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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婆家的阁楼上,有一台满是锈斑的“西湖牌”缝纫机。机身上包着一块破旧的蓝布,转轮上的皮带已经被磨损得只剩一丝连接着,用手一触,一股铁锈味儿扑面而来,它比我妈妈的年纪还大。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婆曾抓着我的小手,在缝纫机前后忙碌,一边指导我穿线,一边慈祥地微笑着:“宝贝,来——这根线放在后面。这根,穿过这里,再从这里绕过去,穿过来……好了,真棒!”每完成一次,我都会开心地给自己鼓几下掌。有时,在这台“大玩意儿”边,我可以坐上一下午。
到了大一点儿,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外婆就开始教我怎样缝起两块布,这比穿线要难多了。“布压下去,转轮要转到自己觉得顺了才行……”可是踏板这么大,靠我的脚力根本踩不动啊!这时,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帮着我把缝纫机踏板慢慢踩动了,我回头一看,是外婆用一只脚在帮助我。外婆的力气大而不蛮,柔而不轻,恰到好处。突然,她来了个“急刹车”,停住脚,双手紧紧按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伸进了缝纫机针下,针刚好悬在我的手指上方,要是外婆晚停一秒,手指就会鲜血迸流。外婆抓着我的手,心疼地看着,不停地问:“没碰到吧?吓死我了!”
现在,我已经能把缝纫机踩得飞快,还能缝出各种花纹。可每次坐在缝纫机旁,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是外婆那慈祥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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