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语文教学论文 散文教学之“破眼法” ——以杨绛先生《老王》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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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是杨绛先生于1984年创作的一篇回忆性散文，文章语言平实质朴，明白如话。文章围绕中心人物老王，记叙了许多琐事。

作者先是以平淡的笔触告诉读者，老王无依无靠，北京解放后，他靠着活命得到是一辆破旧的三车。之后，作者回忆了与老王交往的几件事：老王给“我们”家送冰，“非常时期”送默存上医院，老王行将就木之时给“我们”一家送香油和鸡蛋……但作者一家与老王的交往竟也止在了老王为我们送香油和鸡蛋上。

我们来看课文摘录：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

   ……

作者看到扶病来家里送香油和鸡蛋的老王时，只说一句“老王，这么鲜明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之后就转身进屋拿钱，老王忙止住作者说，我不是要钱。在“文革”时期，在那个计划经济年代，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想要攒下一包鸡蛋和一瓶香油，需要耗费的人力和财力，可想而知。身体极度虚弱的老王舍不得吃下香油，送到了作者一家，并且直言“我不是要钱”……生活窘困的老王出手如此大方，实在不合常理。他不需要金钱来医治疾病吗？他不需要金钱来改善困苦的生活吗？答案是很显而易见的。

但作者当时真的是被老王病入膏肓的躯体吓坏了，她甚至忘记了要邀请老王进屋里坐一坐，只想拿钱赶快将老王打发走……老王拿了钱，滞笨地转过身子，直着脚下楼了……十多天以后，得知老王去世了以后，作者回家望着没有吃完的香油和鸡蛋，一再追忆与老王的对答，只觉得心上不安。作者回过头来揣测琢磨和老王的对答，她似乎明白了老王的心意，她似乎感觉到了老王临终前来送香油和鸡蛋是在表达谢意抑或是在作者一家这里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因为在那个艰难困苦的岁月里，除了作者一家之外，老王再也没有感受到关怀和温暖了……

文眼是散文艺术构思的凝聚点，更是是读者理解和把握散文的钥匙。文眼就像一篇散文的窗户，读者捕捉并且打开这扇窗户就能窥见全篇。教学《老王》一课时，我将“我不是要钱”作为文眼，带领学生涵泳揣摩老王平淡话语背后蕴藏的深意以探索老王的精神需求，进而引导学生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我不是要钱”一句是《老王》一文外景内情的交融点，简单的一句话起着牵动制约全篇的作用。老王不是要钱，他并不是真的无所需求！他最后一次渴求关切和尊重的机会也失去了，而这一切，已经无法弥补了，以至于作者多年以后再回忆起往事，还在未自己当时没有真正的理解老王而忏悔和自责！

林筱芳曾在《人在边缘——杨绛创作论》一文中这样评价杨绛作品的语言特色：“沉定简洁的语言，看起来平平淡淡，无阴无晴天，然而平淡不是贫乏，阴晴隐于其中，经过漂亮的苦心经营的朴素中，有着本色的绚烂华丽。”《老王》一文语言看似平平淡淡，却从细微处见出深意。教学散文时，抓住文中一两个关键词眼来突破，就能得到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的效果。正如此文，教学时，教师抓住老王的话语“我不是要钱”进而探寻老王的精神需求，就可以达到理解作者创作旨意的目的。散文教学，解读文眼，能将教师的“指点”与学生的“创造”有机结合起来，充分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散文教学也能由此焕发生命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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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市第七十六中学    侯杨莉