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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一个想不到的机会,竟让我一不小心和那白色浪花撞了个满怀,在海边的宾馆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下午的时候,来到了金灿灿的海滩,海浪携来了不少白嫩的贝壳,一一铺在柔软的、细细的沙上。海浪自顾自忙碌着,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游客兴奋、饶有兴趣的目光了。
海滩上的人非常悠闲,脸上安详宁静,走路慢悠悠地,左顾右盼,时不时在沙滩上画个笑脸,俯下身来,用指尖触触冰凉的浪花,怡然自乐。
此季,正是天气又闷又热的时候,可海边似乎已经是凉爽的秋季了。海浪挟着微风,哗啦哗啦地呢喃,不停地欢唱,卷起铺成一行的贝壳玩乐。
脱掉鞋子,缓缓走在浪花的冲刷里,不由轻呵一声,避暑胜地的一角,就被我不经意地拉开了。
海滩后列着一排排矮矮的平房,小小的影子遮掩住了一小片沙上泛着的金光。我走着走着,渐渐停下脚步,静静地凝望着浪花。看远处平坦的海面上,中间忽然像是被一只大手拎起来了,高高地隆起了一个“山包”,旁边也拉起了浪,形成了巨大的浪潮,一节一节往前扑,越扑越矮,越扑越小,最终薄薄地搔过我的脚丫,退了下去。余下的,是水润过泥沙的清香,徐徐地往我身后蔓延。
古人说,“八月涛声吼地来,头高数丈触回,”浪是多么凶猛。比较起来,我脚边的浪,虽刚浮起的那轮浪气势汹汹,但后面就柔了,就弱了。凉丝丝的感觉游过脚底,那感觉似乎是有人开玩笑地给你挠痒痒,或许这样就写不出流芳百世的诗篇了。不过,它温柔,它不猛,踩着它,沉醉在了享受中。
浪花又重新笑着跑来了,表面波光粼粼,甚是美丽,仿佛是会流动的、会发光的玻璃。白光闪得刺眼,令人有些浅浅的晕眩。脚被浪花冲刷久了,冰如铁,好似只是脚跟有浪花在亲吻,脚掌脚背全麻了,刺骨地疼。疑是脚陷入了浪,却又知道,是浪在冲脚,
太阳渐渐偏西,海上荡漾着橙色的光晕,上下起皱,在我脚边抹去了光彩。认真细听,渐觉迷糊,晚霞和浪的缠绵,让我困倦了起来。
我拨起已经起皱的脚,放在缓和的沙上稍作休息。那眼前扬起的浪,前世是海,海的前世是河,河的前世是溪涧……于是,那海是颤动的琴弓,那潮是流淌的琴弦,那浪花是跳跃的音符,不停地唱游,从春到夏,从冬到秋。
这冰冷的浪,终究不会停歇,会一直涌起,变高,往前奔,渐行渐小,然后退去。它从不休息,带来贝壳,冲平沙堡。
那一傍晚,踩一浪水花,我从下午走到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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