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早期发展的学术研究新进展和其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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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宗涵
我们正处在一个飞速发展和革新的时代，今天的婴儿到他们大学毕业时，已经是2030年，他们所面临的未来世界是我们现在无法预知的。我们面临的挑战是：培养我们的儿童去面对今天的成人无从预知的未来社会。美国前教育部部长Richard Riley认为，必需教育现在的儿童在毕业后，投入目前还不存在的工作，使用根本还没有发明的科学技术，解决我们从未想到过的问题。
近二十年来，儿童早期发展的学科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形成了“发育儿科学”等全新的领域。这些进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系统科学、脑科学和生物信息学等重要学科发展的影响和推动，使儿童早期发展获得了新的理论指导和实证基础。
儿童早期发展是一门系统科学，具备复杂系统的所有特性和原理：儿童的生长发育是一个从简单到复杂的整体表征突显的过程，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它既受到先天遗传因素的作用，也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儿童的生长发育具有自组织和自适应的特性，这些特性构成了儿童发展固有的潜力和内在规律；儿童的生长发育是一个非线性的动态过程，既有连续性，又有阶段性，各个阶段有各自的内涵、特点和规律，发育的每一步都会影响下一步的选择，从而形成儿童个体的发育轨迹，影响发展的趋向，并形成儿童发育的共性和个体差异；儿童的生长发育是一个多维的综合发展过程，包括硬件和软件的构建，体格、心理和社会能力等多个方面的协调发展；儿童的生长发育是一个快速变化的过程，从而增加了儿童早期对内在因素和环境因素的敏感性。
要认识和理解儿童早期发展的系统性和复杂性，我们要着重讨论一个儿童发育的新理论，即儿童发育的编程理论。儿童发育过程的实质是一个从“无序”走向“有序”，且有序性不时增强的过程，发育的过程包括硬件和软件的构建和生长。发育编程是基于信息的动态过程，既需要遗传信息，也需要环境信息(经验和学习)。发育通过编程实现系统化，系统的共性和差异性构成了每个儿童发育的系统特征，这就是儿童内在的发育潜质和天性。
脑科学的研究进展证明，生物编程的物质基础是神经网络、激素和生物介质构成的反馈系统和信号通路。最初，神经细胞和突触连接都处在一种无序的“混沌”状态，在遗传信息和环境信息的选择性作用下，神经细胞发生定向性迁移(神经元移行)，突触连接发生选择性的增强或消失，从而形成了与遗传表征或环境信息模式相应的神经网络。
婴幼儿出生以后，个体的发育继续经历着编程的过程，特别是在婴幼儿期，大脑、神经内分泌系统和代谢过程发育方面的表示尤为明显。这些编程的过程也继续受到遗传和环境因素的影响，包括生活方式和行为的影响，如喂养和饮食行为对消化功能和代谢方式的影响，运动对体格发育的影响，语言环境对语言发育的影响，养育关系对心理行为发育的影响等。这种影响可以一直持续到成年期，成为“成人疾病必需在儿童期进行预防”的理论依据。
儿童早期大脑的发育，包括大脑神经细胞的发育、细胞间连接的形成，大脑内部信息处置的复杂系统的形成和发展，如记忆、思维、情绪、认知、语言和发明力等，都经历着复杂和耐久的编程过程，并受到环境和经验的影响。大量研究证明，儿童早期环境对发育编程的影响以和发生的久远后果。
以上提到的这些最新的学术进展，为儿童早期发展的保证提供了有力的理论和技术支持，为我们进行促进儿童发展的战略性考虑提供了一些重要的启示。
重新认识儿童内在的世界，以科学的方法研究儿童自身的发展潜力和规律
