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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翻看周作人的《看云集》中有一篇《金鱼》,由 “很不喜欢金鱼”延伸到对中国女人小脚的评论上来,一番信马由缰的意识流。读了两遍竟想起自己养花的事来了,于是也顺势一篇《养花记》。
(一)
花鸟虫鱼和琴棋书画向来是风雅文人的标志物。琴棋书画那阳春白雪的高冷范儿,除了仰慕是真心上不了道。花鸟虫鱼中,鱼倒是养过,奈何不得其法,没几天就香消玉殒,于心不忍啊,遂收起鱼缸,瞄上了养花。两年下来,花卉市场是去了不少次,家里花草品种优胜劣汰,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的。某日,和同事交流养花心得,自述花大价钱买的一盆百合竹,小心翼翼地水肥伺候着,还是眼睁睁看着叶片枯黄凋落,最终成为干枯的枝桠。反倒十块钱不知名字的一束竹,随便放在花瓶里,自来水,竟然日上日茂,颇有葳蕤之势。感叹着一片心血白付了。同事一语道破:因为好活所以十块钱啊!这是个什么理啊?对此,我试图用残存的政治经济学知识理解一下:商品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商品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包括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使用价值是指某物对人的有用性(例如面包能填饱肚子,衣服能保暖)。从这个角度的上说,这两种竹子的使用价值没有什么大差别啊,美化环境而已。那么造成两者之间价格差的就是你的付出量不同。付出的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越多它就越珍贵。所以啊,活着这个事儿也是如此吧。一睁眼一闭眼,一天过去了和极力拓展生命宽度这两种活法儿,后者的生命价值更大吧。
(二)
买得一株绿萝,株形圆润,叶面墨绿。把家里最大最漂亮的花盆拿来,细细地捏碎了土块,匀匀地撒上肥料,足足地浇上水,满心幻想它长出长长的枝桠,下垂、爬行、缠绕……然而不久,枝叶黄了,株型散了。一日日地见它越来越萎靡。一人说:花盆太大了,其实对这样的小株花不好。土层厚,不利于根系呼吸。一人说:刚种上就施肥啊,花根基未稳呢,烧死了吧!一人说:这浇水啊,可不是常浇就好,我家的都是想起来才浇的,活得可好了。一人说:绿萝可不是常晒太阳就好,其实它在阴凉潮湿的环境里最容易长了。别放阳台放卫生间吧。
原来我所以为的给它最好的一切,竟然扼杀了它!它其实是枯萎在我满满的爱意里!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啊!养孩子,教学生不都是如此么?那些在各种兴趣特长班中穿梭的孩子,那些早起晚睡埋在题海中的学生,那些早已为孩子规划好前程的父母们……事儿虽不同,道理相通啊。
果断把它从盆里拔出,剪除残叶,冲净泥土。如今它长在一个玻璃瓶中,一掬水而已,没有就添些。根须洁白,嫩芽新绿。 它发它的芽,我看我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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