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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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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2 0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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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变化,反映了人们对教育多元价值认识的深入,也显现出实验研究的百花齐放。
S·拉塞克(伊朗)G·维迪努(罗马尼亚)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要求,写成了《从现在到2000年教育内容发展的全球展望》一书。该书中有这样一段论述:“依照惯例,学校在安排教学过程时总是依据一种传统的教育目标三级层次……如果把十分复杂多样的过程简化,我们就可以按照学校教育目标层次的颠倒形式表现出行为培养的新趋势:
传统的三级层次新的三级层次
1.知识1.态度和技能
2.实用技术2.实用技术
3.态度和技能3.知识
……新的三级层次绝不忽视在各层社会生活中传播的越来越多的信息,它与科学自身的发展及其对社会和个人生活产生的作用协调一致。现在人们知道,具有坚实行为素养的人(关心变化和革新,有批判精神和团结精神,富于责任感和思想自主的人)更适合于学习和更新自己的专业和文化知识。”②
正如拉塞克所说,这是“复杂问题的简化表示”,如果我们简单提出“从重……转变到重……”,往往会走向“非此即彼”的绝对主义。2001年,教育部颁发《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在改革的具体目标部分,避免提“从什么转向什么”,只是连续用了六个“改变课程过于……强调(加强、增强、倡导)……”的句子,突出对“积极主动的学习态度、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联系学生生活、提高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等培养目标的重视,鲜明地表达了新课程改革实验的价值取向。
价值目标的孰先孰后、孰轻孰重,乃为时而发,是为了克服不适宜的倾向。其实,这三个方面目标所体现的教育价值都不能忽视,在教育实践中,它们往往融为一体,很难分开;不同价值取向的实验,有不同的研究重点,很难说谁高谁低。重视时代发展与人的发展所最需要的知识、能力、态度,是前瞻性实验必须具备的价值取向。
3.如何处理好教育与社会和人的发展之间的关系,仍然是教育实验价值观的本质性问题。
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实验,或强调教育为政治服务,或主张教育为经济效力,或呼吁人的发展、人性的解放。新中国成立初期,我们十分关注工农及其子弟的文化解放,迫切企望通过教育迅速改变中国的落后面貌。然而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我们极容易忽略甚至扼杀了“人”。
南京师范大学附属小学斯霞的教育实验极具代表性。新中国成立前后近半个世纪的小学教育改革实验,斯霞几乎都涉及过。20世纪30年代,她参与了以杜威的教育思想为指导的“设计教学法教育实验”,带领小学生开展“研究性学习活动”;解放后,受苏联专家指导,实施凯洛夫的“教学五环节”。她认为两者对她的教学都有促进作用。这些成就了她的教育实验生涯的丰富性,加之她在那个年代就对学生充满人文关怀,使其具有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境界。1964年,斯霞因“像母亲一样爱学生”遭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批判。什么“母爱是资产阶级的东西,是一种思潮”,“教育战线上有没有战斗?”“现在乌云密布,该下一场透雨的时候了。”注意,这并不是疯狂的“文革”年代发生的事。