研究标明，儿童的发育潜力构成了自身的发育轨迹，这便是儿童的天性。他们拥有将会迅速生长的内在世界，这是漫长的进化过程的产物。我们虽然有很多研究对此有新的认识，但是我们的研究和认识只是开始。我们还必需不时地研究和认识儿童内在的世界，发现和了解儿童自身的发展潜力和规律，以此作为儿童早期发展的科学理论和实践基础。
发现儿童的差异，为儿童的发育创建相应的环境和条件
遗传因素决定了儿童天生都是相似的，但又是不同的。我们要看到儿童的共性，更要去发现儿童的差异，即个性、潜力、发育轨迹和发展趋向的不同，这是儿童未来所具有的特长和才干的基础。假如我们不供认这样的差异，那么就不会有贝多芬、爱因斯坦这样的人。
儿童发育潜力的发挥和未来才干的实现，需要我们根据儿童的差异，为他们的发展发明相应的环境和条件，使他们的潜力和特长得到充分发展。早期的科学养育和学习过程可以使儿童的差异成为他们未来发展的积极趋向，造就儿童未来的优势和独特的才干。相反，不正确的干预会抑制儿童的优势，损害儿童发育潜力的发挥，或者将儿童发展的个性引向错误的方向，导致倒霉的后果。我们必需要供认儿童的差异，为儿童发明与他们的发育潜力、发展轨迹和发展趋向相应的环境和条件。
树立整体和系统的观念，构建儿童早期发展的综合目标和战略
儿童的生长发育是一个综合的过程，其基本内涵包括儿童认知技能、良好的情感和社会能力的发展。我们要为儿童生命周期的每一个阶段制定保证和促进儿童早期发展的综合措施，而不是简单地割裂教育、保健和心理领域。每一个阶段的措施必需符合这一阶段儿童发育的需求，适应这一阶段儿童的发育水平和幼稚程度。假如逾越这一阶段儿童的平均发育水平，儿童无法接受，甚至损害儿童体格和脑的发育，这将会损害儿童学习的兴趣与好奇心。
片面的养育过程不利于儿童早期必需经历的各个方面的发育。我们提倡，促进和保证儿童发育的基本措施和内容有这几个方面：一是生存与维护，我们要建立良好的儿童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儿童保健服务体系和儿童医疗社会保证体系；二是体格和脑的发育，这是儿童发展的硬件基础，儿童普遍存在的优质蛋白质、维生素、微量元素缺乏是当前儿童营养的突出问题，儿童运动和睡眠的缺乏更是不可忽视的因素，一项国际合作的研究效果标明，中国大约有60％的儿童在睡眠缺乏中生长，这将会给儿童的发展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我们现在还看不到，因此，我们应该制定儿童生长发育的国家战略和行动计划来促进儿童的体格和脑的发育；三是心理行为的发育，包括认知情感和社会能力的培养，重视培养儿童的四种基天性力，即自我调节能力、交流沟通能力、人际关系能力和学习探索能力。
重视儿童早期发展的自然过程和条件，发挥儿童早期养育的基础作用
儿童的生长发育必需经历一系列自然的养育过程，包括喂养、玩耍、伙伴关系等。喂养不但给儿童提供营养，养成儿童良好的饮食习惯和饮食行为，也是建立儿童依恋和亲子关系的过程；玩耍是儿童社会能力最初、最重要的形成过程，要保证儿童具有足够的非计划性的自由玩耍时间，因为这是儿童最重要的社会实践；伙伴关系则是儿童人际交流的最初实践，发明了同龄伙伴交往的机会和条件。我们的责任是要为这些自然过程的实现发明良好的环境，而不是去干预这些自然过程。要让儿童拥有快乐的童年，自然地经历这些过程，快乐地生长。
家庭和家长育儿实践是社会核心价值的重要内容，是人类发展的基础资源，可是我们长期以来总是忽视了养育儿童。家庭保守育儿理念和方式的落后，以和在先前出现的许多智力开发、特长幼儿班等存在缺乏科学依据的观念和做法，不但不利于儿童的健康生长，甚至会对儿童造成耐久的损害，所以我们要大力发展以科学实证为基础的育儿学和幼教学。
在发展育儿学和幼教学的过程中，我们要树立一些基本观念，如从“负面思维”转变到“正面思维”，把儿童的发展潜质看作是人类发展的资源，而不是社会的负担；把儿童的个性差异看作是发展的机遇，而不是要克服的问题；从强调问题转变为重视需求；将生长中的挫折看作是经验，而不是失败；将知识灌输转变为能力建设；要鼓励进步，而不是追求完美。
我们希望，每一个儿童都拥有健康快乐的童年，每一个儿童都拥有胜利和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