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我的三爷,尖脸,肉鼻子。他那鼻子虽肉却很挺立,好像外国人的鼻子。他的双眼凹陷进去,目光犀利,脸上还有一道伤疤。他的背总是挺得直直的。脚上那一双老北京布鞋从没换过,虽说是农民出身,却让人看了觉得像个坏人,凶狠恶煞,不禁心颤。 明明同是兄弟,我的爷爷是“三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相比较之下,三爷烟酒不离身已是常态,偶尔打两局小牌也会输个精光。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一件事。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三爷在小饭馆里喝多了,爷爷冒着大雨径直赶了过去。我和爸爸不放心,打了把伞,也心急火燎地赶过去。记得当时大概是凌晨一点钟,见到三爷时,三爷已喝得烂醉,脸涨得通红,眉毛时而舒张,时而紧蹙。浑身一股酒味儿,一摇一晃地走着,像极了一滩泥巴,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喃喃着什么。连卖啤酒的老板都“啧啧”感叹。突然,只听“扑通”一声,三爷居然跪在了地上,随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前一秒的醉酒汉与现在的泪人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他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呐喊,发泄。天空电闪雷鸣,显得格外应景。最终,众人齐心协力将三爷抬了回去。 这就是我“浪迹天涯”的三爷,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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