改革开放后,许多教育实验愈来愈关注人的主体性,关注教育的生命意义。部分地区的“学生主体性发展实验”,“让课堂教学焕发出生命活力”的实验号召;全局性的课程改革实验的核心口号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这都在力求处理好社会与人的发展之间的关系。
近30年来,我们对社会发展的认识和要求有了巨大变化,对“人”的发展的认识,仍然曲曲折折。不必追溯很远,就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虽已“拨乱反正”多年,“人、人性、个性”这些词汇,常常被认为是“抽象的、缺乏阶级分析”的“被批判概念”,“教育为人”的主张不时受到批评。即使在认识论上的分歧,也往往与“社会共同认识”和“个人主体认识”的价值评判直接联系。“激进的建构主义”将认识研究的焦点放在个人心灵的内在动力上(所谓浪漫主义和主观主义的内源论),一部分人则将认识研究的焦点放在外部世界已经确定的特征上(所谓现代主义和客观主义的外源论),并因此产生知识观的差异。③是大力提倡探究冲动、独特感受、独立见解、自我选择,还是高度恪守现存知识体系与目标的整齐划一?几年来,这些倾向十分明显地反映在教育实验价值取向和对实验的评价上。
随着时代的进步,“以人为本”成为党的治国理念,“教育为人,以学生为本”在理论上通行无碍。当今教育,功利主义盛行,片面追求升学率严重,教育要实现“以人为本”任重道远,教育实验的这一价值追求必须坚持。
二、教育实验方法论:走向求真求善之路
一般认为,当今的教育实验从两条线发展而来。一条是由自然科学实验经由心理学引进教育学领域;另一条是从一般教育活动自身分化发展而来的。前一条线的教育实验更强调因果关系的解释和精确的定量分析。如卢仲衡的自学辅导实验中关于学生注意力程度的比较研究,采用较严格的控制,测出参与实验学生的注意力集中程度明显高于一般学生。而后一条线上的教育实验,更多的是采用质性甚至是诗意的研究方法。这两条线的方法论思想因实验主持人的研究背景不同而显现差异。两种方法论思想的共同点是都要超越思辨与实践的局限。
所谓超越思辨,是讲教育实验要通过有计划的实践活动检验理论,改变教育现状,“不仅是说明世界,还要改造世界”,即在求真的同时求善;所谓超越实践,是讲它不是听凭实践变化,被动地“让历史去作结论”,而是主动干预实践,在较小范围、较短时间里强迫实践回答问题,即在求善中求真。
纵观60年来的教育实验,其方法论思想大体有如下发展变化。
1.教育实验特有的多种认识方式得到认可,研究手段更符合教育发展的实际需要。
现实中大量存在的教育实验,有时被批评缺乏“真实验”的规范,顶多是“准实验”。建国初期的实验多为经验型的“自发尝试”,大家也不计较其“真准”。改革开放后,实验众多,理论界开始要求教育实验“规范控制”,即“向自然科学实验的规范”看齐;随后,大家认识到教育实验自有规律,无法严格控制复杂的变量,一味追求“证实或证伪”的绝对判断,解决不了复杂的教育问题,因此,现实存在的多样实验方式、实验手段得到认可。重实证、重量化、重比较的方法论思想不再被认为是“教育实验的唯一正宗”;中庸的、思辨的、诗化的、整体的方法论主张,在克服了苟安和空泛后,也能显示出凝重、和谐与超脱。
现在,在不同类型的实验中,常常看到“量化、质化、分析、综合”等各种方法的交错使用。大家逐步明白,不论哪种方法,都要实事求是,讲究实效。这一方法论思想的进步,既保护了广大教育实验工作者的积极性,也加强了教育实验的自我规范意识。
2.对实验结果的判断更为慎重。
一段时间里,在特定条件下开展的教育实验所取得的成效,常常有意无意地被夸大,或者只言其利、不言其弊,如一些教学模式的实验成果,常被誉为“最佳、最优”。随着学术讨论的深入,大家认识到,不同的教学模式,互有长短,难有最优,重在因时因地合理使用。对量化研究技术的使用,人们也要仔细推敲那些“差异显著”的数据是否真实,推论是否合理。活跃的教育实验评论,直指实验中的浮躁,激烈批评常见于报刊,慎下判断成为大多数教育实验的自我规范。
3.教育实验成果推进决策渐趋科学。
论证不充分,实验少分析,常致教育决策摇摆不定。如1952年,教育部颁发《关于小学五年一贯制的指示》。1953年,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认为“小学五年一贯制”实行过早,应推迟。1956年,按照中央政治局的决定,将中学语文科分为汉语、文学两门。1958年,又由政治局决定取消分科,回归语文──—不过,这项探索在许多人心中留下难忘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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