。教室里没有原来安静了,有些响动。改到刘珂的阅读书了,依然那么脏那么乱。我抬头看着刘珂,耐着性子劝告:“刘珂,你就不能把字写得再工整些吗?这一个词、那儿一个词,太乱了!”她平静地收起书下了讲台。“哎刘珂,作文修改好了吗?赶快补充修改一下!”
过了好半天,刘珂走上台,仍是一脸的平静。她小声地说:“我的作文本找不到了。”“什么?找不到作文本了?作业多、时间紧,再让她重写可不容易啊?要命的是,上面还有我费了好些功夫给她的诸多修改、提示呢!”我压着火说:“我交代同桌放你桌子上了。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再去找!”我低下头改作业。过了一会儿,刘珂又上来了。她看着我,说:“老师,没找到。”“王康辉,你把她的作文本放哪儿了?找找你的书包!”刘珂下去了,两个人一块儿找了起来。我停下笔,怒视着他们,心里想:一会儿功夫怎么会丢呢?不可能丢,一个旧本子谁要啊。是刘珂耍滑头不想写呢?还是不安分的王康辉搞恶作剧?
下课了,还有好些人没轮到批改,我把剩下的阅读书收起来,准备抱到办公室。两个人忙活了半天,依然没有找着本子。我气坏了,大声批评:“刘珂、王康辉周围的同学放学都不许走!发现谁搞恶作剧,严厉批评!”我抱着作业往办公室走去,边走边想:“放学留下他们。我就不相信找不着这个本子!”
改完了阅读书,又改作文本。改着改着,一行行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我赶紧合上本子,本皮上写着名字——刘珂!“我第一节课拿过去的又是哪个学生的作文?哦,王康辉说他桌上有夏正好的本子,已还给夏正好了……”懊悔、愧疚、自责……这些情绪涌上了心头。我冤枉了我的学生。他们胆怯的辩解,在一个“暴君”面前是那么软弱无力。他们没有任何过错,却被我骂的狗血喷头。我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以邪恶、复杂之心在度纯洁、天真之腹!细细想来,这么漫长的从教之路上,我一定还冤枉过其他的孩子。因为年纪小,他们不能很清楚的解释,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被冤枉了。
下课了,我拿着刘珂的本子走到他俩桌前,不再板着面孔、而是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本子在我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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