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那往事淡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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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笔成癮的孩子

四川省宜宾市教育科学研究所　徐　卫




前几天，一个胖胖的小姑娘看见我，一下就扯着我的衣服叫道：“徐老师，我好想你哦，同学们都好想你回来上课哦！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不？”这是我三年前只教了一学期的一个班的学生，当时他们刚进入三年级，后来我调教科所了，也就离开了这群孩子，这孩子，我印象很深的，但名字却叫不出了，我很抱歉地说：“我记得你，很听话的小乖乖嘛，不过真忘了你的名字了！”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并要我不要忘了。我想，她的名字我也许还会忘，但对于她的一件教育往事我却难以忘掉。



这小姑娘，长得白胖白胖的，样儿挺招人喜欢，父亲做生意，母亲是全职妈妈，妈妈把孩子打扮得干干净净，挺可爱的。可是，刚一接手这个班，同学们总是反应她要偷别人的文具特别是笔，但她就是不承认。



有一天放学没多久，她妈妈非常气愤地带着孩子与三个女同学来找我：“这几个女孩子太不像话了，放学了拉着我女儿硬要说她拿了她们的笔，还把她的笔给抢去了，那是我中午才给女儿买的新笔，怎么变成了她们的？她们不相信我女儿不说，连我这个家长的话也不信，还骂我护短，太不像话了，我再护短也不拿这种事护短嘛，可能吗？！”



几个女同学也挺委曲，哭着说就是她拿了自己的笔，而且就是那支笔！



凭直觉，我感到双方都没说谎，问题就出在这孩子身上。我安慰了几个孩子并让她们先回了家，然后，我请妈妈暂时离开，我要与孩子单独谈话。



我先温和地问孩子爱不爱妈妈，看着妈妈被同学骂着包庇小偷的人你难不难过？她哭了，说很难过。



我又问，同学们都说你爱偷东西，不喜欢跟你玩，特别是今天大家还要拉你去见妈妈，你难不难过？她低着的头点了点。



我再问，同学的笔丢了，还被你妈妈骂得委曲得哭了，其实这也与你有关，你觉得难不难过？这时，孩子已经哭不成声了。



我说：“其实，你还是个很乖的孩子，还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所以，当你犯了错以后，总想不让人知道，对吧？我知道，这笔一定是你妈妈中午给你买的，而且是你要妈妈给你买的，因为你上午就拿了同学的笔，而且被同学发现了，说下午要找你妈妈，所以你就故意要妈妈给你买笔，这样，就可以让你妈妈相信你没拿同学的笔了，但却害得同学们把你妈妈也当成骗子了，是吗？”孩子点头又摇头，哭得更利害了。



我抚摸了下孩子，继续说：“这事呀，说小也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因为喜欢而拿了同学笔来玩吗？还了就好了嘛，说大嘛也挺大的，拿东西拿成习惯了，那可比吸毒还利害，是要上瘾的啊，那时，就真成小偷了！你说呢？”



后来，我又给她分析：“你现在的行为还不能算是偷，你家里也不缺笔，只是你特别爱同学的一些新式笔，见了就情不自禁地想拿来玩，玩了又舍不得放下，于是就产生了把它拿走的念头，其实过后又挺后悔的，但又怕别人知道了把你当小偷，所以又不敢拿回去，也不敢承认自己的拿笔行为，对吧？”这次孩子点头了。



我肯定了她能够承认错误的进步并进一步引导：“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些上瘾了，一见好的东西就手痒痒的，就总想去拿了，是吧！这可是很危险的情况了，如果不及时改正，可真要出大问题了。你愿意接受徐老师的帮助，改掉这个毛病吗？”



她说愿意，但提出了不能让她妈妈知道她拿笔这件事，我想了想，说：“我答应你不告诉妈妈你曾经拿过同学笔的事，但这次要给你妈妈讲清楚，但我一定让你妈妈原谅你，不责备你，同时，你也要答应我向刚才那几个同学道歉并亲自把笔还给同学。”



我还保证先做好几个同学的工作，让她们不在同学中再说这件事并不再找她妈妈。



那么，怎样才能帮助孩子改掉爱拿笔这个坏毛病呢？我给她出了这样的主意：“第一，由你把以前拿的所有的笔都拿给我，这样丢下了包袱，让自己的心情彻底放轻松。我分期分批地让同学来认领。第二，当看到别人有好看好玩的东西时，要想想今天的事，这样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第二，如果这样都没能控制住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后来又后悔了，怎么办？你就尽早地拿来交给我，由我帮你还回去！”



当然，我特别强调地提出：“有了拿东西的念头，最好当时就能克服掉，如果你克服掉了，就来给我报喜，我会很高兴的，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嘛，没克服掉又犯了，又拿来交给我了，我也会很高兴，因为你信任我嘛，因为你愿意改嘛，只要坚持改，就一定能改好的。”



第二天，孩子交给我两大捆笔，竟有二十三支！这是被她收藏起来的从一二年级起就拿的笔。虽然有一定思想准备，但她拿了这么多笔还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但也更让我感动，我感受到了孩子对我的信任，也感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后来，我做了几个同学的工作，告诉她们这个同学特别难过，很想改掉这个毛病，希望大家帮助她，这事一定要替她在妈妈面前保密，也不再在同学中提起。同时分次找各种机会把部分笔还到了同学手里，一些没人认领的则成为了供同学提供临时使用的公用笔。同时，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我总在适当的机会里提醒她，有没有拿东西的念头产生过？她如果说有但控制住了，我会表扬她并为她鼓劲加油，如果她说没有，我会告诉她就快成功了，后来，我不再过多地提这事，有一次，我很高兴地告诉她，我们班好久没丢过东西了，可见不但是你变了，其他的同学也变了。



到期未时，我几乎忘了这事了──这孩子，真的变了！三年后的今天，与这孩子重逢，孩子的亲热劲让我感到，这个单纯的孩子，也许真的没意识到当年拿笔成瘾行为的严重性，所以，她见到我并没感到一丝的难堪，我也真的希望，那段往事如一场早已飘散的浅浅的梦，永不在孩子的心中苏醒！

桃小

教学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